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大军面对这种情形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向南挺进,进入到河东郡,那目标当然是王匡。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报复战,却不知道背后领军的人并非是于禁而是太史慈。
王匡自被于扶罗所伏击后,一路夺命而逃,来到河东郡后,凭借着自己在此地的声望还有众多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实力得到了迅速的恢复,很快便召集到了不少的兵马,屯兵在闻喜和安邑,同时派出人手守卫在闻喜正北方的新绛和西北方向的皮氏,以及安邑东南方向的夏县,妄图凭借着山川与河流的地利条件准备死守。而张扬的残兵败将此时正奔着闻喜而来。
于禁大军随后开进了司州的河东郡。
太史慈、许褚、于禁三人正站在军用沙盘前,谈笑风生。若是被外人看见的话一定会大为错愕。
要知道于禁大军只有三万人左右,但是王匡自身的兵力就有四万多人,再加上地方的豪强势力的族兵,总兵力不下八万人,于禁青州军虽然强悍,但是面对着一群志在死守的敌人,形势还是不容乐观。
青州自改制后军中分工极为明确,更实行了类似于后世军队各兵种协同作战的制度。
高顺大军乃是青州最早的精锐部队,实际上属于混合兵种,在青州军中装备最为精良,最善于闪电战术,尤其是手下的青州骑兵,兼有重骑兵和轻骑兵的特点。因为其强横无比的攻击性,所以手下的其它兵种,诸如斩马刀兵、重步兵、钩镰枪兵都相当于骑兵的附属而已。并且高顺接受太史慈的建议,在青州骑兵中采取了后代蒙古骑兵的战法,使得轻重骑兵的搭配日趋合理。
臧霸大军则擅长于游击战和山地战,手下士兵都有着极强的格斗能力,使之在某些有利的地形上发挥出不逊于骑兵的强大攻击力。
鲁肃大军则是一只高科技部队,这支军队最擅长的就是攻城,各种远程武器威力十足,但是因为一直在幽州按兵不动,所以鲁肃的军队的威力到现在还不为世人所知。但是若是以为这支军队的近战能力低下的话,那就大错特错,公孙瓒的大败而归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于禁大军在兵种编制上和高顺大军相差无几,只不过因为于禁领军以稳重见长,所以更加擅长因地制宜的利用军队,但是有一点和高顺大军相同,那就是攻城非其所长,当然若是非要强攻城池的话也并无不可,因为两支大军中的强弩手还是很厉害的,而且骑兵的神臂弓也是攻城的利器。只是非到万不得已,于禁大军是绝对不会攻城的。前一段时间和张扬的杨丑大军作战,把对方困在城中,那也是极少数的情况,毕竟对方当时已经元气大伤,更被打寒了胆,无力突围。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则完全不同,闻喜、安邑和夏县这三个地方根本就是首尾相连,因为三地相距并不远,所以可以遥相呼应,于禁大军何来围城的资格?所以现在在军营中的轻松气氛就分外让人感到诧异了。
此时,于禁正在向太史慈介绍闻喜、安邑和夏县三地的情况,只听于禁侃侃而谈道:“主上,我们现在虽然在闻喜城外,但其实却是在面对三面之敌,闻喜、安邑、夏县三线的兵力加在一起总有五万之众,尤其是安邑,乃是河东郡的治所,城墙高大,守城器械完备,城中粮草极多,还有夏县之敌互为犄角,实在是固若金汤。以我们的兵力要去直接攻打安邑,肯定会伤亡巨大,未免得不偿失,所幸闻喜的兵力并不多,守城的人只在一万五千人左右。而这已经是闻喜的极限了。我们或可先对闻喜的敌人下手。”
一旁的豪汉许褚此时却少有的动上了脑筋,接口道:“不过闻喜城的防御工事乃是依傍大河建立的,现在已经是夏季,河水开始上涨,水势颇为湍急,所以急切攻城并非上策。不若到闻喜城的北边渡河,然后攻击闻喜,方是上策。”
太史慈和于禁相视一笑,后者对许褚道:“许褚将军所言正是对方对我军行动的猜想,若是我军果真如此的话,那才真是合了对方的心意呢!”
许褚一呆,才要说话,却被太史慈截住,太史慈笑道:“仲康不要不服气,文则说得有道理。若是单从攻打闻喜来看,我们根本没有资格从闻喜城的东面渡河攻击闻喜,只怕我们渡河才到一半,就已经变成了城中弓箭手的移动箭靶,所以,是个傻子都猜得出来,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从闻喜的北面渡过河去,再攻击闻喜的北城,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对面闻喜城的守军怎能不派重兵把守北面的河流,防止我们过河?”
许褚仔细地看着沙盘,不甘心道:“我们或可回撤,到中条山北麓处绕过这条大河的下游的干涸处,自然可以从北面攻击闻喜的敌人。”
太史慈摇头道:“这并非良策,闻喜城虽然不大,但是其城市规模难以扩张却是由于其天然的地理环境决定的,除了闻喜城东面的大河之外,在闻喜城的西面还有另一条大河,可以说闻喜城就是被夹在了两条河的中间,若是按照仲康的建议,我们在到达闻喜之前必须穿过两条大河形成的狭长陆地地带,那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在那种地形中我们骑兵将会丧失掉机动力,而两岸的密林设计埋伏的好地方。”
许褚默然,现在已经是夏季了,雨水颇多,全副武装的青州骑兵在那种狭长的陆地行走本就是自讨苦吃,先不说复杂的地形令战马难以驰骋,只要一场大雨下来,那原本就因为两条大河的浸润而潮湿肥沃的土地就会变得更加的泥泞起来,由于战马马蹄的问题,一旦踏入泥中,根本就难以拔足出来,每向前一步都会付出相当大的艰辛,若是在这时候出现伏兵,那青州军的损失将是难以想象的。
于禁叹着气道:“若是可以解决马蹄无法应付泥泞地面问题,我们青州的百姓在耕种土地的时候就不会用牛而用马匹了,毕竟马的力量和牛差不多,但是速度却在牛之上。”
许褚闻言连连点头,叹道:“难怪主上会把青州的精锐大军交给你了,原来你这小子还颇有两手。”
太史慈闻言也不由得对于禁刮目相看,没有想到这行军打仗之人居然会关心农业的发展。
于禁看见太史慈在注视自己,不由得不好意思道:“我对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非常的推崇,认为非常符合《孙子兵法》中的精义。一场战争的胜利绝对不能仅仅看到杀死敌人多少人,占领了敌人多少城市,而是应该计较一下自己的得失,战争时期,军队的后勤保障实在重要,那并不仅仅是说我们的粮草能否及时运到的问题,农民每一年的收成都应该是为将者关心的问题,我们战争的目的是为了越打越强,若是一意孤行的话,那便是穷兵黩武了,所以对于农民的生活颇有点心得,主上不是说五德环环相扣吗?我这么做也算是金德之人关心土德之事吧?”
太史慈闻言霍然动容,这不就是后世所谓的“战争打得是后勤保障”的消耗战的思想吗?
太史慈再一次感受到了三国这时代的古人对于新学说和新思想那种强大的接受能力和自我更新能力。
新“五德终始说”其实仅仅是一个概念而已,但是一旦提出,便被在哲学思想上原本就善于总结归纳的三国时代的知识分子应用于各个领域,并且越发的证明着这种理论的先进性。
还记得自己在冒充虞翻前往长安的时候与刘备和陈登等人大谈特谈风水的时候,刘备就曾经说自己的说法很有新“五德终始说”的味道。
没有想到,今天又被于禁在军事领域里找到了验证,心中的怪异和突兀感久久难以消失。
于禁被太史慈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道:“主上,臣下有说错什么吗?“
太史慈摇了摇头道:“文则你说得很好,我看这场战争结束后,你应该回青州临淄一趟,在五德院的金德院中好好给那群学生上上一课,最好是讲演的那种,要他们知道军事和战争并非是游戏。”
于禁闻言一呆,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之情,要知道在青州军人的心中,被请到青州的五德院的金德院的大厅中去讲演的人都是青州军中顶级的战将。到现在为止,在金德大厅中演讲过的人只有太史慈、郭嘉和高顺三人。
太史慈讲的是衡量一场战争的胜利标准,而郭嘉讲的则是计策的制定,高顺讲的则是在一场具体的战役中如何利用各个兵种的机动能力以及“黄金分割”在战争中的应用问题。
这三个人在金德大厅中讲学乃是无可争议的事情,太史慈乃是青州军的军神,青州军制的改革完全出自他的手笔,高顺事情州第一攻击名将,天下间只怕没有人可以挡得住他的冲击,即便是天下第一武将吕布也不行,郭嘉乃是青州第一军师,冀州就是郭嘉凭借一己之力拿下的,在青州军人心中的地位仅仅次于太史慈。
而现在自己居然可以站在金德大厅上讲学,这当然令于禁有了一种梦幻的感觉,要知道臧霸、王豹和鲁肃几人还没有获得这项殊荣。
看着于禁感激涕零的样子,太史慈淡然道:“文则不必放在心上,这是你应得的。”
于禁点头,心中再一次泛起了要为太史慈誓死效命的感觉。
许褚却对这些事情并不放在心上,不理两人的交谈,却看了半天的沙盘,最后出声道:“既然闻喜难以攻破,那么我们不如去攻打夏县的守敌如何?”
太史慈摇头道:“仲康不要仅仅计较于眼前的这三县,更不可把这三县分割开来看,要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摆明了对我们攻城不利,你去打闻喜,安邑和夏县的援兵立至,你去打夏县,安邑和闻喜的援兵立至,你去打安邑,闻喜和夏县的援兵又立至,我们岂可轻举妄动?”
许褚皱眉道:“这种情况我们以前遇见过的,不都是用围点打援来解决吗?现在我们如法炮制不就得了?”
于禁闻言忍不住为之莞尔,显然是认为许褚的计划不切实际。
太史慈则没好气道:“你为何不动脑筋想一想?何所谓‘围点打援’?你现在连‘点’都围不上,哪里有资格打援?闻喜、安邑、夏县三县城外均有天然河流作为屏障,那并非是一般城池那种引水造的人工河流,又因为兵力的悬殊,我们根本没有资格玩什么围点打援。”
于禁在一旁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若是一般的护城河,我们或可有办法堵死,但是像这种情况,我们就没有办法应付了。”
许褚不由得烦躁起来,高声道:“我看主上和文则这般轻松,还以为这座城市可以轻松拿下,没想到竟然这般麻烦,亏你们还笑得出来。”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从整个的防御上来看,我们的确是无机可乘,不说这三县,若是从王匡大军的整个防御上来看,新绛和皮氏对我军的威胁也是极大的。我们过河很难,他们却可以在河的对岸轻松往来,彼此之间相互支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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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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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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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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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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