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季姝言跟楼玦发消息,问他今晚能不能回来。
楼玦:“怎么了?”
季姝言:“没什么,就问问。”
办公室里,助理保持着递文件的动作,而楼玦正在那里回消息,还很认真,他收回也不是,递过去也不是,就这样僵在了空中。
半晌,楼玦才抬头,他接过文件,草草的签上了字,问:“你刚刚说什么?”
小助理赶紧说道:“一个小时后有个会议。”
楼玦轻皱着眉在思索什么,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
“推到明天上午。”
“啊?”小助理懵了一下,自家老板不喜欢当天的工作推到第二日,自他坐上这个位置,就没见老板推过工作的。
楼玦抬眸看他,小助理连忙点头:“好的。”
转身走之前,他破天荒的问了句:“总裁是有什么事吗?”问完他就后悔了,多这个嘴干嘛,总裁的事轮得到他过问!
结果楼玦居然还真的回了。
“家里有人等我。”
小助理一副了然的样子,快步走出办公室。
季姝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机快滑落下去,她就这么怔怔的坐在这里,已经半个小时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揉着很多事,大都是关于楼玦的,他们怎么相识,怎么从最开始讨厌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她不想动,也没力气,就觉得很疲惫。
过了一会儿,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反应有些慢,直到楼玦走到门口,打开了灯,灯刺得她眼睛发疼,这才意识回笼。
“怎么坐在这里?”
季姝言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想让我回来?”楼玦挑眉。
“我......”也不是。
她鬼事神差的点点头,是,我想你回来,很想见到你。
“怎么了?你脸色看着不太好的样子。”楼玦走近了些,发现季姝言瞳孔有些涣散,嘴唇泛着病态的灰白,总之看着就很没精神。
季姝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情绪,露出一个笑容:“没怎么,可能没怎么休息好。”
“嗯......你吃饭了没?”
“......现在已经九点了。”
“哦哦......”季姝言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这个点了怎么可能没吃饭,“那你累了吧,上去休息吧?”
楼玦盯着她眼睛,试图看出反常的原因,但季姝言眼里都是他,什么都看不清,仿佛蒙着一团迷雾。
季姝言压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看久了,眼泪会忍不住掉出来。
他们上了楼,楼玦回房间洗澡,季姝言回了自己房间,他猜不透季姝言到底要干嘛,她也憋着不说,楼玦也就不问。
洗完澡出来见季姝言竟然在他的房间里。
她换了个衣服,发尾湿了些,明显就是洗过澡了。
季姝言一般不会来他房间,除非是要履行约定做事情,所以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了一切。
其实一个月之期过后楼玦就没有再碰过她,他不强求,但既然是季姝言自己送上门来,他也不会再拘着。
倒在床上时,季姝言轻声说了句:“关灯行吗?”
楼玦做事不喜欢关灯,他喜欢看着季姝言在他身下情动的样子,但这次,她眼神里不知参杂了什么情绪,楼玦喉头一动:“好。”
季姝言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灯灭,楼玦亲吻着她的唇,试图滋润一下她快干裂的唇,然后就是脖子,胸口,以往亲到这些地方季姝言就会害羞的躲开,楼玦也不会放过她,越躲,亲得越厉害。
但今天,季姝言温顺得过了头,任凭楼玦随意弄,他恶趣味的更过分些,搞了些平时说说她就会害羞的花样,结果季姝言只是咬着嘴唇,还是任他弄。
情到深处,季姝言主动的亲了上去,楼玦有点意外,他们做了这么多次,季姝言从来都是被动的。
他只当季姝言今天心情不好,这些反常的行为都是在寻求安慰,所以就顺着她的所有小动作。
季姝言抱着他坚实的后背,因为他越发狠戾的动作而留下了一道道抓痕,嘴里溢出轻哼,她使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
在黑暗中,眼泪一行接一行的从眼角流了出来,打湿了床单。
楼玦,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我不想走......
她在心里无声呐喊,这些话,也就只有在他听不见的地方表达出来。
楼玦恍惚中看到了闪烁的泪光,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果然,吃到一片咸涩。
他心惊了一瞬,那一瞬间,某个东西,不知是什么,可能是情绪,可能是其他东西,快速流逝。
“怎么哭了?”
“我弄疼你了吗?”他的音色很哑,带着满满的情欲,也夹杂着心疼的情绪。
季姝言憋住哭腔,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没有......生理性眼泪罢了。”
“嗯......”
这一晚,她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奉献给了他。
第二日,还是楼玦先醒,他上午还有很多工作,虽然有些不舍得离开,昨晚的季姝言实在太让他着迷。
他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闭着眼睛,没有注意到女孩儿轻颤的睫毛。
门被关上,季姝言睁开了眼睛,她早就醒了,只是跟他一样不愿离开,想多待一会儿。
季姝言暗骂自己没出息,又掉眼泪,既然决定了就不要这么留恋,拖得越久只会更难受。m.xiumb.com
她缓慢起身,身子还疼着,她慢慢的穿上衣服,机械性的,表情都是木讷的。
在即将离开卧室前,她久久伫立,环顾房间每个物件,每个角落,都有她跟楼玦存在的痕迹。
她的眼睛定在了某一处,那是桌子的最里面,放着一瓶男士香水,已经用了一小半了。
季姝言当初送了这瓶香水给楼玦,他表面上说着嫌弃不喜欢,这味道难闻,可还是一直留着,而且还用过了。
她笑了,口是心非的男人。
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手撑在门框上,哭的很崩溃,泪水很快模糊了视线,打湿了衣襟,耳腔里全是自己的哭声,她慢慢的蹲到地上,抱住自己,哭到喘不过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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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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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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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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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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