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巨蟒实在是太长了,她只能将它扔在门口。
听到声音,谢氏父子从屋里匆匆走了出来。
小宝刚看了一眼,便吓的躲到了谢逸辰身后。
看到那条巨蟒,谢逸辰脸色也陡然一变。
他死死地盯了沈长歌一眼,不动声色地问:“娘子,你这是……”
“我把它给杀了。”沈长歌一脸疲惫地说,“你快给烧点水,我要冲个澡。”
她被巨蟒喷了一身血,身上又粘又脏。
如果不洗个澡的话,她严重怀疑自己身上会招苍蝇的。
谢逸辰闻言,目光微微一动。
这女人只带了个背篓上山,连个工具都没带。
难道,她真的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将这条盘踞在后山多年的巨蟒给杀了?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拖着那条瘸腿烧水去了。
听到沈长歌把巨蟒给杀了,一些没参加庆典的胆大村民便跑过来看。
怪不得孙猎户当年会被它给吞掉呢,这家伙一张嘴,估计连头牛都能给直接吞进去。
不得不说,这沈大祸害就是厉害。
一出手,连这快成精的巨蟒都能给灭了。
“儿子,我苦命的儿子啊!”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老妇凄厉的哭声。
众人一惊。
糟糕,巨蟒亲娘来复仇了!
顺着哭声看去,只见一白发苍苍老太太拄着拐棍走了过来。
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孙猎户的亲娘。
一看到那巨蟒,她便颤颤巍巍地冲上前,挥起拐棍便恶狠狠地打着它的头。
“畜生!”她一边打着,一边哭着骂道,“再让你吃我儿子,再让你吃!老天果然长眼,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这畜生被人给杀了!”
众人看了,眼圈不由的红了。
孙老太太命苦的很。
她十八岁时便守寡,熬灯油似的熬了二十多年,终于把唯一的儿子拉扯大。
正准备给他娶妻生子呢,怎知儿子又没了。
听到外面有声音,刚冲完澡的沈长歌便匆匆走了出来。
她头发还没擦干,晶莹的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众人竟然觉得这大祸害似乎削瘦了许多,看起来也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一看到她,孙老太太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老泪纵横,哑着嗓子说:“恩公在上,请受老婆子一拜!”
沈长歌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老太太,这大礼我可担不起的。”
“不,你担得起!”孙老太太红着眼睛,哽咽地说,“你替我儿子报了仇,就是老婆子我的大恩人!可惜我又老又病,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来报答你,只能给你磕个头了。”
“求求你,你就让我给你磕个吧!”
沈长歌听了,不禁有些为难。
让一老者当众给磕头,会不会折寿啊?
万一折了寿,她都没地儿借去啊!
这时,听到声音的陈大娘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那条巨蟒后,她也吓了一跳。
“长歌啊,你就让她给磕个吧。”她壮着胆子走上前,劝道,“你若不让她磕,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见陈大娘也如此说,沈长歌只能勉强同意。
孙老太太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
再度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泛起鲜红的血丝。
“老太太,现在你可以起来了吧?”沈长歌将她扶起。
孙老太太点点头,含泪向她看去:“恩公啊,不知道这畜生你准备怎么处置?”
“我想把它给卖了。”沈长歌也没撒谎,如实相告。
不卖留着做什么?
难道要留作纪念?
孙老太太笑道:“这么大的畜生,就算你能把它给拖到镇上,可一路上也会吓坏不少人。”
“依我之见,你不如将它剥了皮切成段再卖。”
“咱这儿的人大都喜欢吃蛇肉,只不过很难抓到罢了。”
听了这话,沈长歌不禁有些犯难:“可是我不会啊。”
她只会吃,就连兔子皮都是谢逸辰给剥的呢,更别提巨蟒了。
“没关系,我会!”孙老太太连忙说,“我年纪虽然大了,手脚不大灵便,但我可以教给你男人。等卖的时候,我给你们切肉。”
“我买!”她还没说完呢,一个村民便抢先说。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表示要买。
别的肉也罢,反正过年时也能吃到。
可这巨蟒肉却不一样,这么多年来,上水村一带也唯有这么一条。
沈长歌想了想,便同意了。
于是,她便喊来了正在给她倒洗澡水的谢逸辰。
都是乡亲,这肉定价也不高,只有十文。
现在这年头,连猪肉都得十五文呢,更别提这巨蟒肉了。
很快,先买到肉的村民回家后便炖上了,香味便飘了出来,直接飘到了隔壁的石家。
听到沈长歌死讯时,石翠花兴奋地差点没跳到天上去。
如果不是碍于新寡的身份,她真想和那些村民们一起跳上几圈。
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呢,沈长歌便拖着条巨蟒回来了。
“翠花,你去买上十斤吧。”石父歪在炕头上,懒洋洋地说,“这肉便宜不说,味道还比猪肉好,一定得多买点。”
石翠花本就心情不好,一听这话,心中的小火苗“噌”的一下便窜了上来。
她眼睛一翻,没好气地说:“十斤,你吃的完吗?”
“谁说吃不完的?”石父一听,立刻瞪圆了眼睛,“你镇上的四个哥哥每家两斤,我们留下两斤,多吗?”
“不是我说你,你整天在家混吃混喝的,让你掏点钱买点蛇肉又怎么了?”
哥哥,又是哥哥!
想当初,这老头子就是为了给她那几个哥哥娶亲,愣是把她卖给了一个年纪大的都可以做她爹的糟老头子。
石翠花一听,顿时恼了:“我混吃混喝?我问你,你卖我那二十两银子哪里去了?”
“二十两够做什么的?”石父听了,不禁破口大骂,“从你生下来倒现在,你花了老子多少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还没忘了姓谢那瘸子。”
“好端端的,你们父女俩怎么又吵了起来。”石母见状,立刻将女儿往门外推,“行了,你就听你爹的,快去买几斤肉回来,我炖蛇羹给你们喝。”m.xiumb.com
见亲娘也如此,石翠花越发的委屈了起来。
“娘,你怎么就不能替我考虑一下呢?”她含着泪,委屈地问,“从小到大,你们心里眼里只有我那四个哥哥,可曾替我考虑过一回?”
有时候,她真的特别羡慕沈长歌,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而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每一步都被父母给安排好,连嫁个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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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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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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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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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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