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小宝的仇家。
如果能找的到该多好啊,这样就可以替他借命了。
谢逸辰听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回归原位。
“他娘葬在外面,离这里很远。小宝现在还小,等他稍微大点再说吧。”他想了想,说。
见他不肯细说,沈长歌也没继续问。
这男人倔强的很,只要打定了主意,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没用的。
不过她也不急,她还有三四年的时间呢。
况且山高路远,这一路上的盘缠应该也得不少,等她先存点钱也不迟。
胡思乱想中,她脚下一歪。
“小心!”谢逸辰眼尖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几只萤火虫飞过。
借着那微弱的光芒,沈长歌清楚地看到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
为什么要扶她?
难道,他不应该巴不得她摔的鼻青脸肿吗?
见这女人的目光死死地粘在自己身上,谢逸辰笑道:“娘子,刚才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沈长歌听了,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村民们听到石老爹的恶行后会是什么反应。”
说真的,一想到明天,她还蛮期待的呢。
第二天一大早,杨松年便让人把村民们都喊到了城隍庙。
这城隍庙虽不大,可庙前却有一处极宽阔的空地。
平时村里有什么事,大都选择在这里通知。
一时间,原本宽阔的空地热热闹闹,人山人海。
石父五花大绑,被两个大汉押着,垂着那秃了顶的大脑袋站在正中央。
一看到他,村民们不由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娘,他们为什么要抓爹啊?”石翠花拉着石母,焦急地问。
石母面露惧意。
除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晚的事她并不知情,不过那大汉在她家搜出那包东西时,她立刻慌了神。
她自知事情不妙,便连夜通知所有儿女回家。
谢严氏看了,立刻在一边煽风点火:“翠花啊,你好久不在家住,哪里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你不知道,现在沈大祸害和杨松年走的可近了,还有人亲眼看到她往杨家送东西呢。现在的杨松年的心早就偏到了胳肢窝,一味的护着他们家。”
“如果没猜错,这事就是沈大祸害一手策划的。”
自从杨松年不帮着谢家说话后,她便心生恨意,故意挑拨离间。
谢三凤见状,也在一边附和着:“我也觉得是她干的。她一定是因为小产一事还嫉恨你,而你不在村里,便将气都移到石老爹身上了。”
一听这话,石翠花恼了:“我都已经给她找大夫了,她还想怎么样?十两银子的药钱啊,难道还不够?”
一听她赔了那祸害十两银子,谢三凤不由的两眼放光。
原来这小寡妇竟然有这么多钱!
“什么药还用那么贵啊,一定是那大夫被她给收买了。”她连忙拉着石翠花的衣袖,压低声音说,“不过你放心,翠花姐,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透过庙里那破破烂烂的窗户,沈长歌清楚地看到了她们几个在那咬耳朵,唇畔泛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她倒想看看,再过一会儿,这几个女人还能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
这时,杨松年从庙里走了出来,威严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从众人脸上掠过。
他刚想开口,却见石翠花一个箭步冲上前,厉声质问道:“杨大叔,你为什么要抓我爹?”
“如果今天你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去镇上告你!”
即便石家夫妇再不疼她,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妹妹都出马了,石家四个儿子也只能跟着含糊不清地附和着。
看到他们这副窝囊样,谢严氏不禁一脸鄙夷。
她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说:“石老爹可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让里正大人把他给捆起来示众!”
“人要脸,树要皮!你这么一折腾,分明就是在打石老爹的脸!一个连村民脸面都不顾的里正,我们还能指望他护着我们吗?”
听了这话,众人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也觉得,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的大事,真的没必要当街示众。
杨松年本就心情不好,被这两女人一闹,更是气的面红耳赤。
他咬着牙,厉声喝道:“你知道什么?石老爹他在沈长歌家地里下毒,害的所有蔬菜一夜之间枯萎,和当年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话一出,现场立刻炸开了锅。
“天啊,这得多缺德才能做出这种事啊!”
“可不是!原以为石老爹只是窝里横,想不到这么恶毒。万一哪天得罪了他,那他还不得往我们田里投毒啊!”
乡下人最在乎的就是地里的收成,他们就指望着这点收成过日子。
在别人家地里投毒,让粮食蔬菜绝产,这无疑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村民们越说越气愤,纷纷冲石父脸上吐口水,扔烂菜叶。
尤其是谢严氏,她气的肺都快炸了。
怪不得这几年来那么好的地都颗粒无收,原来是石家搞的鬼!
如果不是石家搞鬼,她才不会把那块地送给沈大祸害呢。
她红着眼睛冲上前,拽着石父就是一通暴打。
石翠花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情急之下,只能上前将她拉住。
结果,又是一场新的战争。
石翠花虽然年轻,可架不住她身娇体弱。
没几招,便落入下风。
见“摇钱树”情况不好,石母只能壮着胆子冲上前。
“麻蛋,竟想二打一啊!”谢大龙一看,直接撸起袖子。
除了沈长歌,谢家人还真没怕过谁呢。
他刚想上前,却见石家老大也动了。
于是,谢大龙直接拽起他便是一痛毒打。
一时间,现场鸡飞狗跳,哭声震天。
杨松年急的团团转,冲身边站着的几个大汉吼道:“还傻站着做什么啊,还不快拉架去!”
几个大汉听了,便上前假意拉架。
沈长歌趴在窗户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宝个子矮看不到,急的像只可爱的小兔子般,一个劲的直往上跳。
沈长歌看了,便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看到外面的战况,小宝兴奋的手舞足蹈:“娘,你说谁能赢啊!”
“肯定是谢家啊!”沈长歌笑着说,“石家那几个儿子不过都是些绣花枕头,明显没力气。”
小宝眼睛一转,坏坏地笑道:“娘,其实他们可以赢的,只是没脑子罢了。谢严氏是谢家的主心骨,只要控制住她就可以了!”
沈长歌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好一个擒贼先擒王!小宝长大后,都可以做大将军了呢。”
在听到“擒贼先擒王”后,谢逸辰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犀利的目光如两道最为锋利的尖刀般死死地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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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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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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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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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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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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