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竟然连这些最基本的常识都忘的一干二净。
沈长歌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她哪里懂这些呢?
空间里温度恒定,光照充足,根本没有所谓的四季之分,所有植物动物都可以持续生长。即便在寒冬腊月,她也依旧能吃到最新鲜的莲藕。
完了,这白衣美男一定看穿她这小伎俩了!
不行,她得好好考虑一下,过一会儿该怎么解释这两鹅蛋的来源。
说是严氏给的?
这理由太容易被拆穿,不好。
要不说是哪家鹅迷路产完蛋就跑了?
额,这理由似乎更荒诞。
别说精明腹黑的谢逸辰了,就连院里那条小黑狗都不会相信的。
“那它明天还是不要下了!”小宝一听,连忙说。
他喜欢吃鹅蛋,可更希望小鹅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娘说的对,他果然喂多了,把小鹅给撑的都提前下蛋了。
“好了,快吃饭吧。”谢逸辰伸手扶住了沈长歌的胳膊,温和地说,“万一被风吹着落下病根,那可就不好了。”
早饭后,沈长歌将小宝打发去了大妞家,将谢逸辰单独留在了里屋。
她坐在炕上,有些不自然地说:“那个鹅蛋……其实……”
“娘子不用解释。”谢逸辰微微一笑,“其实这事也算不上什么,毕竟连铁树都会开花,谁说鹅就一定不能夏天下蛋的?”
“不过,这件事最好别传出去。”
他知道这女人在作假,但并不想拆穿。
只要她没害人之心,偶尔撒个无伤大雅的小谎似乎也没什么。
沈长歌知道,他是在给她留面子。
“那……那小宝不会对外说吗?”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鹅夏天产蛋已经够稀奇的了,如今还一下产两只,这事若传出去,肯定会有些好事之徒前来查看的。
其实只要那些有经验的婆子看一眼那只半大的母鹅,她的谎言就会被拆穿。
看着她那双不安的眸子,谢逸辰似笑非笑地说:“我已经和他说过了。”
“娘子,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的。小宝离家出走的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他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但我看的出来,从那晚之后,你对他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也不是不关心,只是不像以前那样管他了。你这个样子,小宝会很伤心的。”
这几天,那小鸡仔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就连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讨好和不安。
毫无疑问,他犯错了。
沈长歌听了,微微叹了口气:“后娘难当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谢逸辰猛的凑上前,高挺的鼻梁差点直接撞到她的鼻尖。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紧紧缠绕在一起,那气氛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后悔了?”
沈长歌脸微微一烫,一把将他推开:“是啊,我后悔了!他说我不是他亲娘,没资格管他!”
“我也不是和小孩子怄气,而是实在不方便多管了。管来管去,万一管出仇怎么办?送他读书能让他误会我是嫌他碍眼,哪天再让他做点什么,会不会以为我要谋杀他呢?是我想多了,亲娘能做的,后娘却不能做。”
谢逸辰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原以为小宝是个懂事的孩子,想不到竟说出这种话!
良久,他才哑着嗓子说:“娘子,是我们父子俩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
沈长歌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算了,其实这事我也有错,是我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小宝还没有完全接受我,我就想着去插手他的人生了。”
“我想过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去说他,这样他比较容易接受。当然,在物质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他的。等日子久了,他真心接纳我了,我再管他也不迟。”
这,大概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那小鸡仔既走不了歪路,他们之间矛盾也不会再加深。
谢逸辰沉吟了一会儿,微微点头:“娘子说的对。以前是我忽略了小宝的教育,我一定会好好教他的。就算剩下的日子不多,他也得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不过我是男人,心比较粗,难免会有注意不到的地方。如果娘子发现了小宝有什么问题,还望能告知一二。”
他是小宝的爹。
小宝的教育,的确不能完全指望这女人。
一来她没这义务,二来这女人本来也不大着调。
沈长歌受不了他的咬文嚼字,只觉得牙齿酸的厉害。
“行了,我发现了一定会告诉你的。”她有些不耐烦地说。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ωωω.χΙυΜЬ.Cǒm
又是陈大娘!
她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掀开了帘子。
见夫妻俩距离是如此之近,她立刻沉下了脸。
她一把将谢逸辰拉了过来,质问道:“阿辰,你想做什么?长歌可刚小产,她不能做那种事情的。”
“你说你这孩子,平时看你倒像个懂事的,怎么就忍不住呢?”
沈长歌实在受不了她这虎狼之词,脸红的厉害。
“大娘,你想多了。”她连忙解释道,“我是在和他商量事呢。”
谢逸辰也是极度无语。
他不明白,就现在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儿,又是如何让陈大娘误会他是个索求无度的好色之徒呢?
“不是就好。”陈大娘听了,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对了,我过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们。”
“刚才我去田里拔菜,结果发现你家地里竟然长出小苗来了!”
“真的?”谢逸辰震惊了。
那块地可是寸草不生,怎么会突然长出小苗?
当初那女人去种的时候,他还以为不过是浪费种子罢了。
难道,这女人竟是福星转世?
“当然是真的!”陈大娘高兴地说,“长歌啊,我觉得你们家要转运了呢。不过有空得让阿辰经常过去看看,免得谢家那些人使坏。”
听了这话,沈长歌心微微一动。
好好的良田,一夜间植物枯萎,寸草不生,莫非是有人故意搞鬼?
难道,又是谢家人干的?
“多谢大娘提醒。”谢逸辰笑着道谢,“一会儿我就去看看,再顺便浇点水。”
陈大娘摇摇头:“不用的。看到你家菜长出来了,几个乡亲顺便都给浇了,你只要有空去看看就行了。”
自从分了那五十两银子,村民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能找到孩子,还白得了钱。
所以只要有能帮得上沈家的地方,他们都主动帮忙。
陈大娘又和沈长歌聊了几句家常,这才回家。
听说菜长出来了,沈长歌就想出去看看,可谢逸辰却坚决不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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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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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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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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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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