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胸口上这一大圈看上去很明显洗过了很多次的麻布,陈山河艰难的问了一句:“你这捆麻布用开水煮过吗?”
卫生员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你可以质疑我的医术,但不能质疑我的卫生条件。
好吧!
看着自己那双干裂的手,这年月,能太讲卫生的,都不可能。
(曾经有一个记录:抗战时期华北八路军由于面临严峻的形势,部队的患病率一度非常高。
日本***对根据地实行三光(烧光、杀光、抢光)政策,根据地又遇天灾,粮食极端困难,夏季部队以黑豆为主食,体质下降,病员急剧增多,从机关到连队,疟疾、痢疾、肠炎、疥疮等疾病普遍流行。
有的部队发病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以上,连队变成了休养所,连长变成‘所长’,团长变成‘院长’)xǐυmь.℃òm
当时的一个营部卫生员,都是紧急培养出来的战士,也就会简单的包扎,能有个啥医术?
陈山河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身上的这一卷麻布肯定没有煮过,应该是洗洗晾干就算了。
于是艰难的坐了起来,开始动手一圈一圈的拆裹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圈麻布,他可不想没被枪打死,却因为这些麻布而感染。
卫生员一脸难看的转身走出去了,既然醒了就要通知门外等着的排长,却没成想营长也在。
陈山河正艰难的拆着裹在身上的麻布,那个营长和排长就进来了,一进来就看到陈山河正在拆自己身上裹着的布条。
营长一看赶紧问道:“哎,你怎么回事,受了伤就要包扎,你这拆开算怎么回事?”
陈山河一脸嫌弃:“用这个来包扎,可能没被枪打死,反而会因为用这个来包扎而引起感染化脓致死!
连煮都没煮过!”
虽然说八路军经过几场大战虽然也给日军一定的重创,但在爬雪山过草地的那些老兵消耗了好大一部分之后,又再次补充大量当地兵员,战斗力不升反而下降的厉害,都是新兵,又没有过什么真正的训练和战斗经验。
当然卫生员也是,也都是从普通战士,找一个机灵的去培训个两天,学会包扎就行了。
虽然也在总部医院学习过,包扎伤口的绷带一定要煮过消毒,然后才能循环使用。
但是这些天一直在作战,在转移,没有那个时间生火去煮这些用于包扎的麻布,只能洗洗。
营长一听,赶紧看向卫生员:“卫生员,这些绷带,有没有经过高温消毒?”
卫生员一脸苦相:“营长,咱们刚转移,现在才安定下来,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弄呢!
况且洗干净了……”
营长听到这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命令你,马上,将所有绷带全部高温蒸煮过,晾干之后,把所有伤员身上的绷带换下来!
如果因为绷带没有经过高温蒸煮消毒而引起伤员的感染,我枪毙你!”
(不用怀疑,卫生员也是战场上经常牺牲的人物,临时提上来的士兵,就算经过短暂的学习,也没有太多的经验和知识,出错是正常的。)
卫生员抱着拆下来的绷带以及其他没有用上的绷带去找锅去了。
陈山河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俩人:“我怎么到了这里?”
他一清醒就看到自己在屋子里,自己在土炕上,要不是看那个卫生员穿的八路军的衣服,自己可能自然反应就干掉他了,哪怕受伤了,依然有一博之力。
此时,眼前的两个穿着八路军军服的人,看样子是当官的。
听到陈山河的问话,侦察排的排长赶紧站出来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自己打死的那十几个日本兵的装备也一起被孙石匠他们带来了。
“陈山河同志,除了10条步枪还有配套的枪支弹药以及子弹带,还有一个银白色的箱子,看着挺贵重的,那是什么你知道吗?
那个老乡孙石匠说,你抱着两个日军跳下山崖之后,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抱着那个银白色的箱子。”
银白色的箱子。
陈山河这才想起,自己把刺刀捅在一个日军身上时,还推着他撞上另一个带着指挥刀的日军,像是军官模样的人,然后一起摔下来几百米高的山壁。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高楼大厦,美丽的女人,还有那些奇怪的人和枪,以及车……
那个美丽的女人说,那是70年后的我国……
还说,这场抗击侵略者的战争我们赢了!
在我离开那个世界回来的时候,她送给了我一个银白色的箱子,说是医疗箱!”
听了他的话,营长和排长没有再出声,只是怜悯的看着他,然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营长才开口安慰他:“放心吧!陈山河同志,我们一定会赢的,小鬼子也会被我们赶回那座岛上去!”
说完和那个排长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惋惜。
可能,在他们心里,陈山河此刻怕是已经疯了,就算没疯,脑子也是出了严重的问题。
才会胡思乱想,不过就算胡思乱想,愿望也是好的,证明了他对这个国家真正的热爱。
因为他的胡思乱想中看到了战争的胜利,还有几十年后美丽的国家。
至于那个医疗箱,怕是从日军手里夺过来的吧!
“哎,对了,还没问,你们是八路军哪支部队的?”陈山河才想起自己居然还没问对方的身份。
那个营长仔细看了一眼陈山河头顶上已经消了一点那个大包,看样子再过三四天就能全部消下去。
可惜了一个战斗英雄啊!
叹了口气回答:“我是386旅新一团一营营长张大彪,陈山河同志,你还记得自己是哪个团?哪个营的?”
陈山河摇头:“不记得了!
不过我记得,我昏迷前是抱着那个医疗箱的,现在那个医疗箱是在你们手上吗?”
他虽然现在没了记忆,但是他一看那个箱子就知道那是个医疗箱。
更大致的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最起码有消炎的药品和针剂。
刚才被卫生员用没有经过高温蒸煮的多次使用的麻布来包裹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引起感染。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问起那个医疗箱。
另外,他有点怀疑自己见到的场景是不是真的。
那个医疗箱就是佐证自己遇到的人和事情,还有那片高楼大厦,是不是真的……的一个佐证。
所以他期待,接下来的答案。
侦察排排长点头:“确实有一个银白色的箱子在我们手上,还没有打开查看,不知道是不是医疗箱!”
陈山河一听,真的有医疗箱。
如果真的有医疗箱这个东西,那么之前那一片高楼大厦,就算是夜晚也是灯火通明的世界,就不是自己昏迷之前的错觉!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自己真的就去过70多年后的世界?
那么,仗打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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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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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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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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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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