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打扮,更衣配饰,每一道程序都配以吉祥的话语,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精致富贵。
镜子里,美淑几乎要认不出自己来。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除了像男子一样舞刀弄剑,还能如女子一般柔美动人,就这么欢欢喜喜的把自己嫁出去了。
“清河王妃,您还满意吗?”喜婆为她簪上最后一支金簪,喜声问道。
“很好。”美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悦的点了下头。
而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笑过之余,美淑忐忑的望了一眼门的方向:“也不知道小姐现在在哪里,能不能赶得及回来。”
思柔心想,亏得你现在还能记起小姐来。这几日忙着婚嫁的事情,根本就没多提小姐一句。当然,今天是美淑的好日子,她不愿意这时候添堵。于是将心理的不满压制住,只淡淡道:“你就放心吧,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嗯。”美淑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样的日子,若是小姐不在,总觉得遗憾。但愿小姐能早些回来。”
思柔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退到一旁。
遗憾不遗憾的,她不知道,她仅仅是希望小姐平安无事。
房门被丫头们推开了。
上花轿的时辰到了。
喜婆们欢天喜地的给美淑盖上了红盖头。而皇后也指派了宫里十几个丫头陪嫁,跟随清河王妃入王府伺候。
周云姬和姚嘉儿都赶过来相送了。个个脸上也沾染了不少喜气。只是谁都没有提到邓贵人,怕美淑心里会不舒坦。
“皇后娘娘凤体抱恙,不好过来相送。倒是给你准备的贺礼着我们带过来了。”周云姬握着美淑的手腕,柔柔叮咛:“往后再王府里过日子,和和美美最要紧。”
“多谢周贵人。”美淑春风拂面,笑容甜美:“美淑记住了。”
“时辰到!”喜婆清亮的嗓音充满了喜悦:“请新娘上轿。”
放下了盖头,美淑就着喜婆的手,缓缓的上了花轿。她翘首期盼的好日子,终于到了。这种心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描绘的,着实叫她激动不已。
然而花轿出了宫门,她都没能看见邓绥的身影。
“也不知道邓贵人现在怎么样了?”姚嘉儿目送花轿远去,才担忧的叹了口气。
周云姬虽然笑着,可言谈之间充满了担忧:“好好的,陛下忽然同皇后都病倒了。几乎就是在同一日里。当真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咱们看着就得了。”姚嘉儿才不感兴趣皇后又出什么招数了。倒是见冯芷水匆匆而来。“她怎么这时候才过来?”
闻听有人过来,周云姬连忙回头看了一眼:“是冯妹妹啊。你怎么这时候过来?”
“哎呀,我来迟了。”冯芷水懊恼不已:“原本是想着早一点的。可陛下身子不爽,我侍奉了汤药才来。清河王妃已经上花轿了?”
“是啊。”周云姬看她身后的侍婢还捧着贺礼,不由道:“着人快马追上送亲的队伍,直接送到清河王府去吧。到底是你的一片心意,总不好耽搁。”
“姐姐说的是。”冯芷水连忙召唤人去办。“清河王妃倒是个有福气的。年纪轻轻就成了清河王的正妻,来日必然会有一段佳话。”
其实她是想说,清河王妃不过是个奴婢出身,竟然一跃就成了王妃。
姚嘉儿笑了笑:“有福气的自然就有福气。旁人羡慕不来。只不过这两日陛下身边,一直是冯姐姐侍疾,当真是辛苦你了。”
“侍奉陛下自然不会觉得辛苦。”冯芷水冲她微微一笑:“只是胜儿年幼,离不开母亲。所以妹妹才便去章德宫为陛下侍疾。否则换做是妹妹,也会同样尽心尽力的侍奉陛下,不是吗?”
“自然是。”姚嘉儿抿唇而笑:“侍奉了陛下两日,姐姐非但没有倦容,且还双颊生绯,气色都跟着好起来了。足见陛下的恩宠对姐姐来说多么奏效,当真是比什么敷面都管用。”
言罢,不等冯芷水开口,她拧过身子就走。“胜儿还等着我回去看顾呢,就不陪两位姐姐说话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冯芷水很不高兴:“不就是我为陛下侍疾两日么?犯得着这样给我脸色瞧?”
“妹妹别多心。你为陛下侍疾自然是很好的事情。”周云姬也不多言:“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宫去看看四公主了。告辞。”
“周姐姐慢走。”平白的惹一肚子气,当真是怄人的厉害。冯芷水也闹不清楚这个姚嘉儿是怎么了。生个皇子,就当这后宫都是她的了?“怪不得皇后不待见你。”
越想心里越生气,冯芷水快步返回了御花园。
凑巧在御花园里碰见了正在赏花的阴采女。“这么冷的天,还当是谁有如此的雅兴呢?原来是莫璃妹妹啊。”
“拜见冯贵人。”莫璃恭谨的朝她行了个礼。
“你有孕在身,不在宫里好好歇着。怎么来着御花园里吹风?”低头看见莫璃冰凉的有些发红的指尖,冯芷水皱眉道:“伺候的人也不知道给你带个暖手炉什么的,万一冻着可怎么是好?”
“冯姐姐别怪她们,是我执意要来。皇后娘娘最喜欢冬日寒梅上的露珠沏茶,别有一番清凛的滋味。所以我特意带人来搜集一些。这会正是是采露珠的好时候。”莫璃笑意温暖。
“哎呀呀,你可真是有心。”冯芷水不由得啧啧:“如今身份都这样不同了,竟然还事事亲力亲为。想来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必然是高兴的。”
“是臣妾自己待不住罢了。”莫璃浅浅的笑了笑。“只是不知道姐姐这是做什么去了?”
“本是想着送一送清河王妃,没想到来的晚些。清河王妃的花轿都出宫门了。”冯芷水略微不好意思:“只是到现在也还没看见邓贵人回来。唉,真是不知道邓贵人这一回是怎么惹恼了陛下,好好的怎么就被送出宫去了呢。”
皇后想要探她的口风,她如何不想知道皇后的心思。
冯芷水佯装不觉,顺口就说出了这些话。末了瞥了一眼莫璃,道:“你可有听说什么动静吗?我方才遇见周贵人,瞧着她憔悴不少,指定是四公主难照顾。那么小的孩子,也是可怜了。”
“倒是没听到什么风声。”莫璃也稀松平常的说:“皇后娘娘这两日凤体违和,茶饭不思,却要顾全清河王妃陪嫁之事,我们便也只是多听了一些关于这些。至于邓贵人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动静。”
“皇后娘娘当真是辛苦。”冯芷水少不得感叹:“又要操持后宫的事情,又要兼顾陛下那里。现下连王府的事情也要费心,可不是百上加斤么。也幸亏今日清河王大婚了,往后娘娘也就能多谢功夫将养。哦,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章德宫为陛下煎药。”
“不耽误冯姐姐了。”莫璃乖巧的行了个礼。“冯姐姐慢走。”
“嗯,你自己也早些回去,别让凉风扑了身子。”冯芷水默默的在心里掂量着这个莫璃。还真是不简单啊。皇后那么在意与陛下的情分,却竟然能让她成了采女。且从她的言谈举止,根本就看不出这个人的心思来。
看来往后也不得不多提防一些。
冯芷水正想得入神,就看见章德宫的内侍急匆匆的赶过来。
“冯贵人,您快回章德宫瞧一瞧吧。方才陛下说要去清河王府讨杯喜酒喝。哪知道才上马就晕了过去,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什么?”冯芷水大为震惊。“怎么可以由着陛下呢!就不晓得龙体要紧么!赶紧的,随我回章德宫。你去传太医过来。”
“诺。”那内侍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冯芷水领着近婢返回了章德宫。
彼时,皇帝正在榻上睡着,眉心凝聚着一层担忧。
“陛下,陛下臣妾回来了。”冯芷水轻轻的唤着闭目的皇帝,语气那么的柔婉好听。“陛下可是觉得身子哪里不舒坦吗?臣妾已经着人去请太医过来了。”m.χIùmЬ.CǒM
刘肇皱了皱眉,没有做声,似是听见了她的话。
冯芷水担心的不行:“陛下,您要赶紧好起来。高热再不退,只怕要损伤龙体。酥心呢,你赶紧去熬药送过来。”
“诺。”酥心快步退了出去,正好苏文走了进来。
“苏太医来的正好,赶紧给不喜爱请个脉。”冯芷水让开了位置,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何以陛下服用了几服药,高热还是反反复复。若再这么下去,只怕是要损伤龙体了。苏太医可否有立竿见影的好方子呢?”
“贵人稍安勿躁,容微臣先请脉。”苏文淡然走到床边,仔细为皇帝请脉。
因着不愿意为陛下换取孩子的血那件事得罪了陛下,冯芷水心里一直不安。
现下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弥补,她想让陛下知道,但凡是她能做的,都会做到最好。这样做的目的或许不那么单纯,可是冯芷水也没有其余的办法。总不能让陛下在心里不喜欢她这个贵人。
那将来的路又要怎么走呢。
“陛下的病情反复,许是心中郁结难抒之故。”苏文皱眉思忖片刻:“微臣会改了方子,加几位药进去助陛下高热减退。只是烦请贵人每隔一个时辰,都用温水为陛下抹身,以加速药效,使燥郁稍减。”
“有劳苏太医。”姚嘉儿知道这个苏文是皇后举荐入宫的,想必碍着皇后的面子也不可能对陛下的病不尽心。“酥脆你去跟着苏太医,把药拿回来。”
“诺。”酥脆跟着苏文一并退了下去。
冯芷水这才走到床边,将陛下方才诊脉的手握住。“臣妾会一直在这里陪着陛下的。希望陛下能早点醒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刘肇就睁开了眼睛。
“陛下,您醒了……”冯芷水激动不已:“这可太好了。臣妾这就去端一盏温水过来。”
她起身要走,却被皇帝用力的握住了手腕。
“陛下,您是有什么必得吩咐吗?”冯芷水看见皇帝的嘴唇在动,少不得附耳过去。“陛下,您别急,慢慢说。”
“冯贵人……”刘肇的喉咙有些干涩,说出来的声音很轻。
“臣妾在,陛下您说。”
“帮朕做一件事……”
————
妥冉走进来的时候,邓绥仍然在发呆。
目光似是在看手里的竹简,可心思却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已经这个时辰了。想必清河王妃的娇子早已到了王府。说不定连天地都拜过了。”妥冉笑眯眯的说:“贵人您就别为王妃担心了。”
“不能亲自送她出嫁,我心里始终有些遗憾。”邓绥收拾起了心思,抬头看了妥冉一眼。“你的伤好一些了吗?”
“太医送来的药十分管用。伤口已经愈合了。”妥冉笑着说:“贵人您就放心吧。奴婢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没事就好。”邓绥觉得皇陵里的日子很闷。因为是女子,也不能到处走。毕竟这是个庄严而有神圣的地方。“这竹简还是太医带来的,上面记载了一些药方药性。我实在闲来无事,才借来看一看。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宫。”
听到邓贵人这么说,妥冉不由一笑。“贵人是惦记陛下了?也是,都好些日子没见陛下了。”
“我是惦记兴儿。也不知道兴儿忽然离开我身边,会不会不适应。而那刘美人有没有好转,能不能把兴儿接回去抚育。”邓绥的手无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腹部。
“贵人若是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妥冉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妥当。“哦,奴婢的意思是贵人若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在宫里的地位就会更稳固。与陛下的情分也会更好一些。贵人毕竟年轻,有孩子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邓绥仰起头,与她对视一眼:“从前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有了兴儿在身边,我也仔细思量过……只是子嗣的事情,并非自己想要就能如愿的。且看缘分吧!不过没有孩子的时候乐得自在,有了孩子,却不得不将自己更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只怕在这宫里就更难以过上平静的日子了。”
“都是奴婢不好,无端的提起这些事情让贵人心烦。”妥冉低下了头。
“无妨,就当时闲话家常吧!”邓绥长叹了一声:“若是你连这个都不和我说,那可真是要闷坏人了。”
“贵人,午膳准备妥当了。”外头是戍卫的声音。皇陵之中没有内侍,一应的杂事都是这里的戍卫来管。
“端进来吧。”妥冉应了一声。
于是门被推开,戍卫端着热饭热菜呈于邓贵人面前。“贵人请慢用。”
妥冉少不得问一句:“无棱大人的午膳送去了吗?”
“回姑姑的话,已经送去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妥冉只觉得自己心里想法怪怪的。怎么不担心这些饭菜合不合贵人的口味,却要担心无棱会不会饿肚子呢!
看得出她的心思,邓绥又是一笑:“你呀,是在我这里用一些,还是去陪无棱一起用?”
“贵人……”妥冉尴尬的不行,连忙低下了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伤在身,不方便。你去照顾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邓绥的语调透着喜悦:“其实你若是喜欢他,又不介意他的身份,那我倒是可以帮一帮你们。”
“贵人,您这是说什么呢?”妥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可是过来人,有没有真心,一看就明白了。”邓绥的脸色稍微沉重了一些:“妥冉,我并不是打趣你,更不是闲来无事拿你消遣。其实人生短短就这么几十年,既然心里有,那为何不向着自己的心呢?何况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未必顺风顺水,能相守的时候,自然要抓紧彼此的手,错过了彼此,那才是无法弥补的遗憾呢。”
不知道邓贵人的这番话,是不是同清河王有关,但妥冉听进去了。“也不是奴婢不愿意相守,只怕落花流水,未必对方也是同样的心思。”
“你又没有问过他,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这样的心思呢?”邓绥慨叹一声:“自己的幸福,要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掌心。你和他尚且有机会选择。”
言止于此,邓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当初美淑没有更改信笺的内容,而刘庆真的来了,带着她远走高飞,是不是今日的一切,又都不同了?
没有特别的难过,只是遗憾。
“贵人,那您慢用,奴婢去看一看无棱。”
“好。”邓绥温和的点头,冲她鼓励一笑:“你去吧。”
心里暖暖的,邓绥特别希望看到妥冉也能如愿。
“让我来吧。”走进门,妥冉就看见无棱用膳有些困难,少不得关心道:“你身上都是伤,不该乱动的。”
“无妨。”无棱似乎并不领情。“贵人那边需要照顾,你自己也有伤在身。我这里不必担心。”
听他这么说,妥冉心里难免不舒坦。“你又何必逞强,你的伤最重。”
说话的功夫,妥冉走到他身边,夺过了碗筷,换了勺子将热气腾腾的汤送到他唇边。
无棱不由的尴尬起来:“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
“快吃吧,等下凉了。”妥冉温和的看着他,只是想起那天的无意,心跳不由加快。
“妥冉,其实我要对你说声谢谢。这几日,你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无棱有些尴尬的说:“其实你本来可以不必做这些事情的。且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更要保全自己。毕竟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要紧。”
这些话听似是为自己着想,可实际上怎么好像是在拒绝一样。
心里不得劲,妥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我想这么做,你受伤也是为了保护贵人和我,难道我为你做点事情不应该吗?再说,我答应过你,不会对任何人泄露,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无棱叹了口气:“也许你不知道,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我便是身在其中才会如此。我也是希望你不要被卷进这样的是非之中。毕竟你没有必要被我拖下水。”
“我若是怕事,就不会自己凑过来了。”妥冉将勺子放回了碗中。“但既然你觉得我在这里碍事,我不能和你同进同退,那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你自便吧。”
她的脸色不大好,起身便走了出去。
无棱有些纳闷,却终究没有再唤住她。
出了门,妥冉的泪水就夺眶而出,原来真的是落花流水,一个有意一个无情。
“放心吧,你要说的我都明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悲伤,慢慢的走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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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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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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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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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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