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花了不少,效果全无,他们决定出院。
黄九城经历了这么久的折磨,精神几经崩溃,其间自杀了一次,被发现救回,家里只有老母亲和女儿,母亲要外出赚钱给他治病,他身边又离不开人,只能让女儿黄子纯办理休学,在身边片刻不离地守候。
生怕一离开他,他就会再寻短见,黄九城也曾经风光一时,现在落到如此下场,应该说是他咎由自取,他之所以选择自杀,是不想拖累母亲和女儿,从这一点来说,他还算有些良心。
喜笑不休是心的实证,心五行属火,火生士,即土为火之子,所以心经的实证应选择神门穴。
神门:神,与鬼相对,气也;门,出入门户。该穴属手太阴心经,神门的意思是指心经体内经脉的气血物质由此交于心经体表经脉。
神门穴因有地部孔隙与心经体内经脉相通,气血物质为心经体内经脉的外传之气,其气性同心经气血之本性,为人之神气,为心经气血物质的对外输出之处。
神门穴属土,气血物质运行变化为在本穴聚集后又不断地散热蒸发,有土的固定不移之性,故本穴属土。
许纯良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囊,选择腕横纹尺侧端,尺侧腕屈肌腱的桡侧凹陷处的神门穴下针,实则泻其子。
以泻法来治疗黄九城的心实症。
《难经》根据《灵枢本输》提出了母子补污法,即:将阴经井荥输经合五输以木火士金水为属性;将阳经以金水木火士为属性,用五行相生的顺序,与五脏五行所属相合,生者为母,所生者为子,排列成补母泻子的补泻方法。
《难经七十三难》提出补泻的要求:诸井者,木也,荥者,火也。火者木之子,当刺井者,以荥泻之。故经言补者不可以为泻,泻者不可以为补,此谓也。
许纯良取出两根毫针,先后刺入黄九城的左右神门穴,以泻法泻去土属性的气血物质,以改善心实之症。
黄子纯虽然年龄不大,可是经历的苦难要比同龄的孩子多得多,知道许纯良是在为父亲针灸,先前对许纯良的警惕和敌视也渐渐消退。
只是她对医生并不信任,自从父亲出狱,陪着他到处看病,辗转了多家医院,奶奶花光了不多的积蓄,但是父亲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他们因为欠费被停药的时候,那些医护人员冷漠无情的面孔到现在她都记得,她在心中对医院,对医生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花逐月看许纯良出针,就认为黄九城的病有救了,想当初在东州SEVENSTAR,DJ被黑寡妇咬伤中毒,就是许纯良出手把她救了回来,一个濒死的人都能救回,更不用说一个病人了。
其实对许纯良而言,解毒比治病更加容易,下毒和解毒才是他的老本行,治病只是副业,但是时代已经改变了,当今时代好像给人治病的时候更多。
“哈哈……嗬……”黄九城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张大了嘴巴,脸部的肌肉总算得以片刻休息,感觉下颌关节隐隐作痛,突然停下之后,宛如有人用两只尖椎刺入他的耳道,这一切都是关节位置变化产生的后果,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迅速减退。
许纯良意味深长道:“你这辈子加起来也没笑过那么久吧?”
黄九城愕然望着许纯良,他笑了多久?三个多月了,一天的多数时间都在笑,就算停下,马上就会哭,黄九城早已生不如死。
虽然只是片刻的中断,他已经感觉到做一个不喜不悲的人是多么的幸福,心念及此,一种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瞬间泪流满面。
黄子纯看到父亲停止了怪笑,本来刚刚看到了希望,可转眼间父亲又哭了起来,一颗心顿时又沉了下去。
许纯良道:“脏躁之症,你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不是笑死就是哭死。”
黄九城含泪道:“救我……”他明白,今天是遇到高人了。
许纯良再选肘横纹尺侧纹头凹陷处的少海穴下针,少海穴为手少阴心经合穴。
海为诸川之汇,深阔无量。
在人身以少阴为六经之最里。又本穴治症,极为复杂,牵及多经之病,有如众症来归者,故曰少海。
其所治症为表里虚实寒热以及七情志意等病,包括癫狂、吐涎、项强、臂痛、齿痛、目眩、头风、气逆、瘰疬等等,也有海纳百川之意。
许纯良落针之后不久,黄九城就止住了哭声,他现在既无笑的冲动,也无哭的冲动,有种长跑马拉松终于结束的感觉。
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他终于停下来了,不哭也不闹,整个人有种虚脱的感觉,疲惫不堪,过去疲惫,却停不下来哭笑,现在总算可以停下来了,他竟然睡着了,太累了。
黄子纯看到父亲突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由得心生惶恐,爸爸该不是让这个医生给治死了吧?这孩子现在对医生完全不信任。xǐυmь.℃òm
正想开口询问,就听到父亲香甜的鼾声,这才知道父亲是睡着了,心中大喜过望。
花逐月道:“不能睡在这里,外面太冷了。”
黄子纯过去想把父亲搀扶起来,有些不忍心打扰父亲的好梦,父亲已经三个多月没睡过安稳觉了。
许纯良道:“他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黄子纯指了指里面。
许纯良将黄九城抱起,黄九城因为过度的消耗,身体瘦得皮包骨头,体重和一个孩童差不多,许纯良原本就力大,抱起他毫不费力。
三人一起将黄九城送入房间,那条狼犬躲在门口,看到许纯良过来,吓得夹着尾巴向院子的角落逃去。
黄子纯有些奇怪,过去大威一直都很凶猛,遇到陌生人叫个不停,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对这位哥哥怕得如此厉害。
许纯良把黄九城放在床上,黄子纯帮父亲盖好被子。
花逐月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如此懂事,心中对她怜爱不已,黄四婆母子造下的孽不该这孩子来承担,虽然如此,也不能忘记这次前来的目的。
他们赶到这里已经花去了不少的时间,许纯良为黄九城治疗又耽搁了一段,现在距离绑匪的最后通牒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了。
花逐月道:“子纯,我是你奶奶的朋友,我有急事找她,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联系上她?”
黄子纯摇了摇头。
花逐月道:“真的非常重要,如果你知道奶奶的下落,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没有恶意,你刚才也看到了,你爸爸的病是这位哥哥治好的。”
黄子纯咬了咬嘴唇道:“奶奶说她不会回来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她的眼神充满了无助。
花逐月暗叹,这孩子经历了什么?黄四婆离开之前应该跟她说过不会回来的话,可黄四婆当真如此狠心,抛下亲生儿子和未成年的孙女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许纯良道:“不如我唤醒他试试。”情况紧急,只能寄希望从黄九城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黄子纯道:“不要叫醒我爸爸,他好久没睡过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花逐月递给她一张纸巾,黄子纯擦了擦眼泪:“外面说。”
两人跟着她来到了外面,黄子纯将房门关上,她抽了抽鼻子道:“我奶奶得绝症了,她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我偷看了她的病历……”说到这里,眼泪簌簌而落。
花逐月和许纯良对望一眼,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无法确定黄子纯说得就是真事,但是黄四婆这次的做法的确是孤注一掷,应该是抱定做完这一票,捞一笔钱留给儿孙的想法。
黄子纯眼巴巴望着许纯良道:“哥哥,您能治好我爸爸的病吗?”
许纯良点了点头。
黄子纯道:“您能治好我爸爸的病,那也能治好我奶奶的病了。”
许纯良道:“子纯,你奶奶离开之前是不是给你留了一笔钱?”
黄子纯愣了一下,心说这位大哥哥怎么知道?
许纯良看出这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做思想工作,许纯良道:“我也不瞒你,你看看这个。”他把黄四婆带走佟念祖的视频录像给黄子纯看。
黄子纯一眼就认出了奶奶,她紧紧咬着嘴唇,不知奶奶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小弟弟。
许纯良道:“你看到的这个小弟弟是我的侄子,你奶奶带走了他,现在这个小弟弟处境很危险。”
黄子纯道:“你是说我奶奶带走了这个小弟弟?”
许纯良道:“你奶奶跟这个小弟弟非亲非故,他们过去从未见过面。”他说得已经非常含蓄。
黄子纯道:“我奶奶不是人贩子,她不是,她最喜欢小孩子……”泪水再度涌了出来。花逐月蹲下为她擦泪道:“子纯,我们没说你奶奶是人贩子,但是你奶奶为了你爸爸的病,可能会一时糊涂做了不对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助她改正?”
黄子纯抽抽噎噎道:“我知道了,你们是来抓我……奶奶的……”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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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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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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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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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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