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雨点便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整个村子便笼罩在一片茫茫大雨中。
沈长歌坐在炕上,顺手从空间掏出一根黄瓜啃了起来。
把那对父子赶出去多好,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便进空间骚扰一下小凤都不成问题。
刚吃了几口,沈长歌猛然间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一脸嫌弃地抹了抹嘴唇,用力啐了几口后,这才继续吃。
可恶,她的初吻就这样被那混蛋给夺走了。
只不过外面雨这么大,他们又会去哪里呢?
谢家那里是不可能的了。
或许他们会去大妞家避雨,也可能去杨松年家寻求帮助。
算了,他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离开也好,等小宝阳寿将近的时候,若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却又无能为力,她一定会伤心死的,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话虽如此,可沈长歌却越想越烦。
她不愿承认,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和那小鸡仔有了很深的感情。
“为什么要想他呢?”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黄瓜,赌气似的说,“别人生的孩子,终究是养不熟的。”
吃完黄瓜,沈长歌顺手去柜子上拿毛巾,准备擦一下手。
无意中,她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拿起一看,竟是谢逸辰送的那枝木兰发簪。
看到那枝发簪,沈长歌心里越发的烦躁了起来。
在收到那枝发簪时,她是惊喜的。
她的内心还有着些许小小的骚动,甚至还有些期待他的撩拨。
可现在想想,无非是某人哄骗她的小伎俩罢了。
他可是娶过亲的,想骗她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白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可他吻她时为什么会那么笨拙呢,简直就像疯狗似的一通乱啃。
是太恨她了?
“爹,你快醒醒啊!”
突然,茫茫大雨中传来小宝凄怆的哭泣声。
沈长歌一惊。
不会吧,难道那对父子一直没走?
那该死的白衣美男也真是的,他自己作死也罢,怎么可以连累小宝一起淋雨呢?
万一淋病了,他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慌乱中,沈长歌连鞋都没有穿,赤着脚便冲了出去。
打开门,只见那白衣美男倒在一地积水中,小宝趴在他的身上,哭的嗓子都哑了。
“娘……”看到她,小宝哭的越发的厉害了起来,“求求你,别不要我们好不好?我不知道爹哪里做错了,可我向你保证,他会改的。”
这小鸡仔比猴子都精,在他看到那碗蘑菇汤时,心里便猜到了答案。
只不过,他不能说。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小宝,沈长歌心疼的很。
可她还是咬着牙,硬着心肠摇摇头:“小宝,娘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爹不喜欢娘,倒不如放开手,让他带你走。”
“不,我不走!”小宝抱住她的腿,哭着说,“我只要娘!”
听到哭声,陈大娘和大妞娘也撑着伞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看眼前的情形,婆媳两个吓了一跳。
这大祸害刚好了没几天,竟然又旧病复发,开始欺负这父子俩了。
“长歌啊,不管阿辰做了什么,你等雨停了再说吧。”陈大娘看了,立刻急了,“万一真淋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
大妞娘听了,特想回婆婆一句,或许这真是沈大祸害想要的呢?
齐徵之回来了。
某人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活泛了起来。
只要除掉眼前这两块绊脚石,她就又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齐家大公子了。
看着昏迷中的白衣美男,再看看哭成了泪人的小宝,沈长歌心情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她可以不顾及谢逸辰,但却不能不管小宝。
可现在,她又要以什么身份去管他呢?
“大妞娘,你快把小宝带回去找大妞玩,这么大的雨别把孩子给淋病了。”见她不动,陈大娘便开始指挥着,“长歌,你也别站着不动,把你男人抱回去。”
“等天气好了,大娘帮你把他给赶出去!”
沈长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将那白衣美男给抱了起来。
这男人看起来很瘦,可抱起来并不轻。
她抱着他进了院子,刚想往杂物间走,可陈大娘却主动替她掀开了里屋的门帘:“炕上热,可千万别冻着他。”
无奈之下,沈长歌还是把那白衣美男放在自己炕上。
陈大娘拿来一块干净毛巾,递给沈长歌。
沈长歌只能接过,替谢逸辰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他发烧了。
面庞上的炙热,如同身体里的沸腾的血液般滚烫。
这男人很美,即便落魄成这样,也依旧光华无双,美的让人心悸。
“长歌啊,不是大娘说你,阿辰这孩子真的很不错的。”陈大娘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看看村里这些年轻后生,哪一个有他的品貌?”
“当初你死乞白赖的把他给抢回来,难道不是想好好过日子吗?”
沈长歌就知道,所有人都被某人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给骗了。
只要有矛盾,肯定全都是她的错,谁让她长了一张恶人脸呢?
“大娘,我和你说句实话吧,他压根没想真心和我过日子!”沈长歌苦笑道,“我采了些蘑菇回来做汤,凑巧小宝不在家,他便认为我把小宝给害死了。”
陈大娘听了,只觉得一个惊天霹雳在头顶炸响。
良久,她才一脸惊恐的向她看去:“你……你竟然用蘑菇做汤?”
“怎么了?”沈长歌一脸不解,“山上的野蘑菇很好吃的,难道你从来都不吃?”
陈大娘白着脸,磕磕巴巴地问:“那个……你也吃了?”
沈长歌点点头:“我中午喝了一碗呢。”
“快吐出来!”陈大娘闻言,脸色陡然一变,“否则你会死的!”
沈长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笑着说:“大娘,我采的这蘑菇没毒的。”
“你怎么知道没毒?”陈大娘急了,“傻孩子,这后山上的蘑菇大都有毒的。前些年吴老六家,就因为吃了山上的蘑菇,一家全都死了!”
“你快用手指抠抠喉咙,快点吐出来!”
看着她那焦急的神情,沈长歌突然有些能理解,为什么那白衣美男看到蘑菇汤时为什么会是那般反应了。m.xiumb.com
原来在他们眼里,蘑菇是有毒的,是不能吃的,是会死人的。
“大娘,真的没事的。”沈长歌笑道,“你看看我吃了那么久了,现在不也是活蹦乱跳的吗?”
“山上的蘑菇也不全都是有毒的,其实只要能分辨清楚,完全可以吃的。”
见这丫头如此固执,陈大娘气的差点没哭出声来。
“都是我不好。”她捶着胸口,自责道,“你娘走的早,肯定没教过你这些,我也没和你提个醒。”
“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说我怎么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娘啊!”
“长歌,你得向我保证,以后不许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次侥幸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的!”
沈长歌看了,不禁一头黑线:“行行行,以后我不吃了还不行吗?”
她都不明白了,为什么陈大娘就是不肯相信那些蘑菇是无毒的呢?
怪不得上水村穷成这样,守着座金山都不知道挖。
“你也不许再赶阿辰走。”陈大娘有些得寸进尺地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齐徵之。可问题是,你和他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听这话,沈长歌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什么?
她心里有齐徵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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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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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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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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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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