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也要去投奔陈山河!
我也要杀鬼子!”
瘦瘦弱弱还带着副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学生,站在赵一龙跟前刚好到他的下巴,1米6左右。
但是说话却很硬气,而且有股子斩钉截铁的味道。
但是赵一龙并没有小看他,不管他有没有在茶馆处劝自己,光是他刚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也要杀鬼子。
光是这句话就值得他赵一龙尊重,或者说这天底下所有杀鬼子的人都值得他赵一龙尊重。
因为,他自己本就与鬼子不共戴天。
但是,说资助自己这群人去山西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想了想,小声的说了句。
“我们有12人,这一路上跋涉数千里,光是吃食,就得不少钱。
你一个人,能掏出这笔钱吗?”
没想到,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学生也不含糊,直接放下手里拎着的行李箱,打开这个藤条编织的箱子,扒开上面的衣服,从角落里赫然出现一个用红纸卷着的东西。
赵一龙看到这玩意儿眼神缩了一下,他看出来了,这很明显就是大洋,而且还是完整的一筒,用红纸包好一筒是一百现大洋。
从这个箱子里面除了衣服以外,就是这100现大洋,可是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学生,居然直接把这100现大洋拿了起来,放到了赵一龙手里。
“12个人,加上我13个,100现大洋,够路费的吗?”
够吗?
铁定够够的!
在二几年以前,在上海一个拉力活黄包车的一天能挣一两角钱,当然运气好的话也可以拿到三四角或者四五角一天。
一个月大概是五六个大洋,除去车的租子外加帮派的规费,一个月收入一两块大洋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个月一两块大洋就已经够养活一家四五口人,而且吃的不错,当然这个吃的不错,是对老百姓而言,最起码稍稍微微的不说有菜能吃饱。
当然,在1931年以后,大洋的购买力可能会有所下降,现在比如说他们在重庆码头扛活挑担做棒棒,一天拼命的话也能挑个四五角钱,不拼命的话,一天两三角钱还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说,他们干一个月,除了给袍哥会的规费以外,大概率也能挣个三个大洋一个月,在刨除吃喝省的不能在省的情况下,能有个一两大洋的盈余。
这里一路往北,入山西,两三千里路,这一路上每个人少说,也得花上10来个大洋。
哪怕再省,也得五六个大洋路费才够。
所以如果是靠自己,想攒上路费去山西投奔陈山河,赵一龙估计自己要在码头扛活半年。
可是,现在猛然一个馅饼砸自己脑门上了,眼前这个学生真的把100块大洋直接就这么非常信任的交到自己手上。
这是几个意思?
这是在考验干部……我吗?
好吧!
在大洋面前,赵一龙这个决定下得非常快:“好,我同意了,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说完,他把这一百大洋还了回去:“你的大洋,你拿着吧!
路上的吃喝就靠你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戴眼镜的学生很爽气的,就把这100大洋给推了回来。
“赵大哥,刚才我在门外听你们说了好久,我知道你姓赵,叫赵一龙。
我姓李,叫李刚,金陵人,是中央大学的学生。
我随时都能走,刚才在茶馆时,那个头戴礼帽的应该是山城的特别人员,我当时就是替陈山河说了几句话,辩解了几句,他居然想把我当成通共人员抓起来。
幸好茶馆的人多,拉着我跑了出来,要不然,我现在怕是已经被投到牢狱里去了。
在这我是待不下去了,离开的越快越好!”
赵一龙眼神缩了一下:“你跟别人说话的一向这么直接的吗?
也就是碰到我们弟兄几个,你要是碰上别人,怕是当面忽悠住你,背后就直接到警察局告发你,领赏钱了。
李刚少爷,难道你家大人没有告诉你,出门在外,话只说三分,要不然很容易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李刚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赵一龙说的是自己在他面前说被特别人员追捕的事,脸色有点尴尬的笑。
“我这不是信得过赵大哥吗!”
说到这里有点黯然:“我家大人没有教过我这些,他们在城里没能逃出来,已经遇难了!”
赵一龙沉默,转身对身后的十几个弟兄吼了一声:“收拾收拾,咱们北上!”
当天,他们就去买了路上吃的干粮,以及衣物。
幸好,山城的粮食其实并不算太贵,所以他们多买了一些,因为他们听说北方有些地方正在闹旱灾,可能粮食比较贵,所以就多买了一些。
但就算买得再多,也不可能一个人背上半个月一个月的粮食北上,现在还没到冬天呢!Χiυmъ.cοΜ
终究还是出发了,而且路上也很顺利。
最主要是,李刚这个虽然看上去很文质彬彬,但是走起山路来却从不喊苦,也不喊累,也没见他有多崩溃。
甚至,赵一龙他们走多快,李刚都能勉强的跟得上。
而且他们走的大部分是山路,因为大路有关卡,像他们这种过关卡就等于风险,有可能会被关卡上的士兵给拦住,收过路费或者是强行搜查身上的东西,甚至有可能会被拉壮丁。
他们冒不起险,所以一旦有关卡的时候,他们就绕好大一圈,翻山越岭越过关卡去再继续赶路。
现在,李刚的那个箱子已经扔了,最主要是不好带,他用一块布,直接将自己的几件衣服卷成一个包袱,还有粮食,就这么克服着所有遇到的重重困难,一步不落的跟着赵一龙他们北上。
说实话,走到这里,赵一龙他们还是很佩服眼前这个除了眼镜以外,已经看不出一丝学生文气的李刚。
但没有多说话,仅仅是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了一下,然后就继续赶路了。
远在独立二团根据地的陈山河,根本就不知道,有人正千里迢迢的跨越山海来投奔自己。
他很忙,因为今天是坦克样车出场的大日子,陈凯比他更激动。
陈凯跟林怀生,现在正在猜拳,以猜拳定输赢,决定谁上去试车。
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利用拖拉机生产线,改装成坦克生产线的工作,终于到了要接收成果的时候。
其实,为什么要用一年多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才能改装成坦克生产线呢?
柴油发动机并不难搞,能带得动坦克的柴油发动机也不难搞。
最主要的难题是坦克炮的生产,让陈山河绕不过去,直到他实在没办法了,到未来某个东欧国家,买下了一条老旧的快要报废二战时期的坦克炮生产线以及技术后,这一切才逐渐恢复正轨。
坦克炮的生产,其实关联的很多技术,不管是大型锻压机,还是火炮炮管的切削工作,都需要重新开一套。
这才是导致一年多将近两年,样车出不来的原因。
林怀生终究还是在猜拳的天赋上胜过陈凯半筹,所以他夺得了这辆样车试车车长的殊荣。
这一辆很明显有别于现在他们所拥有的缴获自日军的超轻型坦克以及中型战车的大家伙。
这辆大家伙很重,比自己营的那两辆铁路装甲车,再加上陈凯的那两辆缴获的日军战车估计加起来都重。
但是相比起铁路装甲车以及战车一营那两辆慢腾腾的坦克而言,观看报告数据的话,现在在自己手里风驰电掣的大家伙,才是陆战之王。
作为试车的车长,林怀生在炮塔上露出脑袋,冲驾驶员下令:“在公路上,给我用最快速度跑一段!”
对于一个在德国学习装甲作战的高材生而言,不管是自己回国之后在第200师用过的坦克,还是到了独立二团这边,用的装甲车,又或者是战车一营那两辆日式坦克,都无法给与自己一种畅快的驾驶感受。
今天他要试一试,他要试一试,这一辆团长亲自告诉他们,这辆车的速度能达到50公里时速到底是什么样的。
50公里时速?
怕是也只有苏联人的T34,才有这个速度吧!
T34?
想到T34,林怀生这才注意到,自己试驾的样车,在设计理念上,跟t34的倾斜装甲好像很像啊!
他刚有点胡思乱想,突然感觉到屁股下面的车辆猛然加速,这是驾驶员把油门推到底了,坦克后面突然猛然喷出如柱浓烟,然后瞬间噌地一下就出去了。
“哈哈哈哈,果然很快啊!”
林环生畅快的笑声在试验场飘荡了好远。
最快的速度已经超过了50时速,在试验场上的坦克居然看上去比公路上的汽车还要快,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陈凯拿着望远镜,死死的盯着飞奔中的坦克,生怕错漏了某个精彩瞬间。
不管坦克是加速还是急停,又或者是拐弯,到最后急停之后用坦克炮炸掉半山腰处若隐若现的暗堡,他都贪婪的不放过每一个精彩瞬间。
“团长,样车出来了,那什么时候批量投产?”
看了一场坦克试车演示,但陈凯却像是自己亲自上场一样,激动的不能自已。
在所有试验全部结束,坦克缓缓的开回来之际,陈凯赶紧询问陈山河,什么时候新坦克才能下来。
“由于生产线的问题,坦克的生产会比较慢,不过后续我们会注意生产线的复制。
争取在后面几年里,做到自主生产坦克而不受卡脖子。
其实最重要的是,现在咱们的钢铁产量还是太低,咱们的熟练工人还是太少,咱们的识字人群,还是不够大。”
陈山河叹了口气,说实话,将未来注定会出现的拼音和新华字典给搞了出来之后,根据地老百姓的文化水平在同志们的努力帮助下,正在稳步提升。
最重要是,独立二团根据地内的几个学校,更为注重培养的是师范生。
除了必要的研究机械冶金等物理学科以外,现在在陈山河这里的一大群文人,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培训出一批可以迅速的撒开,像种子一样扎根在各地的师范人才。
对于这些培训出来的人才,赵刚也非常重视,他重视的是这些人的思想政治教育。
师范师范,这是出去教学生的,如果这些人的思想有问题,那么教出来的学生,就算是有学识,思想上不到位那也不行。
所以,最近赵刚一直在抓,即将毕业分配到各根据地办小学的师范毕业生思想教育工作。
要知道。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在内部攻破的,所以内部思想的建设,一定要摆在首位。
陈山河对这一切都是很支持的,他不敢想象,要是没有这种思想建设,日后如果历史没有改变,未来还是会对上美国人,没有足够的思想建设,以及思想武装是如何打赢对方。
他就算再自大,他就算现在开始每天扑心扑命的去干,也不可能把自己国家的工业基础拉近到美国的水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跟唯武器论那帮人不一样的,武器一定要有,但是如果实在没有也不一定就会输,只有思想上武装起来,明白自己所战所守护的为何,那才是真正的强大。
从坦克试车顺利并且批准批量投入生产之后,最近几天陈山河一直在思考,独立二团根据地工业方向的发展。
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对,陈山河,什么?
有从南边山城来的人要见我?
十二个东北人一个中央大学的学生?
为什么要见我,问了吗?
跟我是老乡啊!
一定要见我?
好好好,刚好我没什么事儿,那你就安排过来吧!
我接见一下!”
半天后,一辆卡车在团部广场停下,卡车车斗上以及副驾驶,下来了十几个人。
一个个衣衫褴褛,感觉异常兴奋,因为他们终于到达了自己想要到的地方。
八路军独立二团根据地,陈山河的地盘。
赵一龙突然站在这十几个人面前:“弟兄们,咱们终于到了!
但是,咱们在见到大帅的义子前,是不是该整理整理自己!
最起码在陈团长面前,不能丢了咱东北军的脸,现在全体都有,立正!
向右看齐!
整理着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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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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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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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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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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