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嫣然一笑:“我这人不大会讲价,要不让我男人去谈吧。”
其实她也不确定谢逸辰会不会讲价,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他。
那个男人就像一个待开的盲盒,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她一个惊喜。
当然,有时候也会是惊吓。
“有妹夫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齐夫人笑了起来。
沈长歌不会讲价,她就更不会了。
她可是大家闺秀,平时极少出门,什么胭脂水粉的自有府里采办去买。
偶尔出去逛个街,买东西她也不问价格。
晚上回家后,沈长歌便将这事告诉了谢逸辰。
对于她的要求,谢逸辰没有拒绝。
不得不承认,他办事能力还是非常强的,不过短短几天便将事情搞定,价格更是低到连齐徵之听了都暗暗称奇。
这店铺并不大,上下两层,还有个小小的后院,用来做糕点铺再适合不过了。
唯一缺点就是太过陈旧,必须得重新装修。
沈长歌画好图纸,递给齐夫人:“姐姐,你看这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我觉得这事还是问妹夫吧。”齐夫人笑着交给了谢逸辰。
如果是布置房间,那她没问题。
可装修店铺,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谢逸辰接过图纸,认真地看了一会儿。
“娘子,你这个装修很特别呢。”他笑着向沈长歌看去,“后院做厨房,一楼卖糕点,这些我都能理解,不过这二楼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的包厢呢?”
沈长歌解释道:“我是想给客人们提供个可以吃茶点聊天的地方。如果条件允许,我还想找个唱曲儿的。”m.χIùmЬ.CǒM
“这样的话,客人们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听曲儿。”
谢逸辰尚未开口,齐夫人先笑了起来:“这主意好。未出阁时在娘家听戏,我最喜欢一边听戏一边吃糕点了。”
“找唱曲儿的这话交给我,让我爹从扬州买个歌姬过来就是了。”
沈长歌听了,笑着说:“那就有劳姐姐了。不过我们店铺也得有个名字,取好名字后,还得找人做匾额呢。”
齐夫人自幼饱读诗书,谢逸辰也颇识得几个字,所以这活儿也轮不到她。
“取名字可是个大事,这事急不得。”齐夫人想了想,笑道,“要不这样,我们先装修,等名字定下来后再做匾额也不迟。”
“倒是招工一事,似乎得加快进程了。”
沈长歌能干是真,可单凭她一双手,想要支撑起整个店铺还是有些困难的。
“我准备从村里找几个知根知底的。”她笑着说,“有可靠的人在,我们不在的时候也可以放心的。”
齐夫人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
猛然间她发现,除了给店铺取名字、买歌姬这种小事,她似乎根本派不上用场。
“妹妹,我怎么觉得所有活都是你干的呢?”她有些不安地说,“要不这样,你拿六成吧。”
她不缺钱。
只要能让她能名正言顺的远离齐家后宅,哪怕自己只拿一成都无所谓。
沈长歌也清楚齐夫人的为人,便笑着说:“姐姐你可太见外了。”
“在酒楼我天只做两桌饭,齐公子就给我两成。他吃那么大亏都没说话呢,这时候你倒和我在客气。”
齐夫人听了,笑盈盈地说:“你只知道一天只做两桌,却没问过那桌饭菜得多少钱吗?”
沈长歌微微一愣。
她做的饭菜,齐家酒楼并没有明码标价。
齐徵之到底收了多少,她也没好意思细问。
听齐夫人的意思,莫非很贵?
“放心吧,他不亏的!”见她一脸茫然,齐夫人笑拍了拍她的手,“为了能定一桌你做的菜,那些人都得给掌柜的塞钱呢。”
“我家夫君可是比猴子都精明呢,赔本儿的买卖他是从来都不做的。”
听她把齐徵之比成猴子,沈长歌笑出了眼泪。
这世上,大概也唯有齐夫人会把那绝世美男和一只猴子联系在一起了吧。
“谁说我像猴子?”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回头看去,只见齐徵之踏着一地阳光款款走来。
不得不说,他长的真是好看。
尤其是那双眼睛,宛若一泓秋水,清可见底。
见沈长歌一直盯着,谢逸辰心里有些泛酸。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大手,将她那柔软的小手包裹其中。
察觉到他的酸意后,沈长歌有些忍俊不禁。
见齐徵之来了,齐夫人立刻沉下了脸。
“怎么不说了呢?”齐徵之笑着走到她身边,温和地说,“刚才没进门时,听你们聊的可开心呢。”
齐夫人不语。
沈长歌见状,便笑着说:“我们在商量给店铺取名字呢。”
“这个夫人擅长呢。”齐徵之有些讨好似的向齐夫人看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
“不需要。”齐夫人冷冷地说,“有妹妹和妹夫在,就连我也派不上用场呢。”
妹夫?
在看到谢逸辰后,齐徵之这才回过神来:“有谢先生在,那似乎真的不需要我了。”
有谢逸辰在,别说是他了,就连沈长歌都英雄无用武之力了。
他拿到图纸后,便开始找人装修。
店铺装修的很是漂亮,尤其是二楼。
地面铺着暗褐色的地板,包厢是用山上砍的翠竹做的隔断,每个包厢门口处还悬着一条漂亮的纱帘。
放下布帘可以保护隐私,掀开便可以欣赏台上唱小曲儿的姑娘。
最让人惊艳的是从屋顶悬下来的一柄柄漂亮纸伞,再配上那根根翠竹,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感觉。
沈长歌这边招工也特别顺利。
自从知道大妞娘在镇上赚了钱之后,村里不少女人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一听她要招做糕点的,严氏第一个报了名。
至于大春、大冬,她都送到了陈大娘家帮忙照看。
见严氏报名,村里那些男人也都没那么多顾虑了。
杨松年都不在乎什么面子,他们还怕什么呢!
于是,沈长歌又从中选了三个手脚麻利的年轻女人。
所有事情都预备妥当,可齐夫人那边却出了问题。
她给店铺想了无数个名字,却又都被自己一一否定。
“其实都很好听呢。”看着纸上那一串串名字,齐徵之笑着说。
齐夫人摇摇头:“妹夫你觉得呢?”
谢逸辰看了一眼,笑道:“这些名字自然是极好的。不过乡下人读书少,太过雅致的名字他们欣赏不了,反而会有距离感。”
“你看这‘盛鼎丰’,但但一个‘鼎’字,大多数人都不认识。”
见他们在为这个纠结,沈长歌笑道:“要不干脆叫稻香村算了。字简单,也容易记。”
还好这是在西梁,即便叫稻香村,也不会有人来找她维权的。
众人听了,眼睛不由地一亮:“这名字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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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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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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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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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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