就在众人闯进的一刹那,他“刷”的一下抽出长剑,指向门口。
看到那闪烁着凄厉寒光的长剑,众人身体一僵,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昔日那个如谪仙般的男人,此时却宛若暗夜中蛰伏已久的野兽,眼底皆是毁天灭地般的杀意。
“谢逸辰,为了这个细作,你当真要和襄阳百姓为敌?”为首的男人白着脸,有些底气不足地质问道。
这男人的威力,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在沙场上,只要他所经之处,皆是一片伏尸,鲜血染地。
“我说最后一次,她不是细作。”谢逸辰阴着脸,字里行间夹杂着浓浓的杀意,“如果谁胆敢动她一根汗毛,就必须先问问我手里这柄长剑!”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听的众人遍体生寒。
他们清楚地知道,这男人绝对干的出这事。
为首的男人脸色难看的很,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谢先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您又何苦为了她声名扫地呢?”
“只要您愿意交出她,襄阳城好人家的女儿多的是,到时候您随便挑!”
他一边说着,一边壮着胆子缓缓上前。
突然,只见寒光一闪,他只觉得头皮一凉。
伸手一摸,一头黑发竟被齐刷刷削下!
“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谢逸辰目光如刀,阴冷犀利的可怕。
看着那阴冷的目光,为首的男人竟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再稍微动一下,那么下次被削下来的,肯定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突然,耳畔却传来一阵惊叫声。
沈长歌只觉得头痛的厉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她被十三道天雷如狰狞的恶魔般紧追着。
她拼命地奔跑着,却不知该往哪里躲。
突然,一阵冷风宛若神秘的大手,硬生生将她从睡梦中拽出。
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屋内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而谢逸辰正手持长剑,如一尊天将般傲然屹立在床前。
“你醒了?”他一脸惊喜,连忙将她抱在怀里,“有没有觉得哪里没有不舒服?”
果然,虚谷子没骗他。
只要服下何首乌,她就会安然无恙。
沈长歌微微摇头,一脸茫然的向那些人看去:“他们是谁,怎么都在这儿?”
那些人面露凶光,杀气腾腾,一看就知道他们并不是来探望她的。
不待谢逸辰回答,为首的男人便厉声喝道:“我们为什么来你还不清楚?你这个细作!”
“你在面粉里下毒,害的将士们上阵后便呕吐腹泻,不知道多少将士丧命于沙场!”
“沈长歌,今天我们就要用你的项上人头,去祭奠那些牺牲的将士!”
听了这话,沈长歌脸色陡然一变。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那些将士们在沙场上一个个都捂着肚子,原来是中毒了!
那些面粉是她提供的,众人怀疑她也不足为奇。
“别听他们胡说,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见她脸色不好,谢逸辰立刻安慰道,“你放心,沈轩已经在调查此事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
如果沈长歌不提供粮食,谢逸辰不出战,用不了多久,襄阳城怕就要保不住了。
不得不说,下毒之人心思之阴毒,令人发指。
沈长歌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
她伸手搂住谢逸辰的脖子,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
为首的男人竖起耳朵,可她的声音实在是太低了。
听了半天,他竟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突然,只见谢逸辰拔剑而起,发疯似的向他们冲去。
众人吓的魂飞魄散了。
此时他们也顾不得什么替众将士复仇了,连滚带爬的冲下楼去。
不行,无论如何,他们不可以让这女人活在世上!
于是,众人便跪在城门前,向襄阳侯请愿。
襄阳侯正为抗敌一事闹的焦头烂额,一怒之下,他便提剑去了沈家酒楼。
不得不说,还是襄阳侯给力。
第二天一早,便传出沈长歌要在城门被斩首的消息。
一时间,人们将城门给挤的水泄不通。
沈长歌一袭白衣,高高地跪在断头台上。
经过几天的昏睡,她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倒为她凭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谢逸辰混在人群中,右手摁在长剑上。
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便会立刻出手。
而沈夫人则哭成了泪人,即便有虚谷子在一侧扶着,她那瘦弱的身体也在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倒。ωωω.χΙυΜЬ.Cǒm
“杀了她,杀了她!”
众人们纷纷挥舞着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沈长歌平静的脸庞上却没有一丝神情,,冰冷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从众人脸上掠过。
不是,这个也不是!
奇怪,那个在面粉中投毒之人在哪里呢?
那人犯下如此累累恶行,眼底肯定应该有红血丝的。
可眼前这些人,有的眼底清澈如水,有的只是隐隐有一两道,却没看到一个恶贯满盈之人。
太阳越升越高,白花花的眼光刺的沈长歌有些睁不开眼睛。
看着那一双双愤怒的眸子,她只觉得头晕的厉害。
时辰已到。
随着襄阳侯一声令下,刽子手已经高高地举起了大刀。
只要手起刀落,沈长歌这颗漂亮的头颅就会滚落在地上。
突然,人群中一双布满鲜红血丝的眸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女人一身缁衣,脸色煞白,可眼底却纵横交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她不是别人,正是沈轶的亲娘柳姨娘!
“是她,真凶就是她!”沈长歌一惊,立刻尖叫道。
就在这一刹那,锋利的大刀落了下来。
谢逸辰手微微一抖,一颗石子便正中刽子手的肩膀。
顿时,那刽子手便不能动了。
襄阳侯也顺着沈长歌目光看去,在看到脸色苍白的柳姨娘时,他脸色陡然一变。
“来人,将柳氏给捆起来!”他咬着牙,厉声喝道。
还没等柳姨娘反应过来,她便被几个兵卒给五花大绑,直接扔在了断头台上。”
“你们要做什么?”她白着脸,一脸惊恐的向襄阳侯看去。
沈长歌稍微一用力,身上拇指粗的麻绳便应声而断。
“你说我们要做什么?”她缓缓站了起来,冷笑着向柳姨娘看去,“因为你被侯爷逐出府,沈轶又冻死在街头,所以你恨毒了侯爷。”
“于是,你故意在面粉中下毒,趁机挑拨我们夫妇和侯爷的关系。”
“只要双方闹僵,番邦军队定会攻进来,到时候襄阳城所有人都会给你家沈轶陪葬!”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我记起来了!”一个妇人恍然大悟,立刻说,“事发当天,我的确在厨房见过这女人。”
“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一尼姑没事往厨房跑什么。”
“后来她说是饿了来化缘,我给了一个馒头便把她给打发走了。”
柳姨娘一听,立刻反驳道:“我去过厨房是真,可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投毒的?”
“这只眼睛够不够?”沈轩摇着轮椅,从人群中缓缓驶了过来。
他冷笑着,举起了一个牛皮纸小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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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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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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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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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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