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一声糖儿,人刚进来,她就忍不住问:“外头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乱?陛下不是让我好好在这里反省么?她们乱的这样厉害,我如何还能静心?”
“贵人有所不知,其实陛下……”糖儿不敢说,一脸的惶恐。
“陛下又想出什么法子对付我了?”廖卓碧嗤鼻道:“他这样薄情,什么法子想不出来。罢了,随便他吧。我现在还有什么能力和他对抗,终究连皇后也难逃厄运。哼,那我也不觉得亏。”
糖儿苦着脸,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她这脸色,廖卓碧不免心烦起来:“我又还没死呢,你做这样子给谁看?得了,没事就出去吧,别在这里烦我。”
“贵人,陛下……不太好了。”
“什么意思?”廖卓碧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不大好了?”
“陛下前两日发了高热,到现在都没有退热。方才有奴才传话,说陛下昏厥了。”糖儿害怕的不得了,一个劲儿的颤抖。
若是原来,廖卓碧一定会很担心陛下的安危。
可这时候,她的心都被那个无情的男人伤透了,哪里还有半点忧伤。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即便是贵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能摆脱宿命。“她清冷一笑,眉心里显出一丝凉薄:“不过宫里有那么多位太医,想必一定会妙手回春的。糖儿,咱们这些无足轻重的人,就不必为这样的事情担忧了。瞧你急的那样子。”
糖儿是再也憋不住话了,眼泪都急了出来。“如果只是这样子,咱们宫里这些宫人又怎么会乱了手脚。不知道是御前的谁走漏了风声,偷偷传出话来。说因着贵人您被囚禁在自己宫里,您的母家和族人指责陛下冷酷无情,竟然暗中资助匈奴,鼓动他们与朝廷对抗。还说一旦匈奴兴兵,陛下会再度启用廖氏,到时候皇后的位置非您莫属。陛下,自然就不敢这样苛待您了。”
“你说什么?”廖卓碧分外震惊:“奴家资助匈奴,鼓动他们对抗朝廷?这是何等糊涂的决定!他们怎么能用这样的办法来救我?真是糊涂!糊涂!”
“贵人,您先别着急。”糖儿其实也是故作镇定的说:“也许这事情还能挽回。要不,咱们这就传出话去,让他们赶紧罢手。这件事就只当是个误会,揭过去就算了。”
“哪里有这么容易。”廖卓碧气得浑身发抖:“陛下都被气病了,可见事情有多么严重。即便是现在收手了,陛下也不可能不追究。明知道是一条死路还非要往里走,叫我怎么能救得了他们!”
不等糖儿开口,廖卓碧又道:“还不止是这样呢。只怕母家与族人也是黔驴技穷了。他们要是还能想到一点别的办法,也不会铤而走险,从清剿窦氏一族的功臣沦为勾结匈奴的逆贼啊!”
“那怎么办?”糖儿吓得脸色发青。她知道一旦陛下查证属实,这罪就不光是掉脑袋了。不是满门抄斩就是株连九族。“贵人,您得想想对策啊。不光是为了救母家和族人,您也得为自己和公主思量。若是……若是陛下追究起来,未必会相信您是清白的。您有什么闪失,亦或者这件事情变成定局,都会影响公主的将来……”
“别说了。”廖卓碧沉了沉心,已经打定了主意。“事已至此,什么办法都无济于事,除非……”
“除非什么?”糖儿听见这事情还能有转机,顿时眼睛都亮了。“贵人,您快说啊!”
“除非陛下永远都不能追究了,那这件事情就不会再有人提起。后继之君,到底还年轻。”廖卓碧眸子里阴戾的流光,透出了狰狞之色。“咱们得设法,让陛下一病不起,最好能马上就与世长辞。”
一听这话,糖儿顿时吓得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贵人,这如何使得……这可是灭顶的罪过啊。”
然而廖卓碧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憧憬之中,丝毫没有理会糖儿的恐惧。“趁着这个乱,让母家的人尽快摆平匈奴。把勾结,变成清剿。朝堂上那些臣子,即便是有知晓真相的也不怕,他们拿不出罪证。即便是能拿出些证据,匈奴已经被诱骗剿灭了,由着母家怎么说怎么是,功臣还是功臣,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这些话说完,廖卓碧才慢慢的回过神。
看着跌坐在地上,身子一直颤栗不止的糖儿,她冷冷一笑:“你这是什么样子。我告诉你,怕没有用的。怕就会畏首畏尾,怕就会让自己被动。怕只会给别人攻击你的时间和机会,却无力招架。说白了,你等于递了一把刀给别人,向你的心口刺过来。糖儿啊,母家不该如此,也已经这么做了。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绝地,咱们得好好动动脑子。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能就这么死!”
“你去拿笔墨来,再把信鸽也带来。”廖卓碧拧着眉头道:“这一次当真是不容有失。快去吧!”
糖儿这才咬着牙站起来,她知道廖贵人的话没错,方法也是对的。可心里仍然害怕到极点。“贵人,您可想好的怎么动手?”
“废什么话。赶紧去拿笔墨来。”廖卓碧绷着的脸上,阴晴不定:“不能再多耽搁一会了。快去。”
糖儿伺候了笔墨,廖卓碧也写好了送回母家的信笺。
入宫之前,她就和母家的人有过暗记交代,这信上的内容,即便是落在别人手里,人家也看不明白。所以她很放心的把丝绢卷好,塞进了鸽子脚上绑着的竹筒里。“能不能成事,就看你的了。小鸽乖快去吧!”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得心静。廖卓碧把手指伸进了浓黑的墨汁里,慢慢的搅动,慢慢慢慢的搅动……
这一日的了无生趣,每个人都像在一锅苦涩的药汤里熬。
直到入夜了,才因为暗淡无光的天色稍微松乏了一些精神。
静谧的永乐宫中,阴凌月只身立在正殿上。
那个位置,是她昔日俯视妃嫔们的位置。高高在上自是不必说,也显出她与众不同的身份。
她没让冷秋跟着,因为她在等一个人。
“拜见皇后娘娘。”
女子的声音响起,阴凌月的唇瓣就舒展开了。
“你终于舍得来了!”显然是不满,阴凌月挑起眉头,凝眸看着进来的人:“现在才来,是怕我连累你?”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玄月慢慢的行了礼才开口:“奴婢是皇后娘娘的暗士,这条命一直都是娘娘的。若是娘娘信不过奴婢,只管此刻就拿去!”
“哼。”阴凌月冷笑了一声:“你的脾气倒见长。”
“奴婢并没有什么脾气,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何况奴婢也相信,皇后娘娘您深知奴婢的为人,不可能真的疑心奴婢。”玄月幽幽道:“廖氏一族暗通匈奴的事情,奴婢已经散播出去。德阳殿一定会有所动作,奴婢只是怕走了眼,才过来的迟了些。”
“那你都发现什么了?”阴凌月随口问了这么一句,仿佛并不是很关心这件事。
玄月道:“廖贵人用信鸽给母家通了消息。看那样子不慌不忙的,应该是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奴婢觉得,这极好。只要廖贵人愿意动手,就免去咱们的麻烦了。”
猛然抬起头,阴凌月与她四目相对:“她愿意动手?你想让她动手做什么?”
看着皇后,玄月失望的努了努嘴。“皇后娘娘这话问的,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些事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您只需要知道,廖氏一旦动手成事,奴婢就会马上将皇子刘胜带进您的宫里鲈鱼,并且暗杀邓氏。到那个时候,宫里的局势又重新落入皇后娘娘您的手中。您自然可以达成心愿。”
“胡言乱语。”阴凌月双眼微红,眼下一片乌青显得她整个人极为憔悴。她凝眸看着玄月,眸子里闪烁着同样暗淡的泪光。“你是本宫的死士,就得服从本宫的命令。”
“那是自然。”玄月显出不耐烦的样子。若非如此,早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还犯得着在这里和您多言么!心里这么想,但是没有宣之于口,她只道一句:“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无论怎么处理廖氏的事情都可以,不要让陛下犯险。”阴凌月的话说的很慢,生怕有一个字她没听清楚。“你听好了,我说的是不能让陛下犯险。”
“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听明白了。可奴婢怕您是自己没有明白眼下的处境。”玄月面目表情的看着她,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嫌弃:“您现在要拜托这样的困境,这是最好的方法。其实廖氏之流,即便不死也妨碍不到您多少。但她的死若是恰恰能帮到您,为什么不加以利用呢。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谋算。皇后娘娘您慧心兰性,怎么不知道该往哪里使力气。”
“呵呵!”阴凌月逼近了一步,原本憔悴的脸上一下子充满了戾气。她猛然抬手掐住了玄月的脖子,那力气大的想要将对方掐死。
尽管十分难受,玄月还是死撑着忍着。
但是她有功力在身,短时间闭气并不难受。
“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要么你就按我的吩咐办事。”阴凌月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以为我和阴氏那些老顽固一样么?他们要什么我管不着,但是我入宫从来不是为了皇后之名。我要的是一个真心爱惜我的夫君,我要的是他真的待我为妻。你现在要我谋杀亲夫,扶持他和别人的孩子登基为帝,那和直接杀了我有什么区别。没有陛下,我还当这个皇后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念头!”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她恶狠狠的将玄月推倒在地。
玄月咳嗽不止,脖子疼的厉害。她低着头,没有看皇后的脸。心里只觉得这个女人已经蠢到家了。
“我知道,其实你一直替父亲,替整个家族看着我。”阴凌月冷冷的看着她,语气也低沉。“所以你背着我做了很多事情,那些都是他们的吩咐而不是我的。”
“那是因为皇后娘娘您从来闹不清自己该做什么。就这么把整个阴家交给你,实在难以让人放心。”玄月同样是冷冰冰的看着皇后:“所以娘娘,奴婢要做什么,奴婢都会好好的去做。至于你要怎么做,不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奴婢不会干涉。”
“哼,好哇,你现在也敢当面顶撞本宫了。”阴凌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的悲惨:“我的夫君不信我,因为我是阴家的女儿。就连我的孩子,也要因为有阴家的血脉而无辜的牺牲。这也就算了,可我背后的阴家同样不信我。他们会用各种的手段来帮我,实际上,不过是通过我来谋取他们想要的权势。有哪一个人,真正的在乎我?”
“皇后娘娘,您贵为一国之母,也难免会有求而不得的心酸。那您就更应该想想,那些境况还不如您的人,他们又是在怎么苟活,为了能攀爬的更高一些,穷尽心力。所以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玄月不想再多说下去:“奴婢不能逗留太久,娘娘您自己好好想想吧。”琇書蛧
“你站住。”阴凌月忽然冷吼了一声。
玄月只好停下来,再度转过身与她四目相对。“您还有什么吩咐?”
“如果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就自尽。”阴凌月决绝道:“既然生不能相守,唯有死后同穴。你们要是非这么逼我,那我就只有走这条绝路。”
动了动唇,玄月没有做声:“奴婢会将您这番话转告老爷。至于老爷如何决断,不是奴婢能妄言的。”
“随便你告诉谁。”阴凌月眸子里都要喷出火来:“总之谁敢动我的夫君,我就要他和我一起陪葬。”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玄月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匆匆的离开了正殿。
阴凌月这才摇摇晃晃的走到桌案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才知道这茶早就凉透了。透心的凉意,还是不能抑制住她的悲伤,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
“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就非得不由心的活着?”
“娘娘您怎么了?”冷秋这时候进来,看见皇后满脸是泪,少不得心疼。“您又何苦折磨自己。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只管慢慢筹谋就是了。眼下众人的眼睛都放在廖贵人身上,咱们自可以慢慢的想对策。”
“没有用的。”阴凌月太了解父亲的脾气:“父亲知道我不会听话,一定会有别的对策。他们可能会说服嘉儿,听从吩咐,然后扶持她的孩子登基。到那个时候,有没有我这个皇后又能怎么样呢。嘉儿有了皇子,那就是指望。姚家从来都不及阴家,想要再朝中站稳脚跟,就一定得依仗阴家的势力。到时候天下还是他们的。而我除了一死,只怕也再没有别的方式来控诉。”
冷秋捏着绢子给皇后拭去眼泪,叹气才劝:“娘娘,若是陛下与您心意相通,奴婢一定支持您对抗阴家的那些老顽固。可陛下根本就待您没有多少情分,您何必为了他搭上自己的命。自古以来,不都是没有了陛下,这天下才是正宫皇后的么!那些失去夫君的女人,不都把希望寄托在江山社稷之上,也算是替自己的夫君去完成这样一份大业。到底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冷秋,连你也这么觉得?”阴凌月疑惑的看着她,很不理解为什么她的痴心就来的那么不应该。“你知道吗?我对妃嫔对皇嗣下狠手,那都是因为他在意的缘故。我恨那些有心来抢我夫君的女人,我也不愿意让她们的孩子出世,说我悍妒也好,那是我最直接的感受。我从来没想过,做这些事情是为了夺取权势。我爱我的夫君,我希望能和他携手白头。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再没有其他了你明白吗?”
“可是那个人对您却没有同样的心思。”冷秋这一次不想再说谎话。“娘娘,光您一个人这么在意,对方却冷漠无情。那您除了受到伤害,还能得到什么?您不想想,您的满腔热忱,换来的是陛下如何的回应?当初邓贵人进宫才多久,不就笼络去陛下的心了?他要的不过是能与您抗衡的妃嫔罢了,他心里早就已经不当您是妻子,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住口,你闭嘴。”阴凌月愤怒至极:“你走,本宫不想听,你走!”
“奴婢知道这些话会让娘娘您动怒,可是娘娘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一难,陛下躲过去了。阴家会如何抉择之后的事情,他们是不会考虑到您的处境。这些不打紧,要紧的是陛下。您也说了,您是阴家的女儿,难道陛下对您冷酷无情,甚至痛下杀手的时候,您还是会含着泪欣然接受吗?有些事既然改变不了,那就不如去争取。您不是为了别人,只为自己!”
冷秋轻微的行了个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阴凌月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那些话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每个人都在告诉她该怎么做。可是为什么心肠就是硬不起来……
“陛下,您真的待凌月如此薄情吗?您真的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只当凌月是阴家的女儿,再无其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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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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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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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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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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