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想不到竟戳中了这小鸡仔的心事。
“看把你给高兴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呢!”谢逸辰敏锐地察觉到了沈长歌的异样,微笑着向小宝看去,“还不快谢谢你娘?”
听了这话,小宝才回过神来。
他那白嫩嫩的脸庞上绽放出一抹最为灿烂的笑容,有些夸张地笑道:“谢谢娘!”
“娘,我好幸福哦!里正还没给大春大冬他们预备房子呢,想不到现在我就有了!”
沈长歌有些累了,胡乱“嗯”了一声。
她给小宝盛好饭,抬眼向谢逸辰看去:“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看那边房子挺宽敞的,要不你和小宝收拾一下就搬过去吧。”
沈长歌觉得,其实分开住挺好的。
整天看他们父子演戏,她的心也蛮累的。
当然,如果他们有困难,她还是会出手相助。
做不成夫妻,做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谢逸辰闻言,漆黑的眸子微微一动。
他沉着脸,不动声色地问:“那娘子你什么时候搬过去?”
“店里活多,我暂时就住在这儿。”沈长歌笑了笑,又给小宝夹了个鸡腿,催促道,“你快点吃,一会儿就上学了呢。”
后院这屋虽然小了点,但一个人住还是足够了。
况且,她喜欢热闹。
春风镇虽算不上繁华,但远比上水村好多了。
她一出门,便可以逛街,可以去喝豆汁儿。
谢逸辰知道,这小女人又要把他们父子给往外推了。
“那我也在这儿。”他不假思索地说。
沈长歌一边吃着菜,一边摇头:“你不在上水村,那谁帮我做事呢?”
“前些日子我和陈大娘她们商量过,咱上水村别的没有,可草却多的很,所以我想养些羊。”
“公羊就杀了卖给酒楼,母羊就留着生崽产奶。”琇書蛧
谢逸辰微微蹙眉:“养那么多的羊,得需要很大的地方的。”
如果新修羊圈,那似乎又是一大笔投入。
“我想过了,也不必另建地方。”沈长歌笑着说,“我买些小羊放到村民家里养,等长大时再回收。”
“一来解决了羊圈问题,二来村民们也多了份收入。”
这主意听起来是不错,村民们不用投入一文,还有钱拿。
谢逸辰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镇上酒楼就那么几家,他们用不了那么多羊的。”
“还有羊奶,貌似店里也用不了太多。”
沈长歌满不在乎地笑道:“镇上用不了,不是还有县城吗?”
“我和齐徵之打过招呼了,县城那边的销路由他负责。”
“至于羊奶,做糕点剩下的我可以做奶酪,做奶糖,总之都能派的上用场。”
“这件事我得找个可靠的人负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适合。”
这顶大帽子压的,让谢逸辰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可我不会买羊。”他有些发愁。
沈长歌随口编道:“没事,我认识了个番邦商贩,他那边小羊多着呢,而且价格又便宜。”
她哪里认识什么番邦商贩呢,不过是想找个机会将空间里的小羊拿出来罢了。
“番邦人可靠吗?”谢逸辰有些担心地问。
沈长歌不以为然:“这世上哪儿都有好人,哪儿都有坏人。”
见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谢逸辰也不便再反对:“这事我可以盯着。不过,我和小宝暂时还是别搬过去了。”
“为什么?”沈长歌有些不解,“杂物间小不说,而且光线不是太好。再说了,小宝也大了,他也该分床了。”
谢逸辰摇摇头,轻声笑道:“娘子不搬过去,我们又怎么能搬呢。”
“再说了,你不在那儿,我怕谢家人过去找麻烦。”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们先搬,这女人是绝对不会过去的。
以现在的局势,他们父子还离不开这个女人。
沈长歌听了,只能作罢。
她想了想,笑道:“也好。你回村后,先去趟杨大叔家,让他和村民们说一声。”
“如果有愿意养羊的,就去你那儿报个名。”
“等我买了羊之后,你再挨家挨户发放。”
“虽是乡亲,可契约是必须签的。如果他们把羊卖给别人,那我岂不是损失惨重?”
谢逸辰笑着替她夹了块鱼:“娘子想的可真是周到。”
沈长歌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家丁走了过来:“沈家娘子,那对唱曲的父女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呢。”
她上午去了趟齐家酒楼,便把这事给耽误了。
“让他们在二楼包厢等我。”沈长歌听了,便放下了筷子。
小宝见状,连忙说:“娘,你还没吃饱呢。”
“我回来再吃。你吃饱后休息一会儿,就让你爹送你上学。”沈长歌叮嘱了几句,便径直去了二楼。
在她和那两个歌伎谈过之后,那对父女便很快又有了新曲儿。
以前他们不过唱些风花雪月,可现在却改唱些家长里短的戏目。
其中最受欢迎的便是《谢三郎告状》,客人们一边听着,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戏里的恶毒祖母。
骂的口干舌燥,那就再喝杯稻香村秘制的奶茶。
很快,这戏便在春风镇火了起来,就连蹲在街上讨饭的花子都能哼唱上几句。
知情人都知道,那恶毒祖母的原型便是谢严氏。
一时间,谢家人声名狼藉。
尤其是谢严氏,只要她一出门,村子里便有孩子冲她唱上一段。
无奈之下,她只能窝在家里不出去。
自从那五间大房子给了沈长歌后,谢家人只能搬回谢铁牛原先的三间茅草屋。
这屋子极破,刮风漏风,下雨漏雨。
除了厨房,只剩下两间卧室。
谢严氏自己霸占了一间,谢铁牛夫妇一间,刚从牢里被放出来的大龙二虎,只能在厨房搭了张简易小床。
如果谢三凤回来,估计她就得和谢严氏挤一屋了。
“奶奶,我不想睡厨房!”看着厨房顶棚的破洞,二虎抱怨道,“这破地方,还不如在牢里条件好呢!”
牢里光线虽差,可至少可以遮风挡雨。
再看看这鬼地方,估计一场大风就能将这房子给吹塌了呢。
“不是我说你,娘,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把房子给那女人呢?”谢铁牛黑着脸,也在抱怨着,“这么大的事,你好歹也得和我商量一声。”
见儿孙一个个都在抱怨,谢严氏恼了。
她气白了脸,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以为我愿意给啊?当时你人在县城,我又怕沈大祸害反悔,这才忍痛将房契给了她。”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我一心都替你们打算,你们还好意思抱怨我!”
“行,如果你们不高兴的话,我这就去找沈家。我要回房契,让大龙二虎再回牢房去!”
她一边骂着,一边气势汹汹地下炕。
见她动怒,谢铁牛吓的连忙将她扶住,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娘,你息怒,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房子再好,也没大龙二虎重要啊!”
听了这话,谢严氏心里才勉强舒服了一些。
这时,屋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王氏听了,便从后窗探出脑袋,却见一群人急匆匆地走着。
“你这是去哪儿?”看到一个熟人,她便问。
那女人有些不耐烦地说:“沈长歌要给村里免费发羊呢,谢逸辰正在里正家统计。”
王氏有些不信:“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儿?”
“里正都出面了,这事还能有假?”那女人冷笑道,“算了,我没时间和你说话,去晚了万一没我的份儿怎么办!”
话音未落,她便加快了步伐,一溜烟的窜出了巷子。
王氏看了,不禁一头雾水:“那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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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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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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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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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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