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虽水草肥美,但土地并不适合粮食生长。
每年冬天,他们都会从西梁购买大量米面,所以一到这个季节襄阳城的粮价就会上涨。
沈长歌手里有大量物资,所以也会和番邦商人做点生意,顺便把上水村产的土豆推销出去。
土豆价格便宜又能充饥,一上市就倍受好评。
杨松年来信说,上水村现在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裕村了,不少人家都盖上了新房子,外村的姑娘更是削尖了脑袋都想要嫁进来,就连年纪尚幼的大冬都有人给提亲了呢。
见日子过的好了,罗大兰又托人想和石老六复婚,可石老六却大摆筵席,娶了年轻漂亮的小令儿,夫妻俩感情好的不得了。
收到杨松年的信后,沈长歌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以前她心心念念想离开那个破村子,可如今却觉得那是她的根。
不管走到哪儿,似乎都没在那小村子时过的舒服惬意。
“娘子,米面还是卖给自己人吧,尽量不要销往番邦。”看着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谢逸辰不禁微微蹙眉,“你也知道的,番邦是我们的敌人。”
沈长歌尚开口,小宝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爹,如果番邦不缺粮食,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来侵犯了呢?”
往年缺粮的时候,番邦都会来犯西梁边境,抢些粮草回去过冬。
小孩子的想法很是简单,他以为只要不饿肚子,或许就会天下太平了。
谢逸辰伸出大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可如果他们有足够的粮草,来侵犯西梁时底气是不是更足了呢?”m.χIùmЬ.CǒM
小宝听了,还是有些不解。
饭都吃饱了,那些番邦人还来做什么?
“你爹说的对。”沈长歌笑着说,“有些人啊总是贪心的很,有了米面还想吃鱼肉,有了鱼肉还想要山珍海味。”
谢逸辰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自从天冷之后,空间里的粮食她全都卖给了西梁商贩。
至于番邦那边,她出售的大都是茶叶水果之类。
君了爱财,取之有道。
她不是君子,但也绝对不会做那种把自己推向悬崖的傻事。
“娘说的太有道理了。”小宝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听了这话,沈长歌不由地吃了一惊:“你?”
小宝点点头,认真地说:“侯爷给了我好多书,我一本还没看完呢,就想看第二本了,反正就是恨不能一下子把所有书都给看了。”
“娘,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呢?”
沈长歌听了,不禁弯腰亲了他一口:“那是我家小宝努力呢。”
“不过贪多嚼不烂,你慢点看。”
“有不会的,多问问你爹和虚谷子。”
自从住进沈家酒楼后,虚谷子大约太过无聊,便和小宝玩了起来。
两人玩的极为投机,所以他便主动教小宝读书,有时还教点医术。
虽是大夫,可虚谷子的才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我会的!”小宝脸微微一红,有些害羞地说,“我一定会让娘穿上凤冠霞帔的!”
看着他那泛红的小脸,谢逸辰脸却黑了。
沈长歌笑道:“小宝好乖!”
“你回去读书吧,我和你爹去粮行那边看看。”
为了卖粮方便,她又在襄阳城开了家粮行,交给老大娘打理。
有齐徵之和襄阳侯这两座大靠山,生意倒也做的红红火火,粮食竟然直接卖到了京城。
小宝听了,乖乖地点点头。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于是沈长歌披了件大红猩猩毡斗篷,而谢逸辰则是一件白色鹤氅。
这美男似乎对白色情有独钟,认识这么久了,沈长歌都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第二种颜色。
不过他穿白色真的很好看,越发将他身上那股谪仙气质给衬托的淋漓尽致,看的她都想往他身上扔块烂泥巴,将他给直接玷污了。
夫妻俩乘着马车来到粮行,只见前来买粮之人甚多。
天冷了,大家也得预备点米面过冬。
“库存够吗?”沈长歌笑着向老大娘看去。
老大娘笑道:“还好,就是黄米不大够了。”
沈长歌满意地点点头:“等我让人再送些过来。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过一会儿会有人送些牛羊肉过来,你分给大家。”
不管是酒楼还是粮行,员工们的福利都是极好的。
每次过节,他们拿的奖金在襄阳城都是首屈一指的,不知道多少人都想在她手底下做事呢。
老大娘笑着道谢。
夫妻俩在粮行转了一会儿后,便上了马车。
“娘子,以后你不要再亲小宝了。”一直黑着脸的谢逸辰突然开口。
沈长歌有些不解,歪着脑袋向他看去:“为什么?”
那可是她儿子啊!
当娘的亲一下自己的儿子,这似乎没什么问题吧。
谢逸辰听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勉强开口:“就算是亲生儿子,你也不能这样的。”
“别忘了,过了年小宝就六岁了,男女有别的。”
男女有别?
沈长歌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拜托,他还是个孩子好不好?”
“可今天你亲他的时候,他脸红了。”谢逸辰微微皱眉,“显然,他已经有性别意识了。”
“你这样子,对小宝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行,那我不亲了。”沈长歌有些不悦,“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多亲几口就好了。”
那小鸡崽又白又嫩,她看了就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唉,长大了就不能亲,一点也不好玩了。
谢逸辰闻言,脸阴的几乎能拧出水来。
他一把将沈长歌推在车窗处,性唇的薄唇缓缓凑到她耳畔,富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暧昧:“想亲的话,你可以亲我的!”
“娘子,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
一听这话,沈长歌吓的脸都白了。
“你想做什么?”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浑身如箩筛般瑟瑟发抖。
自从那次警告后,这男人明显收敛了许多,不过隔几天还会找她运动一番,不把她折腾的腰酸背痛誓不罢休。
看到她这惊恐的模样,谢逸辰唇畔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他伸出洁白的大手,轻轻将她身上的披风解开。
突然,谢逸辰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还没等沈长歌反应过来,却见他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柄锋利的长剑,直接飞了出去。
沈长歌心中一紧。
她猛的一下撩开帘子,只见车外一片刀光剑影,触目惊心的鲜血如红雾般在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
是她疏忽了。
她早就应该想到,这男人应该是会武功的,而且身手很不错的。
一个随手一拍就能将人肩胛骨震碎的男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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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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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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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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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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