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签过和离书了,还要一起睡?
刚想拒绝,小宝却抱着她的胳膊,像橡皮糖一样死死地缠着:“娘,你就答应我吧!”
“明天开春就要分房了,我就再也不能和爹娘一起睡了。”
见这小鸡崽说的实在可怜,沈长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那你睡中间。”她想了想,说。
有这小鸡崽在中间隔着,应该不会太过尴尬。
“不,我要睡最里面!”小宝一听,头立刻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话音未落,他便开始动手铺被褥了。
谢逸辰看了,目光微微一动。
即便是傻子此时也能看的出来,这孩子是想给他们创造机会。
只不过,这小女人会同意吗?
沈长歌脸红的厉害。
她目光有些慌乱不安,极不自然地笑道:“娘睡最里面,这样方便搂着你,让你爹在外边睡。”
“可娘睡中间也可以搂着我啊!”小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我以前就这样,不靠着墙睡不着呢。”
话已至此,沈长歌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身为继母,给儿子让个热炕头也是应该的。
问题是她睡中间,那岂不是那父子俩都不用睡了吗?
就她睡觉这老实劲儿,不把他们都给踹醒了才怪呢。
胡思乱想中,却见小宝已经将被褥铺好,就连枕头都给她摆好了。
无奈之下,沈长歌只能下炕洗脸漱口,这才回去躺下。
小宝睡在最里面,沈长歌在中间,谢逸辰只能躺在最外面。
这炕极大,即便睡三个人也不觉得挤。
诡异的是,一向睡觉极为老实的小宝,今晚却调皮的很。
他一个劲地抢地盘,把沈长歌给挤的都快没地儿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稍微往外挪一下。
一挪再挪,最后她竟挪到了那白衣美男的怀里。
谢逸辰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宝终于睡沉了。
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沈长歌这才蹑手蹑脚地爬起,将小宝抱到里边。
替他盖好被子后,她这才躺下。
“小宝睡了?”谢逸辰压低声音,淡淡地问。
沈长歌“嗯”了一声。
谢逸辰听了,这才说:“那我过去睡了。”
沈长歌心微微一紧。
以前的他还会紧挨着她睡觉,如今竟连躺一会儿都不愿意了。
看来,他真的很讨厌她。m.χIùmЬ.CǒM
“你去吧。”她面无表情说。
谢逸辰闻言,这才缓缓起身。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温和地说:“娘子,你也早点睡吧。”
“对了,我得去镇上书铺去一趟,明天我们一起走吧。”
沈长歌微微点头。
谢逸辰又替她将耳畔略微凌乱的秀发整理好,这才下炕。
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沈长歌只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可恶,都这么久了,她怎么对这男人竟然还有感觉?
只要那白衣美男漫不经心的一个笑容,她就缴械投降,输的一败涂地。
沈长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就连早饭都是谢逸辰做的。
饭后,一家三口便往村口大树走去。
乡下人起的早,一路上遇到好几拔上山干活的人。
见小宝面色红润,身上又穿着漂亮衣裳,众人不由地啧啧赞叹着。
“沈长歌可真是个好女人,看她把小宝养的多好。”
“是啊,村里那么多人家,哪有舍得送孩子去私塾的,唯有她舍得。我听说当初她虐待他们父子,是因为谢逸辰不和她同房。”
一听这话,其余人惊愕地瞪大眼睛,纷纷指责道:“那谢逸辰可是太过分了!”
“沈长歌又出钱又出力的给他们父子治病,他怎么可以让人家一大姑娘守活寡呢?”
于是,众人便很快下了定论。
沈大祸害本性并不坏,她之所以虐待谢家父子,全都是谢逸辰自己作的!
自从有了夫妻之实后,看看人家沈长歌变得多好。
他们的声音并不高,却一字不差的落在了沈长歌和谢逸辰耳朵里。
沈长歌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这理由她也用过。
倒是谢逸辰,目光一个劲的往她脸上瞟。
就算是他想,可这小女人会同意和他圆房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以前的每次亲密接触,两人也仅限于亲亲抱抱。
如果再深入一步,这小女人绝对会比兔子跑的还快。
三人刚走到村口,却发现石老六已经早早的在那里等着了。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憔悴地站在牛车旁。
显然,昨晚他没睡好。
见沈长歌一家三口走过来,他那如同死水般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些许神采。
“阿辰也去镇上?”他哑着嗓子,问。
谢逸辰微微点头:“和书铺老板约好了,今天过去拿书。”
“识字真好。”石老六由衷地赞叹道。
如果识字,他也就不用求人写休书了。
谢逸辰淡淡一笑:“等小宝教大妞时,你可以让小胖也过去听的。”
“那就多谢了。”石老六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休妻一事,小胖心情很差。
如果能和其他孩子一起认字,或许他会将那事暂且放下。
说话间,严氏等几个女人也来了。
于是,众人便上了牛车。
车上大都是女人,石老六不想和她们挤在一起,便坐在最外面。
严氏看了,笑道:“老六啊,你往里面坐一点吧,今天风大,有点冷呢。”
“不……不用,我不冷。”石老六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
严氏听了,笑着说,“可真是个老实人。”
“你放心,这次婶子一定给你挑个好姑娘。”
石老六一听,连忙摇头:“婶子费心了,不过我只想把小胖养大,其他的也不去想了。”
再娶一个?
他没这胆量。
一个罗大兰就已经闹的鸡犬不宁,他可不敢再娶个惹事精回来。
况且继母也不是都像沈长歌那样,待继子如亲生。
听了这话,严氏也不再说什么。
不过今天的风的确有点大了,即便放下帘子,可风还是是从缝隙中钻了进来。
谢逸辰见状,便故意换了个姿势,用自己那颀长的身体替那小女人挡住冷风。
沈长歌看了,只觉得心中一暖。
很快,车子到了镇上。
刚到镇子口,谢逸辰便下了车。
他先将小宝送到私塾,过一会儿再去书铺看看。
至于沈长歌等人,便径直去了稻香村。
虽然只占一半股份,但在人员任用方面,她还是可以拍板的。
有了石老六,以后运粮的事那就轻松多了。
于是,沈长歌便召集齐所有员工,将石老六郑重介绍给大家。
唱曲儿的姑娘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便径直上了二楼。
虽是歌伎,可她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乡野村夫了。
“六哥,你别理她。”沈长歌笑着说,“这丫头脾气不大好。”
“平时你干你的活,她唱她的曲儿,你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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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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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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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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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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