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风镇,宋忱可是高居三恶之首,就连一向吃人不吐骨头的孙疤子见了他都瑟瑟发抖。
“真的不好意思,我实在记不起来了。”沈长歌拍了拍脑袋,有些尴尬地笑道。
宋忱看了,笑的云淡风轻。
他摇着折扇,缓缓走上前:“不记得也无所谓,我们现在可以重新认识。在下宋忱,吉祥酒楼的东家。”
“想当初,三妹最喜欢吃我家的如意酥了。”
“今天凑巧遇到三妹,不如去酒楼坐一会儿,再顺便吃点糕点。”
沈长歌刚想说话,谢逸辰却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显然,他不想让她和宋忱这种恶棍再混到一起。
“还是算了吧。”她笑着说,“我还有事呢。”
谢逸辰的小动作,丝毫不差的都落在了宋忱眼里。
他也没恼火,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也罢。三妹,你是来买奶羊的?”
“是啊!”沈长歌点点头。
好烦,买哪只呢?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带谢逸辰来,直接从空间拽出一只便是了。
宋忱温和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从一群奶羊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后面一只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奶羊身上:“三妹如果信我的话,那就这只了。”
他收起扇子,轻轻点了一下那只羊。
“可这只看起来比其他羊要小很多呢。”沈长歌一脸不解,“而且看起来也不精神。”
宋忱笑道:“产奶又不是看羊个头大小。这只羊品种好,吃的也不多,产奶量绝对比其他几只要好。”
“它只是不大精神,又不是有病。你把它带回去养上几天,保证能产好多的奶。”
沈长歌不信。
春风镇三恶之中,宋忱出身最好。
他自幼锦衣玉食的,又哪里会懂这些?
卖羊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弯腰笑道:“宋爷果然火眼金晴。这母羊刚生崽儿,怎知夜里小羊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给咬死了。”
“它大约是受了惊吓,所以精神不大好。”
对于买羊这种事,沈长歌并不懂。
于是,她只能征求谢逸辰的意见:“你说呢?”
谢逸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这可是我三妹,你得便宜点!”见他点头,宋忱笑着向卖羊的看去。
卖羊的一听,连忙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这羊本来得一两银子的,如今看在宋爷的面子上,七钱就行了。”
七钱银子买只奶羊,的确便宜的很。
沈长歌付了钱,让谢逸辰将羊牵了过来。
“多谢宋爷提点。”她笑着道谢。
宋忱摇头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我还有别的事,就先不打扰你了,改天再聊。”沈长歌冲宋忱抱了抱拳。
宋忱笑道:“三妹尽管去,我也要回酒楼了呢。”
沈长歌又客套了几句,这才和谢逸辰离开。
见他们走远了,卖羊的连忙凑到宋忱面前,压低声音问:“宋爷,你一两银子买的羊,为什么要赔本卖给那女人?”
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卖羊的,而是宋家的家丁。
宋忱冷笑一声,眼底掠过一抹冰冷的寒意:“如今那女人和齐徵之攀上关系,我们不能轻易得罪她。”
“都怪孙疤子那蠢货,那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家丁听了,有些担心地问:“宋爷,那你说孙疤子会不会把您给供出来呢?”
宋忱一脸轻蔑地冷笑道:“我说过要保他的,他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你真的要保他?”家丁一脸诧异。
宋忱漂亮的脸庞扭曲成一团,一脸恶毒地说:“一颗没用的棋子,留他何用!”wWW.ΧìǔΜЬ.CǒΜ
“告诉那边的人,找个机会,让他永远不能开口!”
话音未落,他便拂袖离去。
集市上。
沈长歌和谢逸辰牵着羊,在人群人行走着。
“娘子,以后你还是尽量和宋忱保持距离吧。”谢逸辰想了想,转脸向她看去,“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沈长歌微微皱眉:“他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呢。”
那宋忱看起来斯斯文文,说起话来也客客气气的,看起来比谢严氏之流和气多了。
谢逸辰淡淡一笑:“春风镇三恶中,他能排在孙疤子之前,又怎么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越是这种人,狠起来越可怕。”
沈长歌眼睛一转,坏坏地笑了起来。
她故意轻轻推了他一把,笑着问:“是不是因为他差点卖掉石翠花,你心里不舒服?”
妾通买卖。
其实就算宋忱把石翠花给卖了,也并不违法。
见这女人又在调皮,谢逸辰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他故意加重了力度,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再敢乱说,信不信我现在就亲你!”
“你敢!”沈长歌翻了个白眼,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着浓浓的怀疑。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信这白衣美男还敢造次!
见她不信,谢逸辰便俯下身去,瑰色的薄唇往她脸庞凑去。
沈长歌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有人呢!”
看着她绯红的脸庞,谢逸辰英俊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这女人不过是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
“好。”他笑着说,“那等回家后再亲。”
回家后?
回家后,沈长歌才不会怕他呢。
夫妻俩牵着羊,又去了老大娘的豆汁儿摊。
他们喝着豆汁儿打发时间,等快到放学时便来到了私塾门口。
今天夫子有事,所以中午便提前放学。
没过一会儿,小宝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
“娘!”一看到他们,他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夫子教我们写字了呢。等回家后,我就写给你看。”
“好啊!”沈长歌连忙接过他的书包,高兴地说,“以后我们家的春联,可都得靠你了呢。”
小宝听了,笑着向谢辰看去:“爹的字更好看呢。”
“再好看那也不是我家小宝写的。”沈长歌揉揉他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笑着说,“我想要小宝写的!”
小宝还想说点什么,突然,他看到了谢逸辰手里牵着的那只羊。
“天啊,你们买羊了?”他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只羊的脑袋。
“是啊,这样以后小宝每天早上就有羊奶可以喝了。”沈长歌笑着说,“喝羊奶能长的好高的。”
小宝高兴了,两眼闪闪发光:“那我能长的像娘这么高吗?”
沈长歌一听,吓的连忙摇头:“别,你可千万别长的像娘这么矮。”
原主这身高实在是太感人了,即便她挺直腰杆,也只能勉强到谢逸辰肩膀。
刚才某人要吻她时,那腰都快弯成了大虾米呢。
“娘才不矮呢。”小宝伸出小手比量了一下,“娘比小宝高好多呢。”
小鸡仔才四岁,还小着呢。
等他长大后才会知道,身为男人,长成这海拔会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可娘喜欢像你爹这么高的!”情急之下,沈长歌脱口而出,“长的太矮的娘不喜欢。”
小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
对,爹个子好高,那个齐徵之也不矮,看来娘的确喜欢高的。
他想了想,便用力点点头:“那我要长的很高,像大树一样高!”
沈长歌有些无语。
长树那么高,这还有法看吗?
算了,反正这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
“好,你就使劲长吧。”她笑着说,“来,喝碗豆汁儿我们就回家。”
她和谢逸辰都喝了,不给这小鸡仔来一碗,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小宝听了,便跟着他们来到了小摊。
一看到小宝,老大娘浑身重重一颤,手里的碗应声落地。
顿时,暗绿色的豆汁儿在地面上恣意流淌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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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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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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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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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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