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眼睛可不瞎。”不然怎么可能会发现她这颗蒙尘的小明珠呢?容玄笑笑,笑得燕拂罗满脸红晕。
原来只要是男人,甭管是正派还是反派,都是一样的油嘴滑舌。
“那咱现在有什么计划,需要我配合吗?”
“那倒不用,”容玄再次将手伸向垂耳兔,捏了捏它的耳朵,“反正时间还有的够,慢慢来呗,大不了让赵璟再也好不起来……”
“什……什么再也好不……”燕拂罗猛地回神,愣愣看着容玄,他长着无可挑剔的脸,却暗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
是了,他现在的人设可是大反派啊!大反派就是要和主角作对的,作得越多,以后死得越惨。
不知怎的,燕拂罗突然不太想看见那种结果,于是忍着害怕到打颤的双腿,颤颤巍巍开口:“殿下,不如我们换个更温和一点的计划?”
只要不是伤害侮辱到男主的计划,啥都行啊。
但是容玄却误会了。
“怎么?你怕我杀了他?既然这么担心,何不遂了他的愿,嫁与他去?”
他脸色一冷,燕拂罗便觉得自己这间屋子可比拟冰窖,冻得人上下牙不自觉磕碰在一起。
“不是的,我……”
“休要再说了,本王不想听。”
容玄显然气狠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燕拂罗更不可能知道,她惜命,压根不敢和书里杀人如麻的大反派唱反调,只能缩着脖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容玄顺走了……
那可是陪了自己三年的“儿子”啊!
燕拂罗追过去,扶窗而立,脸上欲言又止,仿佛一座望夫石。
容玄若有所感,回头瞥了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唔……”她不情不愿地摇头,“殿下一路走好。”
容玄正翻窗呢,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回头正要瞪她一眼,就听到嘭的一声,窗子被人从里面关了个严严实实。
半晌,他看着不可能再有动静的窗子,咬了咬牙,捏着垂耳兔玩偶不情不愿地走了。
燕拂罗这厢却睡得很好,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被人吵醒,这回不光是罗氏,燕相也来了。
小乔一个人忙前忙后端茶倒水,伺候燕拂罗起床的则是刚刚伤愈的花影,她在罗氏身边伺候多年,手艺自是不用说,给燕拂罗梳头时,她能舒服得昏昏欲睡。
“小姐今日想梳什么样的发髻?”花影说话温温柔柔,就和她本人一样美妙,燕拂罗仿佛置身于温暖的阳光下,阳光笼罩着鸟语花香,别提多舒爽了。
“随便来吧,反正不出门,就见见父亲和母亲。”
“是。”
话是这样说,等她收拾好出去时,知夏已经做好了午膳,正伺候罗氏二人食用。罗氏一扭头,见她一身水色广袖罗裙,配上花影梳的垂挂髻,显得越发古灵精怪、娇俏可爱。m.χIùmЬ.CǒM
罗氏脸上久违地露出欣慰笑容:“看来把花影给你是正确的,她的眼光不错。”
“哦?难怪这几日都见不着花影,原来是在拂儿这里。”燕相却不同,在听见花影的名字后,脸上迅速闪过一丝不自在,燕拂罗觉着,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但当下不是八卦的时候,遂立马收拾好表情,乖巧地坐到罗氏身边来。
“是的呢,女儿还要谢谢娘把花影教得这般好呢。”
“傻孩子,娘做的哪件事不都是为你着想?”
燕拂罗心道:别,你做的坏事可别按我头上。
面上却笑嘻嘻着给罗氏夹了一筷子菜,“父亲和娘今日来,就是为了蹭女儿一顿饭?”
“自然不是。”罗氏笑眯眯地接受了燕拂罗的投喂,也不像从前那般斥责她没规矩了,反而好说话的很,“你刚拜了师父,你父亲高兴,正打算摆宴请你的朋友们来聚聚呢,你看选什么时间的好?”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燕拂罗撇撇嘴道:“父亲不必大费周章,我都和师父说好了,这些时日要天天去听课的,没时间。”
她话说得直白,燕相脸上一僵,又想到她如今既是准侧王妃,又是周老的弟子、皇上的师妹,登时也不好冷脸。
“那你有没有好好给师傅敬过茶?”
“没有。”
当时情况紧急,面前除了堆成山的数学题就是数学题题,哪有什么茶水啊?
不想这倒成了燕相找到的突破口:“正好,咱相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拜了师就不能寒酸了人家,过两天为父设宴,你一定请他来,好好敬一杯茶。”
这是非要见周老不可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连他堂堂百官之首也搞不定,要从周老入手的?
燕拂罗苦思无果,她承认自己没有那么聪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每每化险为夷,不是仗着自己熟知剧情,就是有容玄相助,真要让她自己去思考问题,她懒。
遂也没有多伤脑筋,点了点头敷衍道:“行吧,我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一定。”
燕相严肃起脸来,他在高位那么久,自然练就了一身王八之气,此时施压,燕拂罗还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等吃了饭,他走了,罗氏却留下来,一脸蜜汁微笑。
皇帝的师妹啊!说出去多大的脸面。
从前她刚被扶正时,每每出门遭人白眼,就是因为她出身卑贱,没有文采,不懂贵人礼数,可是现在,这些场子通通都被燕拂罗帮她找回来了。
先是将军府大放异彩,后是太后赐婚,现在还得到全国最有才的周老赏识,收入门下,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罗氏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笑出声:“虽然你坏了娘弄死燕双玉的事,但现在他已背井离乡,效果都差不多,咱娘俩就算和解了,如何?”
“那是自然,亲母女哪有隔夜仇?”燕拂罗答应得爽快,“只是,娘,那幽嬷嬷擅蛊,你留她在身边是不是……”
“她你就不用管了,娘自有分寸。”
说到幽嬷嬷,罗氏顿时讳莫如深,闭口不谈,站起来就要走。
燕拂罗也不拦,她不是圣母,很多话需要点到为止,人家听不听,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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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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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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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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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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