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大惊失色,连忙命人请来大夫。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
沈轶的肩胛骨,竟莫名其妙地碎了!
“告诉娘,你是不是骑马摔着了?”柳姨娘脸色煞白,厉声质问道,“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再骑了,你就是不听!”
“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她却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也就是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少妇。
虽是妾室,可柳姨娘在侯府地位极高。
就连头上戴的绒花,都是只有正室才可以戴的大红。
沈轶痛的鬼哭狼嚎,没好气地吼道:“我都痛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训我?我今天根本没骑马好不好?”
“不信的话,你问问府里的下人就知道了。”
“没骑马?”柳姨娘柳眉微蹙,一脸诧异的向他看去,“那你这胳膊怎么伤的?”
别说她不知道了,沈轶更是一头雾水。
他吃完早点后便出了门,连朋友约他斗鸡都没去,兴冲冲的就往沈家酒楼走。
就在快到时,他遇到了沈家那个漂亮的小娘子。
正准备调戏一番呢,结果她男人就来了。
她男人?
一想到那个仙气飘飘的男人,沈轶眼睛突然一红,咬牙切齿地说:“娘,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看我不把那混蛋碎尸万段,扔到河里喂王八!”
没错,一定是那个男人!
从早上到现在,也唯有那男人拍过他的肩膀!
柳姨娘闻言,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见儿子要往门外冲,她连忙上前,将他拦住:“你冷静一下,先告诉娘,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你让我怎么冷静?”沈轶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骂道,“我都被那混蛋给打伤了,难道还不能去找他算账?”
柳姨娘冷冷一笑,美艳的脸庞上泛起一抹阴毒的笑容。
“谁说不算账了?”她高高地昂着头,冷笑道,“不过有些事儿,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你若打伤了他,你名声怕也会有损。”
沈轶痛的倒吸了口冷气,不耐烦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老天爷是公平的。
他有心眼,但不多。
因为少的那些,全都长到了生母柳姨娘身上。
柳姨娘清澈的眸子滴溜溜一转,阴阳怪气地冷笑道:“可真是傻孩子!”
“听我的,这事交给那病秧子处理。”
“我倒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理这事。”
沈轩一向淡泊名利,无欲无求,在襄阳城名声甚好。
在襄阳百姓心中,他才是真正的爵位继承人。
让他出面料理此事,对二房百利而无一害。
处置重了,仗势欺人的锅就由大房来背。
处置轻了,柳姨娘就去老夫人那告状,称他心生凉薄,不顾及手足之情。
反正不管怎么做,沈轩都落不到半点好。
不管他名声臭了还是在老夫人那失了欢心,对沈轶继承爵位都是件好事。
在从丫头口中听到这话时,沈轩也猜到了这一点。
明知道是坑,可他还是苦笑了几声,便命人备车去沈家酒楼。
谢逸辰并不在,是沈长歌招待的他。
雅间内。
清香袅袅,花香四溢。
“你说什么?”沈长歌瞪大眼睛,故意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我男人打伤了你弟弟?”
“沈大公子,麻烦你能不能别血口喷人?”
“我男人身体不好,长年服药。”
“你说他打伤了人,倒不如说令弟是被羽毛给砸伤的呢。”
对沈轩的话,其实沈长歌还是相信的。
想当年,那白衣美男能从追兵中带小宝逃走,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不过他为什么要打伤沈轶,是英雄救美,还是吃醋了?
沈轩笑了笑,目光温和的向眼前这小女人看去。
她长的非常好看,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活泼灵动,仿佛闪烁着无数小星星。
那双眼睛,让他恍惚间想起了正在吃斋念佛的生母楚氏。
想当年,她也有着这样一双明亮的眸子。
遗憾的是,自从那年妹妹出事后,她的眼睛便彻底失去了光泽,黯淡的如一潭死水。
“姑娘别误会,我只是问问而已。”沈轩沏了杯茶,笑着说。
茶水很香,他喝了一口,便爱上了。
“你问了,就代表怀疑!”沈长歌黑着脸,没好气地说,“我家男人可是良民。别说打人了,活了二十多年,他都没和人对骂过呢。”
沈轩听了,有些无奈地笑道:“其实我也不信的。”
“舍弟太过顽劣,谁知道他在哪儿磕着碰着了,便推卸到别人身上。”
“不过家里长辈既然吩咐了,我就不得不过来问问。”
说到这儿,他话题突然一转:“对了,你家的茶很香,不知道在哪儿买的?”
见他并不纠缠那事,沈长歌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如果沈大公子喜欢,一会儿走的时候我给你带上一包便是。”
沈轩笑道:“那就多谢沈姑娘了。”
“对了,姑娘是哪里人氏,家中可否有兄弟姐妹?”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握紧,不动声色地问。
沈长歌摇头笑道:“沈大公子如此问,会让人误会的。”
“我已经是有夫之妇,麻烦贵府两位公子最好还是和我保持距离。”
她不说,不代表沈轩不知道。
在第一次相见后不久,一黑衣人便将沈长歌的所有资料都交到了他手里。
这个来自春风镇上水村的小女人,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姑娘别多想,我只是随口问问。”沈轩微微一笑,“其实此次前来,我还有一事相求。”
“听说沈姑娘不仅做饭好,还精通医术,特别擅长解开心结。”
“其实我原本有个小妹妹的,可那年家母带着我小妹妹回京城娘家,怎知半路出了事,小妹妹和奶娘失踪了。”
“从那以后,家母便不思饮食,整日与青灯古佛为伴。”
“所以我想肯求姑娘能去见一下家母,替她解开心结。”
靠,这事他是听谁说的?
对,一定是齐徵之那大嘴巴!
听了这话,沈长歌只觉得手都痒了。
她哪里会什么解开心结啊,不过是替齐夫人借了命罢了。
她刚想拒绝,却见沈轩冲她施了一礼:“拜托姑娘了!”
“不管你是否能解开家母的心结,我都感激不尽!”
“只要姑娘你能和家母见一面,那以后襄阳侯府的点心就全从你这儿订了!”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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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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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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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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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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