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不敢说谎。是邓贵人借故说送出宫的车轮坏了,让换一辆。他手下的内侍监巩台便不由分说的领着几个奴才,将马车又拉回了后院。等马车再出宫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姚贵人的踪影了。”安固一脸的委屈,心想真不是自己坏事。
要不是邓贵人这么大的胆子,这事情怎么可能办不成呢。现下可倒好,坏了皇后的大事,保不齐就得皮开肉绽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阴凌月出奇的平静,连一句苛责之语都没有。
这让安固倍觉意外,连忙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果然是邓贵人。”莫璃咬牙切齿的说:“就知道她一定会跟着梁太妃兴风作浪,以为救了姚贵人一回就能讨陛下的好,当真是把自己想的太聪明了。”
莫玢同样愤怒,眼睛里的火都快要喷出来了。“这不是邓贵人一向的伎俩吗?她不是惯会拿这些事情来讨陛下的好么?从前是那个卑贱的王若莹,如今又是姚嘉儿这只白眼狼。只要是能取悦陛下,什么样下作的事情她干不出来呢!”
“小姐,咱们得想个对策,陛下一旦回宫,这事情怕是包不住了。”莫璃十分的害怕,浙西日子,好不容陛下对小姐好一些了,怎么能由着这些人胡来。“要不然,奴婢干脆去做掉姚氏,她死了,便是死无对证,即便邓贵人与梁太妃口述一词,也难以将证据拿出来!”
“这法子好。”莫玢当即表示赞同。“姚氏一旦死了,她的嘴也就闭上了。没有她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黄,陛下也不可能去相信梁太妃的话。至于邓贵人,那就更容易解决了。之前邓家的行刺的事情,小姐您宅心仁厚,饶了她一回。这次,她也毕竟为小姐守口如瓶。否则,奴婢同样割掉她的舌头,一劳永逸。”
“你们可当真是为我着想。”阴凌月冷冷的笑了笑。
“小姐,莫非您觉得这样做不妥?”莫璃很是奇怪:“奴婢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用不着什么办法。”阴凌月这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方才你们出去打听事情的时候,本宫已经着人去查过。说是昨晚上陛下临出宫门前,让无棱去过嘉德宫。说是告诉邓贵人今早不必等陛下用膳。”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根本不懂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阴凌月看她们满脸茫然,不由得一笑:“你们呀,真是不长心。陛下只是说不陪邓贵人用早膳,她就已经猜到陛下要出宫了。那么本宫所做的种种,她如何猜测不到。然而到这个时候了,她也不曾叫人出宫去禀明陛下,更不曾来本宫这里请罪或者狡辩,就足以说明,她是要息事宁人。”
“可是小姐,她会不会故意做出这种腔调麻痹咱们?趁着咱们掉以轻心的时候出手?”莫玢根本就不能相信邓贵人呢。“她那么狡猾,当真是防不胜防。”
“本宫可以笃定,邓贵人会选择息事宁人。”阴凌月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回忆起这段日子与邓绥的屡次交锋。“她这个人,可以说是个极其冷静沉稳的人。没有万全之策,是绝对不会乱来的。倒不是因为她没有这个胆量,而是她明白,出手不能胜,倒不如隐忍以待时机。”
听皇后这么说,莫璃又掂量了一二:“即便小姐所言不错,可不是还有姚氏呢么!她几乎命丧咱们之手,险些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她怎么会不恨。就算邓贵人要选择伺机而动,她也不可能任由。见了陛下,准保会哭哭啼啼的告状。”
“莫璃啊,你对姚嘉儿的认识,还停留在之前的表象呢。你说的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丫头,那是从前的姚嘉儿。一味躲在本宫身后假扮柔弱,装蠢。”阴凌月的唇瓣,舒展成了好看的弧度。“其实她才没有那么蠢呢。非但不蠢,她是真的聪明。哭哭啼啼的告状有用么?就算陛下会相信她的话,又没有别的证据,陛下能将本宫如何?且她比谁都要明白,本宫的性子是眼里不容一粒沙。逼急了,本宫有什么疏失,她都得陪葬。”
“不错。”莫玢不住的点头:“我料想那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也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和咱们小姐叫嚣。为了保住她肚子里的皇子,她也不会冒险去做这样的事情。”
莫璃动了动唇,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小姐所言不错。奴婢信您的话。只是光是这样怕也不行,总不能由着她们控制局势吧?”
“对付邓贵人,本宫自然有法子。不过眼下,不是和她交锋的最好时机。”阴凌月想起梁太妃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就恨的厉害。
“本宫更想知道到底梁太妃背后还有什么人,能替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能如此准确的掌控后宫的动态,又或者说,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在本宫身边安插她的人。而这个人,或者这些人,又凭什么心甘情愿的替她办事!”阴凌月明眸含凛,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间带着霜意。“看来本宫一向看人眼光都不准,先是没提防得了姚嘉儿这只白眼狼,现下又确实嘀咕了梁太妃这只过了气虎。”
“小姐,您也别太忧心。既然您确信这间私情暂且不会闹到陛下那里。咱们不如就好好的捉一捉这宫里的细作。但凡是敢背叛小姐的,都不会有好下场。”莫璃蔓延的怨恨,言辞之间充满了杀意:“奴婢倒是不信了,梁太妃还真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嗯,那就慢慢去查。”阴凌月一挥手,面前那盆腊梅就掉在了地上。“如今什么花都敢往本宫这里送了,腊梅……哼,只怕是梅中最卑贱的品种了,有什么好看的。”
“小姐消消气,奴婢这就去换。”莫玢走上前将打翻的花盆和断枝收拾起来,捧着退了下去。
倒是莫璃还立在原地没有动弹,疑惑的问:“小姐,您是否有怀疑的对象了?”
阴凌月侧目瞥了她一眼:“莫非你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莫璃摇了摇头:“奴婢不敢猜想,小姐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是咱们精挑细选上来的。必然都是忠心耿耿的。哪里会有这样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说什么都无关紧要。”阴凌月沉眸看着她,道:“传出话去,说我打算在外面找个差不多春初分娩的女子,抱个女娃回来……设法换掉姚贵人腹中的皇子。”
“这……”莫璃摇头:“小姐,这怕是不妥吧?苏太医不是已经明确的说过几次,姚贵人腹中是个皇子……”
“正因为苏太医说过,咱们这么做才显得真!”阴凌月拧了拧眉头:“现在又不是真的要换孩子,只是叫你放出风去。”
“诺。”莫璃不再多言,迅速的退了出去。
阴凌月看着地上还没有处理干净的泥土,不免烦闷:“眼里容不得沙子,脚下容得。既然胆敢在我宫里使坏,就别怪来日我不讲情面。”
莫璃放出的风声不胫而走,还不到一个时辰就传到了嘉德宫。
思柔端了热茶送过来时,邓绥正看着窗外发呆。她小心翼翼的收拾起脸上的担忧,笑容温和的说:“小姐喝盏热茶润润喉吧,今天天不好,云压的低沉沉的,外头的景色看的久了,心里难免不舒坦。”
“是啊。”邓绥也是觉得不舒坦。看了多久,就烦了多久。“陛下和清河王都派人出去找美淑了。咱们的人也一波一波的去,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回话。清风崖那么凶险,当真是深不见底。也不知道美淑能不能活着回来。”
“小姐,您别胡思乱想了。美淑命大,一定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思柔低着头,藏住了眼底的失落。“小姐,还是先喝口茶吧。”
邓绥从她手里接过茶盏,慢慢的抿了一口。“永乐宫有什么动静吗?”
思柔也正是为了这事来的,忙不迭道:“奴婢就是来禀告这件事情的。皇后宫里放传出风声,说皇后预备从宫外抱一个女娃回来,换掉姚贵人诞下的皇子,已经着自己宫里的人出去物色差不多时候分娩的孕妇了。”
“什么时候收到的风声?”邓绥很是奇怪,皇后为何会有这样的打算。
“就是刚才,奴婢一听说就赶紧过来回话了。”思柔也是纳闷。“其实皇后娘娘要对付姚贵人呢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又何必这样急不可耐呢。早晨一计落败,这还不到傍晚呢,怎么就又心生一计?难道仇恨当真能让人失去理智?皇后娘娘为了除掉姚贵人,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皇后哪里会这么蠢?”邓绥心头微微一紧。“她就是不除掉姚贵人,不除掉这个孩子,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那这是……”
“本来我也奇怪,皇后为何这么急不可耐。”邓绥抿唇而笑:“听了你的话,便知道这其中的深意了。”
“还请小姐示下。”思柔当真是一点都没想清楚。
“皇后要真是这样打算的,那这件事情就一定会藏的严严实实。断然不会这么快就有风声透出来。眼下这么看,倒像是她故意把风声放出来,让人有所防备。故意这么做……显然是别有用心。也就不见得是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了。”
“奴婢似乎明白了,可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思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过不管怎样都好,奴婢听小姐的就是。”
邓绥冲她缓缓的笑了笑:“这件事,听到了就当没有听到。咱们宫里的人,一律不许瞎议论。也没必要往外说,反正后宫里也不少咱们这几句是非。由着皇后去闹腾吧。”
“奴婢明白了。”思柔笑着点头:“晚膳小姐想吃点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简单些的就好。”邓绥没什么胃口,天又暗沉沉的让人心头不畅快:“这时候我谁也不想见了,若是有人来,也只管挡在宫门外。我乏了,自己歇一歇,你下去吧。”
“诺。”思柔很心疼的宽慰一句:“小姐好好歇着,别想太多心烦的事。”
“嗯。”邓绥又是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往窗外看去。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刘肇这时候才抵达目的地。从半夜到现在,一路上骑马都没停歇,当真是有些疲倦了。
这时候,大司徒荣正迎面而来,身后跟着随行的兵士,恭迎圣驾。
“臣荣正,拜见陛下。”
侧身下马,刘肇的动作干净利落。“大司徒无须多礼。战况如何?”
“回陛下的话,敌军已被我军一举歼之。这次这些精心装扮意图潜入皇城的匈奴人着是不少,也幸亏是得到了密奏,否则这些人一旦入城闹事,将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到时再有外援里应外合,皇城便岌岌可危了。”
说到这里,荣正少不得又道:“自然,这都是阴氏两位少将军的功劳。”
“唔。”刘肇心里微微舒畅了一些。“也是难得他们还有这样的忠心。”
“全赖陛下管治有方。”荣正近来也听闻,陛下与皇后琴瑟和谐,比往日恩爱许多。如今阴氏又在这时候立功,想必陛下会因此而厚待皇后。如此,阴家的气焰也会更盛一些。当然,他同样明白,造成这个局面不光是阴家所致,也有邓氏的不争气。
“你带朕去瞧一瞧。”刘肇见他若有所思,也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xǐυmь.℃òm
“诺。”荣正恭敬道:“陛下请。”
君臣二人连同随行的戍卫、兵士一并前往前方阵地,颇具气势。
刘肇忽然觉得,帝王的威严,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他要撑起的,何尝不是万里江山的责任?
————
夜静如水,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偌大的厢房里,更是静谧的没有半点响动。
可阴凌月就是觉得冷。
不光是身子冷,心更冷。这时候,陛下在哪里,陛下在做什么?有没有一点点牵挂着她呢?
她端身正坐在床榻上,双脚自然而然的垂着。
偏偏是会从膝下到脚尖,半点温度都没有,冻的发麻。
即便如此,她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没有唤莫璃过来伺候着泡脚,也不想蜷缩在被子里使自己温暖起来。
她就是想要记住这样冰冷的感觉,从此以后,再不让自己过的这样悲惨。
“咚咚咚。”
后窗有人连着轻轻敲了三下。
那熟悉的声音着实吓了阴凌月一跳。她几乎脱口就要问是谁,却在声音发出来的一瞬间,捂住自己的嘴。
窗外的人得不到回应,于是又瞧了三下。
“咚、咚……咚。”
这三下,比起方才犹豫得多,只是听声音,就觉出了那人的不忍。
心莫名的被什么刺痛了。
阴凌月皱着眉头,轻轻道:“进来。”
紧跟着,后窗被人推开,轻微的“吱呀”声显得那么小心翼翼。一个身影,三两下就绕到了她身边。
“凌月。你还是肯见我的。”
“不肯如何?”阴凌月看着他,脸色阴沉的厉害。“如不害死我,你是不是心里难过?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凌月,你胡说什么?”男人显得那么激动,尽管竭力隐忍,可额头上的青筋还是凸了出来。“我怎么对你,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若要害你,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那你为什么还要三番两次的来找我?”阴凌月双眼通红,眼底满是血丝:“上回那一剑,我不是已经还给你了么?是你不肯再刺的深一些,是你不肯用尽全力,难道这也要怪我么?”
“凌月,我宁可自己死,都不会要你有事。”他双膝落地,跪在她的脚边,那么轻松自然的将她的双足捧在了怀中,为她取暖。
“邓才。”阴凌月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眼底透出了杀意:“你要死就去死,别来拖累我!”
“拖累你?”邓才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我怎么会舍得拖累你,我恨不能把我拥有的一切统统给你。凌月,自从你走进我的心,我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人别的事,我之所以活着,都是为了你,哪怕你现在就要我的命,我也绝对没有半点怨言。”
“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活在别人的刀锋下?”阴凌月很委屈,攥着他衣领的手渐渐没有了力气。“我身边有许多不忠于我的人,她们想方设法的将我推向别人的刀尖下。你这样冒然的闯进来,我随时可能被冠上偷汉子的罪名,死无葬身之地。”
“不会的,我来的时候很小心,我确定没有人发觉我。即便有……我也不会让你的名誉受损,我宁可再做一回刺客,我宁可赔上整个邓家,我都不会让你有事。”邓才用力的将她的双足往怀里揉:“凌月,让我心疼你好不好?你知不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好痛!凌月,别离开我,也别让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想你在我身边好不好?”
“做梦!”阴凌月抬腿猛的踹他一脚:“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的闺名?要知道,我是堂堂的皇后!我岂会需要你这样卑贱的人留在我身边,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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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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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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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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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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