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长歌将所有的筐子都搬到了牛车上。
那牛车本就不大,再加上原本就有一半蔬菜,现在更是满满当当的。
都装好后,沈长歌便跳到了牛车上。
很快,破旧的牛车便吱吱呀呀的向前行驶着。
见那牛车渐渐远去,小宝一脸不解的向谢逸辰看去:“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还有,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要给那肥婆下跪?”
谢逸辰闻言,琉璃般的眼眸裂开一道细纹,宛若枯叶的叶脉般迅速蔓延开来。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终有一日,我受的所有耻辱,都会一笔笔向她讨回来的!”
话音未落,他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小宝在风中凌乱……
此时,石翠花和几个妇人,早已在村口大树下等着了。
她们换上了最漂亮的衣裳,梳着油光的发髻,就连压箱底的银镯子都套在了腕上。
“翠花啊,你这对玉耳环可真是好看。”一个妇人看了极为艳羡,便有些恶毒地问,“是宋家老爷子给买的吧?”
石翠花哪里会听不懂她话中的含义,可还是冷笑着昂起了那纤细的玉颈:“是啊!说真的,他那人可真是烦的要命。我最讨厌这些钗环首饰了,可他却非得给买,还逼着我戴,不戴还不高兴。”
“这不,这次从宋家回来,我光收拾首饰都累的手腕疼呢。”
众妇人虽然酸的厉害,可心里却羡慕的很。
“呀,牛车来了!”
一妇人本来还想再酸上几句,可一见老刘头的牛车来了,立刻将手里的包袱拿好,准备先抢个好位置。
看到她们,老刘头的车便停了下来。
几个妇人刚想上车,却看到了沈长歌,不由得面露惧色。
“你……你也要去镇上?”石翠花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问。
沈长歌心情不爽,懒得理她。
见她不说话,石翠花便壮着胆子想上车。
青天白日的,又有这么多人在,那沈大祸害再嚣张应该也不敢乱来的吧。
可她一看,却发现车上竟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了,满满的都是筐子。
“你今天怎么拉这么多货?”石翠花有些恼了,生气的向老刘头看去,“你这让我们坐哪儿啊?”
几个妇人看了,也纷纷附和着:“是啊!以前你只拉半车菜的,怎么今天这么多?”
“这车我包了。”沈长歌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地说。
“就算是被人包了,也得给我们留出坐的地儿啊!”石翠花并不和她说话,只是拽着老刘头胡搅蛮缠,“我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去镇上了。现在车上没地儿坐了,你得负责!”
老刘头性子软,哪里禁的住这些妇人在这叽叽喳喳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求助的目光向沈长歌看去。
沈长歌嘴唇一撇,一脸轻蔑的向石翠花看去:“负责?负责什么?刘大爷是把你打残了,还是挖了你家祖坟,要对你负责?”
“这车我包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上车!”
石翠花脸一白,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可我们以前都坐这辆车的。如今你包了,让我们怎么去镇上啊!”
“是啊,我还等着去镇上给孩子买布料呢。”
“我家的醋也用完了呢!”
众妇人围着老刘头,七嘴八舌地说。
“你们怎么去镇上,关我屁事?”沈长歌有些恼了,语气也有些不大好听,“我问你们,你们付钱了吗?没付钱就没资格在这捣乱!”
“付什么钱啊?”石翠花不以为然,“都是乡里乡亲的,顺便捎段路,他又没什么损失,反正车子空着也是空着。”
其实不仅她这么想的,其他妇人也是如此。
沈长歌听了,冷笑着向老刘头看去:“刘大爷,你听到了吗?反正你做好事也没人感激。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听了那些妇人的话,老刘头也有些心寒。
他刚挥起牛鞭,可石翠花等却依旧拽着他的衣袖,无论如何不让他走。
“走!”沈长歌沉着脸,阴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冰花,“今天谁若敢拦我的路,就别怪我的拳头不认人!”
看着那阴森刺骨的目光,几个妇人吓的脸一白,连忙松开了手。
她们可不认为,自己这身子骨儿会比后山上的巨蟒更结实一点。
“快松手吧。”见石翠花还在那拽着,老刘头压低声音说,“她真的会打人的!”
听了这话,石翠花这才极不情愿地松了手。wWW.ΧìǔΜЬ.CǒΜ
折腾了大半天,车子再度在崎岖的小路上行驶着。
“大爷,听我一句劝,以后搭车还是收费吧。”沈长歌坐在车里,和老刘头闲聊,“俗话说的好,‘升米恩,斗米仇’。估计现在很多人都认为,搭你车是正常的,根本不需要感激。”
老刘头摇摇头,有些为难地说:“我一直都没要钱,如果突然收钱,乡亲们会不会骂我呢?”
“随他们骂去,反正你也不欠他们的!”沈长歌笑道,“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仅仅一次不能拉她们,她们就这样了。”
“我问你,如果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怎么办?倒不如趁这机会,改改她们这些坏毛病!”
“当然,这事还得你自己做主。我只能提提意见,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老刘头听了,便皱着眉头开始思索了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终于到了春风镇。
春风镇并不大,但人倒蛮多的。
街道边的商铺并不多,更多的都是在路边摆摊的小贩。
镇子附近的村子大都和上水村一般穷,为了维持生计,人们家里攒的鸡蛋啊,地里长的菜啊,只要能换钱的,大都会拿到镇上来卖。
原主是镇上的常客,对路况极熟。
可沈长歌只继承了她部分记忆,走走停停大半天后,终于将筐子都摆放到了路边。
附近的摊位都是卖肉的,相信应该有人来买她的吧。
没一会儿,便有人过来看。
在见是蛇肉之后,人们都皱着眉头离开了。
沈长歌看了,不禁有些糊涂。
孙老太太说过,这里人大都喜欢蛇肉的,昨天她在村里卖的就不错,可这些人为什么不买呢?
她蹲在摊位旁,直到日上中天,还是没卖出一块。
沈长歌越想越是奇怪,便决定问问身边卖肉的大汉。
她清了清嗓子,笑着问:“大哥,我想问一下,我的蛇肉为什么没人买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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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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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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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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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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