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端着热粥进来,笑吟吟的说:“娘娘昨晚守了陛下一整晚,想必累着了。不如先用点粥暖暖胃,也省的等下要伺候陛下服药进膳,饿着自己了。”
“嗯。”阴凌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透进窗棂的阳光,心里也是暖融融的。“过了昨晚,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和本宫作对了。想到这里,本宫就觉得舒坦。冷秋啊,你可知道这一天,本宫足足盼了好多年。”
“奴婢恭喜娘娘心愿得偿。”冷秋奉上了热粥,满面春风。“只是这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诉陛下会比较妥当。奴婢觉着陛下这一病,心里多有不痛快。”
“让陛下不痛快的,怎么会仅仅是这病呢。”阴凌月抿唇道:“你忘了邓贵人做过什么好事。偷偷的服用避子药,她若是心里有陛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娘娘说的是。”冷秋将粥碗递到皇后手边。
阴凌月接过碗,用银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有玄月的消息吗?”
“没有。”冷秋如实的说:“玄月没有回阴府,也不曾与咱们的人联络过,想来是找了个地方,小心的躲起来。毕竟她受伤了,总得要隐藏自己的行踪才好。”
“早点把她揪出来。”阴凌月不想放虎归山:“从前,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本宫总有敌意,弄清楚之后,便觉得这个人是留不得。眼下她的身份被揭穿,阴家是留不住她,未免她做出一些狗急跳墙的事情来,还是得趁早了断。”
“奴婢是怕老爷那里不好交代。”冷秋如实的说出了自己担忧:“老爷一直希望皇后娘娘您能坐稳这朝政,可是娘娘您偏偏帮衬着陛下,本来老爷心里就不会痛快,现在又……”xǐυmь.℃òm
“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阴凌月不以为意:“他们如今在宫外,宫里的所有事情都是本宫操持。若是顺应本宫,那便能确保他们的安全。可若是偏要和本宫对着干,哼,阴家如何?本宫只要笼络住陛下的心,什么不能成就,什么不能灭?”
“奴婢明白了。”冷秋没想到皇后对自己母家也是这样的无情,不由得后脊梁发冷。
“冷秋,你不会觉得本宫对母家太过薄情了吧?”阴凌月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奴婢不敢。”冷秋连忙掩饰:“奴婢只是没有想到娘娘如此决断。”
“拖泥带水,只会让自己劳累。”阴凌月鄙夷道:“本宫若是迟疑,母家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也看见了,他们为了一己荣辱,连本宫夫君的性命都不顾,那本宫何必给他们脸面呢。即便没有母家,我也是阴家的女儿,只要我坐稳了皇后的位置,其余的都无所谓。”
正说到这里,外面是安固的声音:“皇后娘娘,陛下醒了,请您赶紧过去。”
“也好。”阴凌月将粥碗放下:“端去给陛下用吧。”
“诺。”冷秋端起了托盘,跟着皇后往内室去。
“陛下,臣妾熬了些粥,正好可以现在用些。”阴凌月满面温和的走进来,眉心里透着喜悦:“用些粥再服药,就不会伤胃了。臣妾还让人准备了几样您喜欢的小菜,这就给您端过来。”
刘肇嗯了一声,用秀敏递过来的绵巾拭了拭脸。“郑众还没有回来吗?”
“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阴凌月顾左右而言他:“不如让臣妾代劳吧?”
这话让刘肇十分的不痛快:“知道的是皇后殷勤,事无巨细的照顾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拘禁朕在这章德宫中呢。连朕身边的人都被你控制住。”
不禁有些尴尬,阴凌月搁下了手里的碗:“陛下这话说的,倒像是信不过臣妾了。其实臣妾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心向着陛下的。再说,这偌大的汉宫之中,未必事事都如陛下的意料,更不是人人都会甘从陛下的威严,臣妾只是想帮着陛下好好的理顺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即便有些方法陛下不能认同,臣妾也是一番好意。”
说到这里,阴凌月红了眼眶,她慢慢的搁下粥碗。“陛下,臣妾知道,先前的种种,您觉得臣妾悍妒、自私,甚至恋栈权势。可事实上,那些都不是臣妾的错,只是您没有看清楚这宫里的人心罢了。”
刘肇看着她话里有话的样子,就确定宫里是出了事。沉了口气,他便直接问:“到底这宫里有什么样的人心是朕不知道的?你既然这么说,想必是了然,倒不妨一五一十好好的说个明白,也叫朕看看你是如何的用心良苦。”
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皇帝说这话什么意思,阴凌月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既然皇帝好奇,那她就不妨说说。“陛下以为是臣妾软禁您留在这章德宫,殊不知臣妾与您的命数,都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贵人廖氏谋逆,暗中勾结母家掌控皇宫,他们的人到现在还戍守在皇城各处,预备随时攻进来,逼着陛下您交出皇权。若非臣妾一早听见风声,设法拦阻。只怕陛下您还没有苏醒就已经一命呜呼。”
“廖氏谋逆?”这个倒是叫刘肇惊奇:“朕怎么就没听见风吹草动。传廖贵人过来,朕倒是要好好的问一问她!”
“陛下恕罪,只怕也是不能问出格什么来了。”阴凌月十分遗憾的说:“邓贵人身边的婢子挽绒,出手将廖氏杀死,尸首也被送出宫去,交给了廖氏的母家。臣妾曾规劝,可邓贵人执意如此,一意孤行,事后又不知去向。因为陛下您还病着,臣妾实在没有心思追究,就留在章德宫里伴驾侍疾,究竟邓贵人欲意何为,臣妾未能查明。”
说到这里的时候,阴凌月苦笑了一下。她仰起头,对上皇帝泛着怒意的双眸,缓缓道:“不经历一些事情的时候,陛下便觉得人人都笑脸相迎,个个都是真心待您。唯有经历这些事,您才能真的看清楚这些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廖氏为陛下诞育公主,母家又是剿灭窦氏一族的功臣,她本事陛下也视作珍宝,宠爱有加的贵人,可朝夕之间,就暴露了本性。陛下可知,要将廖氏的人彻底掌控,绝不是容易的事情,若非臣妾在宫中安插了暗士,根本就不能探知究竟。可在此之前,陛下还责备臣妾做这样的事情别有居心……”
刘肇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如此说来,倒是朕错怪你了。”
“怪不怪的无妨,错不错的也没什么关系。”阴凌月深吸了一口气,拧着眉头道:“只要陛下还当臣妾是您的妻子,那臣妾受什么样的委屈,吃什么样的苦都甘之如饴。”
“去叫无棱来,朕要找出邓贵人的行踪。”皇后的话,刘肇将信将疑。他相信廖氏谋逆,也相信邓绥会出手了断这样的事情,但他不信皇后所言,邓绥无端出宫,不见了踪影。这里面一定有皇后私心的谋算,他是怕邓绥有什么不测,那所有的事情,就只剩下麻烦二字。
“陛下这么说也无可厚非,那臣妾这就去让无棱过来。”阴凌月喟叹了一声。心里知道,皇帝还是宁可信任身边的这些人,也不愿意相信她说的话。不过无关紧要,这个节骨眼,她需要无棱说实话。
“拜见皇后娘娘。”无棱已经被传唤到内室不远的偏厢候着。见皇后亲自过来,他就心中有数了。
“无须多礼。”阴凌月冲他微微一笑:“不久之前,你不过孑然一身,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全凭你自己的心。心之所向,那就做什么都不为过。只是本宫今日要先恭喜你,听闻你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啧啧!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没想到这才几日的功夫,你就什么都有了,那妥冉更是比本宫和邓贵人更有福气的,才成婚就如愿的做了母亲。”
骨节捏的咯嘣作响,无棱冷着一张脸,沉着的看着皇后:“看来皇后娘娘很关心奴才的事么。”
“那是自然。”阴凌月不想多说什么:“陛下要见你,赶紧去吧。”
只是这一句话,就已经知道孰轻孰重。
无棱深吸了一口气,绕过皇后出了门,直接前往内室面圣。
待他走后,冷秋才不放心的在皇后道:“奴婢已经叫人准备着,若无棱乱说话,那他这条命就难活着走出内室了。事后,只要将这事情推倒廖氏身上,陛下也无可奈何。”
“不必。”阴凌月轻微摇头:“有些话,本宫就是希望陛下能知道。让他说便是。”
“可是娘娘,若陛下知道咱们已经取代廖氏,掌控住这宫里的局面,会不会觉得您也是在谋……”
谋逆这两个字,冷秋还是不敢说出来。刚说了头一个,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无妨。”阴凌月勾起了唇角:“在权势与荣华面前,人人都要谋算,人人都要争斗。本宫要打败的,岂止是这宫里的妃嫔,还有陛下。若要陛下信任本宫,宽待本宫,那就得让陛下看清楚本宫都有什么本事,这些本事是值得他好好的捧在手心里,还是被他无情的漠视!”
虽然有些铤而走险,但这话的确对。
如若陛下都不敢轻视皇后的手腕,那也就不会轻易的抛弃皇后。
“奴婢明白了。”冷秋笑吟吟的行了个礼:“娘娘睿智。”
“派出去的人怎么说?”阴凌月调整了脸色,语气有些凉:“清河王有没有辜负本宫的厚望?”
提到这个,冷秋更为得意了:“皇后娘娘放心,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那就好。”眼底幽幽的透出了一缕羡慕的流光:“冷秋啊,你别说,有时候本宫还挺羡慕邓绥的。她怎么就那么好命,能让男人为她死心塌地。这清河王也算是个出类拔萃的有情郎了。”
冷秋没有做声,其实她想说,不外乎就是邓贵人狐媚术使得好罢了。
只是皇后在嫉妒着邓贵人,这话就不那么好说。
而这个时候,无棱已经在内室之中与皇帝叙话了。
刘肇的脸色不大好看,脸颊也消瘦的厉害。左右才几日没有面圣,无棱就觉出他憔悴得多。“陛下不必为这些事情懊恼,奴才一定设法处理好。”
“唉!”刘肇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声。
“陛下……”无棱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朕就是觉得皇后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才叫你过来。怎的,你也不想对朕说实话吗?”刘肇看着他有些无奈:“莫不是皇后用妥冉要挟你?”
“也不算是。”无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妥冉无碍,只是走晚上晕倒,太医请脉说她有了身孕。”
“那倒是好事情。”刘肇冲他微微一笑:“朕倒是要恭喜你了。”
“陛下……”无棱想了想,道:“廖贵人的确谋逆,这件事情微臣与郑众皆有所闻。只是廖氏一族不成气候,还没来得及发威,就被皇后震住。这是宫中如今的局势,可宫外情况如何,奴才根本就不得而知。怕就怕现在外头聚集的不光是廖氏一股势力,也有皇后娘娘母家的势力。陛下您又病着,公里诸事怕不是那么好应对。也因为陛下病着,皇后娘娘吩咐朝臣们免去几日上朝,宫门锁闭的死死的,无疑是告诉臣子们,出大事了。”
“这些朕心里都有数。”刘肇并不意外:“朕醒转后,没见你和郑众在旁伺候,唯独皇后而已,就知道宫里的情势都在皇后的掌控。朕只是担心邓贵人,她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无棱凝眸,连连摇头。“陛下恕罪,这个微臣真的不得而知。妥冉也是着急的不行,可宫里丝毫没有音讯。”
略微一想,刘肇道:“你设法通知外面的人,仔细去找。不要惊动皇后。”
“奴才明白。”无棱随即点头:“只是皇后娘娘的手段……只怕也不是那么好瞒住的。”
这话倒是给刘肇提了个醒。如果宫里的局势都在皇后的掌控之中,那还真是没有什么能瞒得住她。“罢了,你先去吧。”
刘肇有些倦了,眉头微微蹙紧:“让皇后来侍奉朕服药。”
“诺。”无棱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陛下,请恕奴才多嘴,这件事不得不知会陛下。”
“说吧。”刘肇轻咳了两声。
“廖贵人控制住宫中局势之处,清河王就曾经入宫阻止。只是当皇后掌控后宫权势之后,就再也没听见关于清河王的消息。”无棱皱眉,心里有些不安:“奴才所知,似是有人故意放了清河王进来,但为什么时候没有半点消息,奴才觉得是有人故意隐瞒住消息。奴才只是担心这件事情和邓贵人失踪有关……”
只怕是这最后一句才说到点子上。
刘肇听明白了,心就悬在了半空。
如果邓绥只是被皇后软禁,又或者偷偷送出宫去,或许还不算严重。
只要人没事,总能想办法救回来。
但只要细想,皇后的心狠,绝不可能轻易就放过邓绥,那这件事情远没有想象的乐观。
“朕知道了,你先去吧。”
待无棱走后,刘肇便披上了龙袍下了地。
阴凌月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系自己的腰带。
“陛下,让臣妾伺候您更衣。”她微笑着走到皇帝身边,殷勤的替他系好腰带。“陛下,您的身子还没恢复好,怎么这就起来了。不如等下用了药,再歇一歇。”
“邓贵人在哪里?”刘肇不想和她兜圈子,直接了当的问。
“陛下,邓贵人自然在邓贵人盖在的地方。”阴凌月微微一笑:“臣妾不是已经说了,并不知道她的去向。”
“那你总能告诉朕,清河王的去向吧?”刘肇竖起里眉头,眸子里的光不但冷,且还有些锋利。“廖氏的心机,不至于敢如此大胆。她要作乱,避开清河王还唯恐不及。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请清河王入宫?这手法,倒像是你的。”
阴凌月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心道陛下总算是了解她。
然而表面上却没有任何显露,她只是淡淡的说:“陛下,臣妾不知道是不是廖氏走漏风声,惊动了清河王。亦或者清河王未卜先知,早就知道宫里的风吹草动。总之,当时,臣妾一颗心都放在陛下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事情。且凭陛下对阴氏的了解,倘若宫里生出了这样的变数,阴氏会怎样对待臣妾和陛下,想来不用多言吧。”
“哼。”刘肇冷笑了一声:“你这是连母家都不顾了吗?”
“陛下就别挖苦臣妾了。”阴凌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如何是我不顾他们了,而是他们早就不顾我了。一壁要为陛下侍疾,悬心陛下龙体安康,一壁又要与母家周旋,设法阻止他们做出糊涂的事情来,臣妾只觉得自己难以顾全,疲惫不堪,哪里还有精力去管清河王的事。再者,这些年,清河王对陛下虽有戒心,倒也忠心。屡次有传言说清河王妄图谋逆,但都仅仅是传言而已。以至于清河王即便是忽然入宫了,臣妾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自然就属于防范,不会那么谨慎在意。想来这一点,无棱也会明确的禀告陛下。”
阴凌月宛然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臣妾对陛下掏心掏肺的话,都只是换来陛下的疑惑。若陛下能再信臣妾一回就好了。”
“朕不想听皇后这么多解释,不如你替朕好好找一找清河王吧。”刘肇沉眸看着她,语气有些硬:“清河王到底是忠心耿耿,亦或者为隐患,不是你三言两语能预料的。朕必得要见了他才能明白。”
阴凌月等的就是皇帝这句话,不然她还真就不能名正言顺的去揭露那件丑事。
“既然陛下如此吩咐,那臣妾照办就是。”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安固通传:“梁太妃驾到。”
还真是会在这不恰当的时候生事。阴凌月烦不胜烦,却没有表现出来。“太妃一直悬心陛下的身子,不若就请太妃进来吧。臣妾先告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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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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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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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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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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