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把九爷当祖宗似的供着。
别说抱怨了,就连正视一眼,都觉得那是对英雄的亵渎。
见众人脸色有异,谢逸辰笑着向沈长歌看去:“娘子,你快喝吧,再不喝汤都凉了呢。”
“你们都快点吃!”听了这话,陈大娘也回过神来,连忙招呼众人,“我把饼也烙好了,大家一边吃饼一边喝汤!”
“只喝汤吃肉不行吗?”一个男人啃着块骨头,笑着问。
陈大娘抬手给了他一拳,骂道:“不行!吃肉多了,当心肚子疼。”
很快,她便将烙好的大饼端了过来。
这大饼烙的两面金黄,看起来极为诱人。
那个只想啃肉的男人看了,拿了一块便吃了起来。
这一顿饭下来,村民们肚子都撑圆了。
“不行,你快扶着我!”啃肉男人扶着墙,冲大妞爹喊道,“我走不动了!”
大妞爹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没出息的浑小子,非吃那么多,也不怕把肚子给撑破了!”陈大娘看了,没好气地骂道。
众人散去,陈大娘将碗筷都给洗好后,这才回了家。
沈长歌将门给锁了,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盛了盘瓜子放在炕上的矮桌上,又洗了几个水果:“这些都是齐夫人给的,你们快尝尝。”
“娘,我不想吃了。”小宝挺着圆圆的小肚子,奶声奶气地说,“我吃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想到院子里和小黑玩一会儿,消消食。”
几日不见,他可想小黑了。
如果不是怕沈长歌不高兴,他都想抱着它一起啃骨头了。
沈长歌笑道:“谁让你喝那么多的?娘以后又不是不做。”
“你和小黑玩可以,但别让它碰园里的菜。”
这些日子虽不在家,陈大娘都按时给菜松土浇水。
再加上那种子又用灵泉水泡过,所以长势格外喜人。
“放心吧!”小宝听话地说,“我不把小黑绳子给解开,这样它就碰不到菜了。”
沈长歌摸了摸他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笑着说:“真乖,快去玩吧。”
小宝听了,便开开心心地来到院子,和小黑玩了起来。
“等明天我给菜园子弄个篱笆墙,这样就不怕小黑糟蹋菜了。”谢逸辰微微一笑,“况且晚上的时候,还是不拴狗比较好。”
他拿起一把瓜子,开始剥了起来。
沈长歌有些惊讶的向他看去:“你会弄篱笆墙?”
“这有什么难的。”谢逸辰笑着说,“前几日我就想去后山砍点竹子的,结果有事给耽误了。”
沈长歌觉得,自己可能捡到宝了。
这白衣美男不仅长的好看,还会好多东西,难怪石翠花至今对他念念不忘。
“这些日子,真的辛苦你了。”谢逸辰抬眼向她看去,目光柔和的很。
沈长歌不以为然:“其实也没什么。倒是你,在里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谢逸辰摇摇头。
他虽不说,可通过他那张日益消瘦的脸庞,沈长歌也能猜出个大概。
即便不动刑,那大牢里的日子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也没什么。”他无力地笑了笑,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在一个干净的小碟子里,“娘子,我们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沈长歌笑道:“以后?如果没猜错,谢家人以后肯定会想办法让你休了我。”
那群无耻之徒发现谢逸辰的价值,肯定会继续大打亲情牌,将他骗回谢家。
当然,他们只想要这白衣美男,绝对不会要自己回去霍霍谢家的。
“他们也得说了算啊!”谢逸辰也笑了起来,“只不过,以后你最好不要和九爷正面发生冲突。”
“为什么?”沈长歌有些不解。ωωω.χΙυΜЬ.Cǒm
九爷一无权二无势的,难道她还能怕了他不成。
谢逸辰微微蹙眉:“村民们把九爷放在神坛上供奉了那么多年,又岂是你可以随意亵渎的?”
“也就是你,今天这事如果换成别人,信不信大家能把你给直接撕了。”
沈长歌点点头。
即便今天顶撞了九爷,可她依旧不后悔。
“算了,别想这些了。”谢逸辰笑着递过一个水果,“明天送小宝上学后,我就回来弄篱笆。”
沈长歌点点头,有些担心地说:“小宝的确该去上学了。耽误了好几天,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跟的上速度。”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谢逸辰轻声笑道,“我本想自己教他的。可娘子说的对,他得走出去,他需要朋友。”
雄鹰,终究是属于天空的,他不能折断小宝的翅膀,让他变成一只整天窝在家里的小麻雀。
沈长歌没有说话。
这时,谢逸辰将那只装满了瓜子仁的小碟子递了过来。
“我的?”她有些诧异。
谢逸辰笑着点点头,眼底满满的都是温柔的神色。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她对他好,他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
第二天一早,小宝便搭着老刘头的车上学去了。
沈长歌想去送,却被谢逸辰给拦下了:“放心吧,他现在安全的很。”
路上有老刘头,私塾里有夫子,安全自然没问题。
况且有齐徵之这层关系在,谁会那么不怕死去得罪小宝呢?
目送车子走远后,沈长歌便去后山砍了些竹子。
她力气大,没一会儿便扛着一大捆竹子回来了。
谢逸辰将竹子劈成大约一米长一寸宽的样子,劈的差不多时,又劈了一些细长的竹条。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沈长歌拿起一根极细的竹条,好奇地问。
谢逸辰笑道:“用来编啊!”
“那为什么不用麻绳?”她有些糊涂了。
谢逸辰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果真是何不食肉糜!麻绳也需要花钱的。”
因为他被捕,沈长歌兜里的钱的确用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买点麻绳还是不成问题的。
胡思乱想中,篱笆墙已经编了一部分了。
“你慢点,我还没学会呢!”沈长歌有些急了。
谢逸辰笑了笑:“这活最磨手了,你不必学的。”
大妞娘刚出门,便听到了这话。
她转过身,冲大妞爹胳膊恶狠狠地拧了一把:“你看看人家谢逸辰!唯恐怕媳妇磨破了手,什么活都抢着自己干!”
“再看看你,恨不能把家里所有活都推给我!”
大妞爹痛的连声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吗?”
其实他也挺疼媳妇的,地里的活儿基本都不用她动手的。
至于家务,村里哪家媳妇不做这些?
“知道错了还不快去!”大妞娘咬着牙骂道。
大妞爹听了,有些为难的向她看去:“这事还是你亲自问比较好,你说我一大男人……”
大妞娘脸一沉。
“去,我马上就去!”大妞娘吓了一跳,立刻往沈长歌家冲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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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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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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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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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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