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躲是躲不过去了,即便她不去永乐宫,皇后也必然不会放过她。倒不如自己送上门去挨骂,也显得她虔诚一些。
姚嘉儿前脚进了永乐宫,后脚就有奴才将这个消息送到了廖卓碧的德阳殿去。
彼时,廖卓碧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小厨房预备的早膳,只在心底欢喜了一下下,却没在脸上显露出任何情绪。
“知道了。”她不紧不慢的说:“宫里的女子长日无聊,最擅长的便是散播这样的消息了。想来不一会的功夫,后宫就都知道此事了……你们盯着些,回头有什么动静告诉我一声。”
“诺。”身边的近婢、内侍纷纷点头应声。
廖卓碧抬一抬手:“都下去吧。”
“诺。”奴才们得令而退。
这时候她才慢慢的勾起唇角,笑容明媚的透出来。“这下有好戏看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走进内室,水果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姚嘉儿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阴凌月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荔枝。葱白的指尖,挨着荔枝滑嫩的白肉,只觉得有些粘。
“臣妾拜见皇后,皇后长乐未央。”姚嘉儿的嗓音很沉稳,一点没有往日俏皮的意思。行礼的动作也因为有孕而略显迟缓,和平日那个毛毛躁躁的丫头截然不同。
这样的变化,落在阴凌月眼里,当真是天壤之别的大变化,她甚至都不敢相信。
“你真的是嘉儿吗?”她沉首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由得唏嘘:“怎么叫本宫这样陌生呢?”
“皇后娘娘说笑了。”姚嘉儿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嘉儿伺候您三年多,眼看着要四年了。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哪一日,嘉儿不是看着你的脸色熬过来的。您高兴,嘉儿就陪着您高兴,您不高兴,嘉儿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是怕惹您心烦,看不见您个笑脸。可是怎么样呢?终究也没换来您半点认可,还不是秋扇见捐,有用的时候握在手里,没用的时候扔在一边,和这宫里的妃嫔也没有什么不同。”
阴凌月很是意外,但眼底的狐疑仅仅一闪而过。“要不怎么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呢。本宫这样悉心的栽培你,提携你,不也同样没能换回你的心吗?真是养不熟的狼,早没看出你的狼子野心,是本宫失察了。”
这话就有些重了,姚嘉儿不动声色的勾起了唇角,并没有应声。
内寝的气氛一时也就僵凝住,莫璃与莫玢互睨一眼,谁都不敢轻易多嘴。
“说到底,嘉儿今日是来向表姐请罪的。”
略微思忖,姚嘉儿首先开了口。“永巷令杨淼是皇后娘娘初入皇宫的时候,向陛下举荐的人。娘娘您入宫多久,他就一直伺候了多久,一直伺候到昨日深夜,却是再也不能为表姐您分忧了。”
“哦?”阴凌月其实已经听到了风声。早起天刚亮,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此时故作不知,也不过是想看看姚嘉儿还能怎么巧合如簧。并且一个杨淼而已,犯不着她多费神思,既然不顶用,换一个顶用的就是。
“表姐切莫怪罪嘉儿,实在是那杨淼不知天高地厚。”姚嘉儿垂下头去,眼底涌起一丝泪光后,才重新与阴凌月对视。“当日在永巷,嘉儿尽心为表姐办事,处置了郑氏,郑明艳。没想到杨淼胆子那么大,竟敢私自将人救下,还欺瞒中宫,使人以为她已经死了。悄悄送回宫中,装神弄鬼的吓唬臣妾。”
“有这样的事情?”阴凌月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区区一个永巷令,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做出这样犯上死罪的事情?莫不是背后有人指使吧?”
“表姐英明。”姚嘉儿幽幽的叹了口气:“嘉儿也是这般猜测的。”
“猜测?”阴凌月听见这两个字,就忍不住想笑。“费了这么多功夫,查到此事与杨淼有关。却原来接下来的事情,也只能靠你自己的猜测……先前的功夫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这话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姚嘉儿明白,先前的功夫都白费了,指的是她在皇后面前逢迎献媚多年这回事。
心里怎么可能不堵得慌。
这几年受的屈辱实在是已经够多的了。
深吸了一口气,姚嘉儿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慢慢开口:“表姐说的是,这功夫的确是浪费了。不过浪费了也就浪费了,揪出了杨淼这阴狠的小人来,永巷便也就清静不少。至于他背后有什么人,妹妹愚钝不得而知,仅能凭猜测暗中揣摩。但是这汉宫之中聪明的人不少。上有陛下,下有后妃,甚至奴才……想来聪明人心里都有数,也就不必臣妾这样愚钝不堪的人费脑瓜子了。”
这是告诫自己,陛下也对这样事情起了疑心。
阴凌月抿唇而笑,三年了,她竟然从来没发现姚嘉儿这般聪明。
“妹妹当真是让我这个当表姐的刮目相看。”
“表姐谬赞了。”姚嘉儿很是谦虚:“其实这些年,嘉儿在表姐身边,才当真是学到了不少的本事。若不是有表姐时时刻刻做表率给嘉儿看,又哪里知道这深宫之中生存,得凭这么多手腕和本事呢。”
说到这里,姚嘉儿一顺自己的裙摆,双手叠交伏跪在地上。
“妹妹向表姐行大礼,多谢表姐多年的扶持与栽培。如今腹中能有这个孩子,多亏了表姐的帮衬,来日妹妹平安诞下麟儿,必然会教导他孝顺、尊重表姐这位嫡母。”
阴凌月心里堵得厉害,脸色渐渐的冷下来。
“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姚嘉儿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解的问:“表姐这是在说什么呢,妹妹我怎么听不懂呢?”
“哼。”阴凌月的眼底,肃杀之意越来越明显。“正如你所说,你我也是三四年相处的姐妹情分。你心里怎么想难道本宫猜不到吗?姚美人,你有什么把握能顺利诞下这个孩子,又凭什么觉得,你有这样的福气将他抚育成人?”
姚嘉儿心想,这时候要是陛下在该有多好。
非得叫他听一听,他眼中的皇后,是个多么狠戾刁钻的毒妇。然而很可惜,陛下并没有过来。而阴凌月却有本事一面哄着陛下看自己可怜的样子,一面又为了银家,博了个贤后的美名。
“肚子是臣妾自己的,命也是臣妾自己的。臣妾若是不想那么痛快的交出去,就必然有臣妾自己的办法。表姐你说是不是?”
阴凌月看她得意的样子,自然是憋气的。她不高兴的时候,最喜欢沉默不语,仅仅是目光停留在姚嘉儿脸上。
说真的,即便是多年相处,姚嘉儿还是很不习惯她这样的目光。
灼热并着寒凉,恨不得将你烫下一层皮来,又用那刺骨的冰冷钻进骨缝,叫你疼的喘不过气。“表姐怎么这样看着嘉儿。其实嘉儿做什么,都是为了遵循表姐的教导,都是为了能更好的伺候陛下。”
说到这里,阴凌月的心都在颤。她忘不掉她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她没有这样的福气,自然也就不会允许姚嘉儿有。
“世事无常,你比我更该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不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阴凌月垂下眼眸,笑得有些寡淡:“很多人满心以为得到了全部,却原来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你只看看那杨淼就该明白。昔年他伺候陛下,伺候本宫,伺候这永巷大大小小的事情,何曾如现在这般不用心。否则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被你铡掉了脑袋?”
姚嘉儿笑得有些勉强:“表姐这么说,倒像是嘉儿咄咄逼人了。可郑氏的事情,幕后黑手能逃脱,他可逃脱不了。既然他逃脱不了,那表姐就别怪嘉儿出手太狠了。有时候若是不对旁人手狠心黑一些,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场。”
说到这里,姚嘉儿从腰间摸出一样东西,双手呈上。
阴凌月向莫璃使了个眼色。
莫璃这才走过去接了过来。
是个玉质很好的小玉瓶,触手升温。
阴凌月没有接,只是叫莫璃开看来看看。
“表姐怎么这样小心,你怕嘉儿会在玉瓶里下毒谋害您吗?”姚嘉儿轻佻的笑容,倒是和从前装蠢的时候很相似。
没有做声,阴凌月并未搭理她。
倒是莫璃打开了玉瓶之后,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胜就胜在这东西无色无味还管用。”姚嘉儿幽幽道:“这种东西无色无味,每日淋在饭菜上即可。吃的人感觉不到有什么不适,也根本不会怀疑自己是被药物控制了,却可惜一直都不能有孕。表姐,这三年来,您没少给嘉儿吃这东西吧?要不然那厨娘为什么如此卑微,却能穿金戴银,一家子富贵呢?”
“你胡说些什么?”阴凌月并未动怒,只是很平常的说了这么一句。
“是不是胡说,表姐心里最清楚。可惜我当年没有本事揭穿这样好的谋算。直到今日,才能安安稳稳的怀上这个孩子。”姚嘉儿满面春风一般的笑容,彰显了她的得意。“表姐,你也别怪嘉儿则了这么个时机有孕。就知道这是您最力不从心的时候,也知道你想要弄死嘉儿,没那么容易。”
“你再敢胡言乱语……”阴凌月掌心里攥着一把恨。“本宫几时要害你,几时又害过你的孩子。什么叫贪心不足,什么叫过河拆桥。你我之间,究竟是谁亏欠谁的,难道你以为陛下看不出来吗?”
提到陛下,姚嘉儿只是从容的笑了笑。
“表姐要说什么,这下子嘉儿就全都明白了。”姚嘉儿坏坏的笑着,一点也没有输了气势。“嘉儿知道,表姐向陛下求了恩典,请陛下册封嘉儿为贵人。这不是表姐您给我的好处,不过是您在陛下面前玩弄手段而已。来日我诞下这个孩子,别说贵人了,即便是比贵人更高的位分,也一样有办法手到擒来。您这么做,不是显得多此一举吗?”
阴凌月放声大笑:“我的好妹妹呀,你可真是不知道什么是天高,什么是地厚。比贵人更高的位分……我大汉比贵人更高的位分便是皇后之位。你以为凭你,懂得趋炎附势,懂得装蠢,就能如愿的登上凤位?嘉儿,你也不打盆水来照一照,你有这样的本事吗?漫说是我容不下你,就是嘉德宫里的那一位,都不会默许你成为皇后。”
“你们许不许,是你们的事情。可能不能成为皇后,是我自己的本事。”姚嘉儿敛容,目光迸射出决绝之意:“只是表姐,念在我们姐妹一场,我劝你不要动这个孩子。倒不是我怕,只不过是担心你一旦动手,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从你手里夺走后位,乃是姚氏一族的福气。可若是后位再经手旁人,那你我的颜面可就都不好看了。”
“要本宫为你做嫁衣,你也配?”阴凌月敛眸,眸子里沉冷的光看上去十分骇人。
“我不是说了嘛,有没有这样的本事,是我的事。”姚嘉儿慢慢的起身:“今日向表姐告罪,未经过您的允许就擅自处决了杨淼是臣妾冒失。其余的事情,就不劳表姐费心了。后宫之中能周旋到今日的,都并非什么善茬,表姐您有伤在身,还是好好将养。若没有别的吩咐,嘉儿告退了。”
“本宫这永乐宫,几时成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阴凌月这一句话刚落,外头的内侍就将房门关了起来。
姚嘉儿心里有些紧张,但依旧面不改色。“表姐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发落了我吧?”
“怎么?”阴凌月不免奇怪:“你也会害怕吗?”
“让表姐见笑了。嘉儿不是害怕,而为你的前程担忧。”姚嘉儿这话在嘴边憋了好些日子,今日倒是想着一吐为快了。“自从邓贵人入宫,表姐的恩宠就再不如从前。即便陛下依然没有忘了表姐,可是您自己心里也清楚。您这一次伤的这么重,陛下不是也没让你去章德宫将养吗?反而上一回,邓贵人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却一直被留在陛下身边……那可当真是日夜相对啊。”
阴凌月的心不禁颤抖,恨不得一瞬间扑下去卡住姚嘉儿的脖子。“当日陛下在你宫里,你的香料和所食的东西相冲,发狂使陛下受惊那件事,根本就是你故意的!”
姚嘉儿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表姐您总算是醒过味儿来了。自然是嘉儿故意的。那件事情可谓一举数的。”
掰弄着手指头,姚嘉儿笑得合不拢嘴:“那时候你举荐嘉儿侍奉陛下的次数实在太多,已经招致阖宫抱怨。我怎知道会不会有妃嫔想要我的命呢。所以,这一条计策就是助我暂避锋芒。此外,我的饮食被人动过手脚,陛下又亲身领受,想必不用我多说,陛下也一定会吩咐人暗中调查这件事,以至于表姐安插的厨娘彻底被暴露出来。我都是按图索骥,顺藤摸瓜,占了陛下的便宜。当然,这也得多亏表姐的帮衬。”
稍微停顿,姚嘉儿笑得更显得意:“要不是有那次的事情,表姐的注意力也只会集中在我身上。是清楚了之后,您便是死死的盯住邓贵人不放了。我知道你心中最恼的并不是只有我,还有那个突然闯进宫的邓贵人,如此一来我就安全了不是吗?”
别的倒还好说,阴凌月实在是不明白,她怎么敢对陛下动手,连陛下都利用进去了。
“千算万算,你就不怕你的谋算会有意外吗?当晚,你惊吓的可是陛下,他若是一剑下去,你早就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怎么还能有机会在这里算计这些事情?何况陛下是你的夫君,你怎么敢这样忤逆造次?”
姚嘉儿皱了皱眉,心里很是不满。“表姐你这话说的,嘉儿可不爱听。什么叫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这么做忤逆造次啊?在嘉儿眼里,陛下是英明睿智的君王,臣妾敬服、爱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有伤害陛下的心思。何况臣妾一早就服用了一些解药,虽然不能彻底将中毒的状况消除,却也可以确保自己不会伤害陛下或者是为陛下所伤。如同表姐一样,每走一步都算计的清清楚楚,臣妾也是同样的苦心为自己筹谋,这一点,表姐您大可以额安心。”
果然这个女人不简单。阴凌月是懊恼自己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总觉得她蠢,她可以被当成刀子用,没想到这是一把双刃剑,划向别人的时候,也同样的割破了自己。
“我瞧着陛下也没有打算把未央宫赏给表姐居住的意思。其实您盼了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呢?不用嘉儿说,你自己心里也都有数。”姚嘉儿只觉得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这口恶气终于吐出来了。她得意,同时也觉得自己比阴凌月坦然的多。至少她做的每一件事,当着她都敢承认。“表姐不必相送,嘉儿会好好保重的。从今往后,嘉儿的事情也就不劳表姐您费心了。有这功夫,您不如想象怎么斗垮邓贵人,也好保全您在陛下心目中,那微乎其微的地位吧!嘉儿,再也帮不了您什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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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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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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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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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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