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可是我们侯府的地盘,谁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跑去皇上那通风报信呢?”
“行了,你先回去吧,以后我和他娘会说说他的。”
听到这个“娘”字,沈轩目光微微一动。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便行礼告退。
回到屋,沈轩只见半旧的红木桌上摆着一小碟糕点。
那糕点极为漂亮,上面竟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府里来新厨子了?”沈轩顺手拿起一块,问。
在一边伺候的小丫头听了,不由地笑了起来:“这是从沈家酒楼买的,各屋都有呢。”
沈家酒楼?
沈轩微微蹙眉,不由的想起了那个能徒手断刀的小女人。
想不到,她的厨艺竟比传说中的还要好。
此时,沈长歌正乘着马车,去郊外给虚谷子送饭。
平时这活儿都是老大娘一个人的,可几日未见,她真的好想念那对父子。
虚谷子那房子太破旧了,再加上最近秋雨偏多,也不知道谢逸辰的腿疾是否会再犯。
很快,马车便到了竹林。
沈长歌刚下车,暮色下,只见那白衣美男挑着担水迎面走来。
竹林深处,白衣纷飞。
此时此景,美的宛若一幅画。
沈长歌不由地看痴了。
做梦都不想曾到,这般出尘脱俗的男人,竟然是她的!
见她来了,谢逸辰莞尔一笑:“娘子,你怎么来了?”
听到声音,沈长歌这才回过神来。
“我买了本书,想带给小宝呢。”她看了,连忙上前,“这活儿还是我来吧。”
那虚谷子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让病人做这活呢?
更何况他腿脚不好,每次挑水时总是会洒出一部分。
这大冷天的,万一洒到身上再受凉就不好了。
沈长歌刚准备接过扁担,却猛的瞪大了眼睛。
桶里的水,竟然都满满的!
再看看那白衣美男的衣裳,竟没被溅上半滴水。
看到她这副震惊的模样,谢逸辰眼底涌动着异样的温柔:“我的腿已经好了,高兴吗?”
沈长歌眼眶一红,哭着用力点点头。
太好了,他的腿终于好了!
“可真是傻丫头。”谢逸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哭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是啊,这可是大好事呢!”老大娘将马拴好,兴奋地跑了过来,“对了,你和小宝身上的毒怎么样了,虚谷子有没有给你们解了呢?”
毒?
一听这话,沈长歌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难道他们眼底的死气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中毒?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又是为什么会身中剧毒,为什么会流落到上水村呢?
老大娘看了,这才连忙捂上了嘴。
是她失言了。
看来这白衣美男对这小女人还是有戒心的,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谢逸辰拉着沈长歌的手,笑着说:“我们先去看看小宝吧,这些日子他可想你了呢。”
“至于其他事,以后我都会告诉你的。”
沈长歌并不是个喜欢打听隐私之人,可在得知他瞒了她那么多重要的事情后,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见她脸色不大好,谢逸辰便将她的小手包裹其中,一同走进了小院。
一见沈长歌来了,小宝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
“娘,我好想你啊!”他一头钻进她怀里,撒娇似的说,“你都不天天来看我!”
沈长歌弯下腰,轻轻抚摸着他那毛茸茸的头发:“傻孩子,娘也想你呢。”
“来,娘看看你有没有长高了呢?”
几日不见,小宝眼底的死气已经明显减淡了许多。
看来,虚谷子名不虚传。
“我肯定长高了。”小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我现在每天都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等回上水村时,估计我比大春都要高呢。”
听了这话,沈长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鸡崽是长了不少,可若想超过大春,恐怕还得几年呢。
“那你可得加油哦!”她笑着说。
小宝正想说话,却见虚谷子懒洋洋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存心把我给饿死?”他倚在墙上,没好气地说,“如果想说话,能不能等饭后再说?”
听了这话,老大娘连忙提着两个食盒走了过来:“你老人家息怒,饭菜就在这儿,我这就给你放桌上。”
虚谷子脸一沉,立刻不高兴了:“叫谁老人家啊?”
“你都可以当我奶奶了,还叫我老人家?”
这虚谷子医术虽高,可说话却如锋利的尖刀,恨不能一下将对方给直接扎死!
老大娘也是个烈性子,一听这话,气的脸都白了。
可为了谢家父子,她忍了。
“还不快把饭菜摆好?”虚谷子没好气地说,“天天给这父子俩扎针,累的老子我胳膊都快断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到厨房,大大咧咧地在桌边坐下。
老大娘气的浑身发抖,差点直接将食盒给扔到地上。
沈长歌看了,连忙接过其中一个食盒走到桌前,将饭菜摆好。
另外一个,自然是给谢家父子的。
“你还算挺懂事的。”虚谷子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笑道。
沈长歌微笑着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明天我炖点鸡汤,给你好好补一下身体。”
听了这话,虚谷子满意地点点头:“坐下吧,我给你诊一下脉。”
沈长歌不由的微微一愣。m.xiumb.com
在她眼里,这虚谷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会伟大到主动给人看病。
见她面露诧异之色,虚谷子有些不耐烦地说:“这可是你男人求我的。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说你每次来月信时都疼痛难忍,求我给你看看。”
“我看他可怜,便答应了。”
小宝听了,不由地笑了起来:“叔叔,你又撒谎了。”
“明明是你和我爹下棋输了,怎么又成了他求你呢?”
一听这话,虚谷子脸一黑。
“小崽子,你能不能给我留点脸呢?”他黑着脸,不悦地说,“沈长歌,你到底看不看?”
沈长歌闻言,不由的向谢逸辰看去。
谢逸辰将两桶水倒进水缸,笑着说:“娘子,你快看看吧。”
听了这话,她才在虚谷子面前坐下。
在虚谷子眼里,沈长歌这点毛病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稍微诊了会儿脉,便抓了两副药给她:“拿走吧,别耽误我吃饭!”
沈长歌接过药,便起身要走。
“娘子,你不在这儿吃吗?”谢逸辰见状,连忙追了过去,“这些饭菜很多,足够我们吃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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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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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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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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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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