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阳寿不同别物,它只对被沈轶害过之人有效。
而且从灵魂中剥离后,它的有效期也不过短短一柱香的时间。
超过时间,那这缕阳寿便会化成缕轻烟,从人间彻底消失。
若是别的东西随意舍弃了也罢,可身为借命师,哪里舍得一缕阳寿就这么白白浪费呢?
沈长歌虽肉疼的很,可又实在是无人可送。
纠结了一会儿后,她还是继续找那块玉佩去了。
自从到了襄阳后,谢逸辰腰包渐鼓,给她买了不少的金银首饰。可那玉佩是原主贴身之物,弄丢了似乎不大好。
不知不觉中,沈长歌竟又走到了沈夫人住的小院附近。
刚到巷子口,只见沈轩正坐着轮椅,在门口的柴垛前笨拙地抽着柴火。
他一低头,一根柴火直接捅伤了他那光洁的额头。
“还是我来吧!”沈长歌看了,连忙上前。
是她疏忽了。
沈夫人生病了,而沈轩又腿脚不便,更不曾干过这些粗活。
把他们母子安排在这儿,也不知道会不会饿着冻着。
一看到她,沈轩激动的双眸泛红,目光死死地落在她那张娇俏的脸庞上。
像,果然很像!
她的眉毛,眼睛,简直和沈夫人如出一辙!
“不,你是女孩,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见她要动手,他连忙伸手去夺柴火。
沈长歌笑道:“别看你是男人,可力气却未必有我大呢。”
“不!”沈轩却执意不肯让她动手,“有我在,这种粗活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做的。”
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妹妹啊。
这么多年来他不能替她遮风挡雨,哪里又舍得再让她再吃苦受累呢。
见他执意如此,沈长歌也没坚持。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沈轩目光滚烫的很,沙哑的声音因剧烈地颤抖着。
见他目光有些怪异,沈长歌不禁一头雾水。
难不成这位沈大公子和沈轶一样,也对她犯了花痴?
这可笑的念头刚在脑海里浮现,就被她迅速否决。
这怎么可能呢!
这沈大公子可是神仙般的人物,无论家世还是容貌都是一流的,他的眼光绝对不会这么差劲的。
她连忙笑道:“还好,不过你额头上的伤没事吧?”
见他额头上的伤口粘了片草叶,她便用手替他取下。
白嫩的手指稍微一松,那缕金线便如灵蛇般直接钻进了沈轩体内。
刹那间,沈轩眼底的死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庞上也泛起了丝丝红晕。
沈长歌不由的惊讶了。
原以为要害沈轩性命的是柳姨娘,想不到竟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沈轶!
果然,这些高门大户里的肮脏事实在是太多了。
“我没事。”沈轩勉强笑道,“对了,你匆匆回来有什么事吗?”
沈长歌笑了笑:“没……没什么。对了,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你就去酒楼找我。”
她不想提玉佩的事。
如今的沈轩看她的目光怪怪的,万一说了这事,弄不好他会摇着轮椅陪她一起找。
这天寒地冻的,他腿脚又不好,万一摔了那可就不好了。
沈长歌又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自从康王进城后,形势是越来越差,道路两侧的商家也都关闭了大半。
沈家酒楼虽没倒闭,但也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沈长歌回到酒楼,还没等到沈轶上门提亲呢,却等到了襄阳城被敌军给包围的消息。
原来就在康王刚到襄阳的那一刻起,敌军便暗中封锁了所有通往襄阳的道路。
显然,敌军想采取围而不攻的计策。
等城内粮食耗尽之时,便是他们的胜利之日。
随着时间的流逝,襄阳城内囤积的粮食也一天天减少,百姓们更是食不裹腹,纷纷上书请求开仓赈灾,可康王却以军队粮食短缺为由拒绝。
眼见着街上的乞丐越来越多,于是沈长歌便在酒楼门口开设粥棚。
一时间,酒楼门口人头攒动,领粥的人们从门口直接排到了巷子深处。
看着那几口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锅,正在磕瓜子的虚谷子冷笑着向沈长歌看去:“你知道现在一袋米多少钱吗?”
“一天下来,你损失的钱估计都够买座别院了呢。”
如今的粮食可是金贵的很。
一袋大米,就能换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
这一天下来所用米面,的确能在襄阳买个不错的别院了。
沈长歌却不以为然:“我只知道,我再不出手就会有人饿死。”
“可康王都不管百姓们的死活,你管又有什么用?”虚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真的,还是襄阳侯在的时候要好一些。”
“有他在,他绝对不会看着百姓们活活饿死,仗也绝对不会打成现在这样。”
沈长歌想了想,便把正在一边施粥的谢逸辰拉到后院。
“城里现在都乱成一团了,你还不准备出手?”她有些担心地问。
她空间里的粮食虽多,可万一敌军进攻,她并不认为只靠这些粮食便能保百姓平安。
谢逸辰笑了笑,温和地说:“我说了,等襄阳侯来求我时,我自然不会不管的。”
“可如今他被关在大牢里,他怎么来求你啊?”沈长歌闻言,不由的急了。
这白衣美男可真是过分。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争口气!
谢逸辰伸手抚摸着她那柔顺的长发,笑道:“傻丫头,这可是在襄阳啊!”
“在他的地盘,区区大牢还是困不住他的。”
“如果没猜错,这些日子他在牢里也是在等,等康王把城里搞的足够乱时再出面。”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拿下康王,号令三军了。”
听了这话,沈长歌不禁恍然大悟。
“难道现在还不够乱吗?”她还是有些不解,“那他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啊!”
谢逸辰笑道,眼底涌动着异样的光泽:“放心吧,快了。”m.χIùmЬ.CǒM
“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这几天。”
他果然没猜错,天刚黑,一身夜行衣的襄阳侯便来了。
他跪在地上,冲谢逸辰和沈长歌重重地磕了个头。
“此次前来,我先替襄阳城的百姓们谢谢二位这些日子的善举。”他哑着嗓子,一脸感激地说,“二来,我想请谢先生出山,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至于柳氏,我会将她处死!”
一提起柳氏,他那如墨的眼底便掠过一抹浓浓的杀意。
这些日子以来,柳姨娘的所作所为丝毫不差的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她将大房母子逐出侯府,把府里搞的乌烟瘴气,甚至还将府里几个年轻漂亮的丫头都送到了康王的床上。
沈老夫人看不惯,不过说了几句,便被她锁进了柴房。
谢逸辰听了,不由地冷笑道:“柳氏刺杀我们夫妻未遂,按西梁法律罪不致死。”
“如果侯爷要杀她,这事也别扯到我们夫妇身上。”
“这事若传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夫妇蛮不讲理呢。”
襄阳侯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嗓子说:“先生言之有理。”
“处置柳氏,那是我们府里的私事,和先生无关。”
“老夫肯请先生以天下苍生为重,救救襄阳百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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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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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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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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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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