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提起两块肉,也没称,分别递给了陈大娘和孙老太太:“忙了一天,你们拿些回家吃吧。”
陈大娘一听,连忙摇头:“不,你抓这畜生也不容易,我掏钱!”
“掏什么钱啊!”沈长歌不由分说,直接将肉塞进了她们手里,“你们没要我工钱就已经不错了,拿点肉不是应该的吗?再推辞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看着手里那一大块蛇肉,孙老太太并没有推辞。
她红着眼睛,哽咽地说:“我回家这就把它给炖了,给我儿子上坟去!”
见孙老太太都拿了,陈大娘便也接了过来。
她略微掂量了一量,这一块至少有十几斤。
还别说,现在的沈大祸害出手就是阔绰。
如果换成以前,就算是天皇老子也甭想占她半点便宜的。
送走两人后,沈长歌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厨房做饭。
家里没米没面的,她只能做蛇肉羹。
今天晚上,估计上水村得有一半人家的餐桌上都会出现这道菜了。
谢逸辰并没有上前帮忙,他只是站在一侧,默不作声地盯着眼前这张黝黑的脸。
她变了,真的变了!
以前的她粗鄙不堪,走起路来像只拽的要死的鸭子,说起话来更是像刀子似的,专门往人心尖上扎。
可现在的她好像随和爽朗了不少,就连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挺胸,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饭后,沈长歌依旧没有洗碗,放下碗筷便回到了屋里。
虽然很累,可为了减肥,她并不敢躺下,只能在屋里来回溜达。
突然,洗的泛白的门帘被掀起。
沈长歌还没开口,却见谢逸辰微笑着走了过来。
这白衣美男本就生的极好,再加上这邪魅一笑,颇有几分祸国殃民的味道,这让沈长歌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谢逸辰在她面前停下,性感的薄唇缓缓凑到她耳畔,口中的热气悉数喷洒在她那黝黑的肥脸上:“娘子,这么多天了,你气应该也消了吧。要不,今天晚上我还是过来陪你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去解她的衣裳。Χiυmъ.cοΜ
沈长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不……还是不要了吧。”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说,“小宝还在家呢,让他听到不好的。”
这男人口味也未免太重了吧。
就原主这身材,还有这张脸,他竟然也下得去口?
谢逸辰欺身而上,一把将她推在斑驳的墙壁上,高挺的鼻梁差点撞到她额头。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紧紧缠绕在一起。
沈长歌惊恐地看着他,而男人也在盯着她。
他虽然在笑,可眸光却有些扑朔迷离,让人看不真切,根本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四目交接的一刹那,沈长歌只觉得自己心脏极没出息地漏跳了两拍。
“小宝去陈大娘家玩了。”谢逸辰哑着嗓子,富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盅惑气息,“娘子,你答应过我,要给我生个女儿的。”
“那个……这个不急的!”沈长歌额头微微泛汗,一脸不自然地笑道,“你看我身上伤还没好呢,生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生个毛线孩子啊,她挑逗一下他倒可以,可如果动真格的,她绝对不会同意的。
突然,沈长歌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柄锋利的菜刀死死地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谢逸辰一改平时的温润随和,双眸赤红,眼底凶光毕现。
他银牙紧咬,字里行间夹杂着阴森刺骨的寒意:“说,你叫什么名字?”
“沈长歌啊!”沈长歌脱口而出。
谢逸辰剑眉一挑,阴恻恻地冷笑了起来:“你不是,因为我和沈长歌从未睡在一起!”
“快说,你到底是谁,又是谁派你来的?”
话音未落,他手上的菜刀又加重了力度。
黝黑的颈部,赫然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沈长歌脸一白。
这该死的原主,未免也太坑人了吧!
继承了这副奇丑无比的身体也罢,却连完整的记忆都不舍得给她。
“我不是沈长歌又会是谁?”她大脑飞快地旋转着,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我怕你担心,所以有些事情没敢和你说。”
“其实我头被撞了那一下之后,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我记得你,记得小宝,可连我今年多大都记不起来了。”
沈长歌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时机。
锋利的刀刃已陷进颈部的肌肤,如果此时她出手将这白衣美男推开,会有几分成功的概率呢?
是她出手速度快,还是他的刀更快一点?
看着沈大祸害眼角那点点泪光,谢逸辰眸中的目光变幻莫测。
“你连字都不认识,又是如何学会算账的?”他眯起了狭长的丹凤眼,周身笼罩着骇人的戾气。
沈长歌连想都没有想,便信口开河胡诌道:“谁说不认得字就不会算账的?你奶奶还不认得字呢,算起账来比谁都精明着呢。我问你,谢逸辰,你真的了解我吗?”
“从你进沈家之后,真心待过我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又擅长什么吗?”
“我被小宝害的都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你这个当丈夫的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你竟然还敢拿刀来质问我!”
“来,砍啊,有本事你就使劲砍啊!”
她越说越是气愤,满口唾沫星子横飞,直接喷到了那白衣美男脸上。
谢逸辰漂亮的眉头微微一皱,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厌恶嫌弃。
这女人没说错,他对她并不了解。
准确地说,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去了解。
当初入赘,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无法确定眼前这女人到底是真是假。
见他神色似乎有所松动,沈长歌趁热打铁:“谢逸辰,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既然你的心不在沈家,我也不强留你。我给你一纸休书,你爱找谁就找谁去吧。”
“但有一点,你欠我的十两三钱银子医药费必须得还!”
这白衣美男,她不想要了。
好看是好看,问题是他会杀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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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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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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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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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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