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这人……”他有些不大自在地搓着手,低声训斥道,“怎么净说大实话!”
自从严氏在稻香村做工后,他的家庭地位可是一落千丈。
不过才做了几个月,她的工钱再加上年底奖金,竟比他一年下来赚的都要多。
一听这话,众人“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里正也是为了我们好呢!”
“是啊,如果上水村不是有了里正和长歌妹子的话,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和罗家村一样天天吃糠咽菜呢。”
听了众乡亲们的话,杨松年红着脸向沈长歌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长歌啊,你别多心,我只是想替村民们求个情。”
“以后若再有发财的机会,能不能带上大家呢?”
沈长歌笑道:“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啊,我只会拉扯好人。”
“不管有没有得罪过我,只要他人品太差,比如说没事就打老婆啊,对父母不孝啊,这种人哪怕是饿死我都不会管的。”
话音未落,村民们便笑了起来。
“瞧妹子说的,我们哪里敢打老婆呢。”
“是啊,娶个老婆那么难,我们才不会傻到把她给打跑呢。至于孝敬父母,那更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沈长歌听了,想了想说:“咱村土壤不好,不长粮食,但可以种一些对土壤要求不高的蔬菜。”
听了这话,众人不禁一脸为难。
他们也不是没种过菜,可都长的不大好,一年下来也赚不了多少钱的。
至于对土壤要求不高的蔬菜,他们还真没见过。
“娘子,你是不是知道有什么菜对土壤要求不高?”谢逸辰会意,笑着问。
沈长歌笑道:“巧了,前儿我刚遇到那番邦商人,他说有种叫土豆的蔬菜,对土壤要求不高,如果是咱村这种沙壤土就更好了。”
一听这话,众人兴奋的两眼放光。
不过,土豆是什么?
他们没听过。
“那种子一定很贵吧?”杨松年有些担心地问。
如果太贵,他们怕是负担不起的。
沈长歌笑着说:“我出钱买种子。和养羊一样,到时候我再回收就是了。”
通过齐家的渠道,她将那批羊再加上空间的羊高价卖到到襄阳城,狠狠地赚了一笔。
听了这话,村民们高兴地合不拢嘴。
有人回收就再好不过了,总比他们自己找销路要保险的多了。
等赚了钱,他们就盖几间像杨松年家那样的大瓦房,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小宝,你娘可真是厉害,什么都会。”大春听了,一脸羡慕的向他看去。
小宝一脸得意地说:“那当然了!”
“还有,以后别叫我小宝,如今我也有学名了呢。”
几小只一听,立刻凑到他面前,好奇地问:“那你现在叫什么?”
“我现在叫谢宝融!”小宝挺着小胸脯,骄傲地说,“我爹给取的!”
几小只听了,不禁面面相觑。
他们觉得,还是谢小宝听起来更亲切一些。
谢宝融,听起来有点不学无术纨绔子弟的味道。
“行了,大家都别聊了,开饭了!”大妞娘撸着袖子,笑着喊道。
众人听了,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帮忙端菜。
由于很多人都带了肉菜过来,大妞娘竟一下子做了好几桌,所有人都可以在这儿吃饭。
不得不说,她的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大家吃的满面红光。
“对了,孙老太太和老刘头怎么没来?”陈大娘吃着饭,突然问。
严氏笑道:“大约他们有别的事吧。”
“没事儿,一会儿散席的时候,我让大春和大冬给他们送点过去就是了。”
众人也没生疑,毕竟杨松年请客一事也没通知大家,孙老太太他们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话音未落,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长歌一抬头,只见谢严氏赫然站在门口。
“哟,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啊!”她沉着满是皱纹的老脸,阴阳怪气地冷笑道,“怪不得我一个都找不到呢?”Χiυmъ.cοΜ
“你来做什么?”一看到她,杨松年立刻皱起了眉头。
谢严氏眉毛一挑,阴阳怪气地冷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咱上水村出了伤风败俗的丑事,我是特意来禀报里正大人的。”
一听这话,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谢严氏身上。
“你把话说清楚了!”杨松年皱着眉毛,不悦地说,“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难道,柳子明又作恶了?
不至于吧!
现在的他容颜尽毁,哪个姑娘会眼瞎看上他呢?
“想知道的话,你们就跟我去看看!”谢严氏冷笑一转,转身便走。
杨松年想了想,便带着众人一同跟了上去,沈长歌也不例外。
于是,一行人便跟着谢严氏来到后山的山脚下。
谢家人难得的整齐,一家人竟早早的都在那里。
他们脚下,捆了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沈长歌看了,不由的吓了一跳。
那两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孙老太太和老刘头!
“快把他们放开!”她心一急,没好气的冲谢家人吼道,“他们都多大年纪了,这样摁着他们成何体统?”
“哟,你竟然还替他们说话啊!”谢严氏斜着眼睛,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他们两老不死的不着调,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勾勾搭搭的。”
老刘头听了,立刻说:“这事和孙老太太无关,是我约她出来的。”
“你们要惩罚的话,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孙老太太也连忙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胡说,明明是我约的他!”
沈长歌看了,心微微一动。
原来,当初自己的猜测都是真的。
孙老太太和老刘头,他们之间真的有感情的。
谢严氏撇了撇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这就护上了?”
话音未落,她便向杨松年看去:“里正大人,今天若不严惩这两老不死的,实在难以服众!”
“我们上水村的名声,可就是被这些人给带坏的!”
“这事若传出去,哪家姑娘还敢嫁到我们村来啊!”
杨松年气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一时间竟不知该定格在哪种颜色。
“得了吧,如果说败坏名声,谁比得过你家谢三凤呢?”大妞娘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鄙夷,“勾引齐徵之不成,反被逐出上水村,这事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可是听说了,她离开上水村后就四处乞讨,最后被人贩子给拐了,现在也不知道卖到哪里去了呢。”
对于谢三凤的遭遇,除了王氏心痛之外,谢家其他人并不在意。
当然,他们会为没能换来彩礼钱而感到些许惋惜。
“你少在这儿转移话题!”谢严氏沉着脸,厉声喝道,“我现在说的是这两老不死的事,你提三凤做什么!”
“杨松年,我问你,咱村出了这种事你管不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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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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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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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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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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