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以为好心的,劝她:“夜小姐,您可千万别不要财产,该拿的必须拿,也不要便宜了渣男。我这边有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需要的话可以介绍给您。”
萧北鸢随便应付了几句,挂断电话还不到一分钟,离歌又打过来,说工作室门口聚集了大批记者,要她走地下停车场。
“承颐又给你送花了,知道你不要,我自作主张转手送给了打扫卫生的阿姨。”
萧北鸢越发头疼:“没事,你处理就行。”
她头疼的不是雷凌和灵溪的绯闻,而是承颐。
自从知道他和雷嘉言合作,萧北鸢就觉得他会是一个大麻烦。那晚的事情之后,她更是觉得这个人简直阴魂不散,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
到了工作室,叶恩说之前订的珠片和珍珠到了,最近订单太多,已经排到明年,但是吴家张家的订单必须抓紧,虽然已经到了刺绣阶段,请来的绣娘这几天加班加点的,但是缝制珠片镶嵌珍珠是萧北鸢把关,她不放心交给别人。
罗斯医生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如果手术成功,她需要静养半年。
也就意味着那半年她什么也不能做,昨晚罗斯医生给她发了一个严格的术后休养计划,简直严苛到了变态的程度。
所以,她必须在去美国之前,把吴家张家的衣服完工送过去。
她全副心思都在衣服上,完全沉浸在那个情境中,就连雷凌给她打电话,她也是没说几句就想挂断。
雷凌吃醋:“我昨晚没回来,你一个电话没有。今早那些绯闻出来,你还是没一个电话……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忙着呢,你别矫情成吗?”
雷凌心里挺不是滋味:“小乖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萧北鸢想象着那边男人吃醋的委屈巴巴的小媳妇儿样儿,会心一笑:“这都哪跟哪?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我忙着呢?”
雷凌回到正事上来:“我就是想告诉你,今晚我不能过来陪你吃饭了。”
萧北鸢挑眉:“你要陪小花旦?”
雷凌终于笑起来:“对啊,闹出点绯闻不容易,况且人家灵溪昨晚对我百般温柔,今早又大无数个电话邀请我共进午餐,佳人有约,我不好拒绝吧?”
萧北鸢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拆穿他,反而挺大度的表示:“确实是,佳人有约,你去陪陪人家吧。”
雷凌倒吸一口凉气:“萧北鸢,你……你……你不是应该吃醋然后哭着求我别去回来陪你么?”
“雷凌,你幼不幼稚?快说,到底什么事?”
“哦,上次不是告诉你d国那边一家科技公司想跟环球合作么?负责人下午到,我作为东道主,得尽地主之谊。”
萧北鸢想起来他确实提过这件事,商业上的事情她不太懂,只是交代他:“少喝酒,早点回来知道吗?”
雷凌像个乖宝宝似的:“遵命,女王大人。”
要挂电话之前,萧北鸢又问:“好几天没有雷嘉言的消息了,林杳出这么大的事他都没回来,在忙什么?该不会还在满世界找柏玉玲吧?”
雷凌笑得神秘:“你猜?”
“你到底说不说?老公,你知道对不对,你告诉我吗好不好?”
她一撒娇雷凌就受不了,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人抽走了:“好好好,告诉你。雷二公子呀,在瑞士乐不思蜀,哪管得了他妈?说不定,他巴不得林杳早点死呢。”xiumb.com
雷嘉言自小处在一种变态的环境里面,林杳对他那种变态的掌控欲让他养成了变态的人格,他做出什么事,萧北鸢都不奇怪。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缝珠片呢。”
雷大爷提过分要求:“那你亲亲我。”
因为工作太多,午饭和晚饭都是k去日料店那边打包,加班到八点多,萧北鸢让其他人先回去,她留下来把吴臻那件礼服的珍珠镶嵌上去。
这件事别人也帮不上忙,很快工作室就只剩下萧北鸢。
雷凌刚才发微信,说九点半过来接她,让她乖乖在工作室等着。
萧北鸢心无旁骛弄着汉服,时间过得很快,所以她并不知道工作室外面,有人就坐在一棵银杏树下,一地烟头。
承颐仰起头看那盏微黄的灯光,心里暖暖的又凉凉的,他想上去,想去看看她,却有点不敢。
电话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接起来:“什么事?”
雷嘉言的声音:“你跟姓郭的接触得如何,这人可靠吗?”
“迄今为止我和他只接触过三次,这家伙很会隐藏自己,每次都在我面前表现得如何如何爱你妈,说到动情处还掉眼泪,假得不行。”承颐笑得讽刺,“我说雷小爷,你躲在瑞士不回来是什么意思?康城这烂摊子丢给我,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不是你的奴仆。”
雷嘉言丝毫没有觉得愧疚,反而笑得暧昧:“什么叫把烂摊子丢给你?眼下雷凌和萧北鸢闹离婚,这是绝佳时机不是吗?我要是你,直接把人上了,囚禁起来,我就不信肚子搞大了那女人还能跑?”
承颐笑得苦涩:“你那野蛮的招式,我可学不来,我想细水长流慢慢来。对了,柏小姐还是没消息么?”
雷嘉言哀叹一声:“是啊,就跟从地球上消失了似的,任我掘地三尺,就是找不到。”
承颐又问:“既然找不到,你待在瑞士做什么,快回来吧?”
雷嘉言搞神秘:“我待在瑞士,自有待在瑞士的乐趣。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回来。”
承颐大概猜到他在那边是什么事,忍不住提醒:“有些事适可而止啊,小心玩火自焚。”
雷嘉言不以为意:“什么玩火自焚,你别诅咒我好不好?等事情处理了,我带你过来玩玩,保你欲罢不能。”
承颐轻哼一声:“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爱不爱柏玉玲?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自始至终从一而终吗?”
雷嘉言笑得鸡贼:“华大公子,你简直迂腐得可笑。爱一个人,分为灵魂和肉体。灵魂是超越肉体的知道吗,肉体陨灭了,灵魂永远都在。我和玲玲,前期是肉体的互相吸引,到了现在,已经上升到灵魂的契合。就像你对萧北鸢,哪怕她跟了雷凌,你也没要嫌弃她,反而爱她爱得要死要活,一样的道理是不是?”
承颐心里微微一动:“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雷嘉言哈哈笑起来:“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直接把人上了,囚禁起来,把肚子搞大了,她还能跑。母性光辉你知道吗,为了孩子,她绝对会妥协。对了,我要是没猜错,你现在是不是躲在暗处偷窥萧北鸢?一地烟头是不是?承颐,不是我小瞧你,你这样磨磨唧唧的,永远得不到那女人。”
指尖的烟头烫到了手,承颐急忙甩开,不由自主起身:“那我现在上去找她?她要是不想看见我怎么办?”
“我给你的迷药你随身带着吗?”
承颐愣了一下:“带着,你要干什么?”
雷嘉言恨铁不成钢:“干什么?她要是不从,那就用药,怎么用还要我教你么?”
挂断电话,承颐已经走到工作室大厅的玻璃门口。门是锁好的,承颐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看顶上的监控,还有不远处电杆上的几处监控。
内心深处像是有一万头小兽在嘶吼,想要冲破樊笼跳出来,他几乎是想要立刻冲进去,把萧北鸢抱在怀里。
可是仅存的一丝丝理智又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除非他能躲过那几个摄像头。
躲过监控倒是容易,要把萧北鸢弄晕也很容易,甚至想把她囚禁起来也很容易,但是他的最终目的是带着萧北鸢彻底离开这些纷争。
对,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瑞士那边,雷嘉言挂断电话,敲门声响起,他懒洋洋说了句请进。
门打开,蒙托医生带着一群姑娘鱼贯而入。
姑娘们像是提线木偶似的,每个之间的距离都是相同的,就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雷嘉言一个一个扫过去,面色不快,问蒙托医生:“用药量大了点吧?你看看,一个个被你弄得跟僵尸似的,哪还有乐趣?”
蒙托医生一脸生无可恋:“我的爷哟,现在风声那么紧,能搞到这些货色已经不容易,咱们这是在顶风作案啊。”
雷嘉言丝毫不以为意:“顶风作案的事,咱们做得还少么?行了,你把人带出去,清醒了再给我送过来。”
蒙托医生一头冷汗:“我的爷,您要我找和柏小姐有几分相似的人,我给您找了那么多,您到底什么时候才消停?”
雷嘉言白他一眼嫌他多事:“你话怎么那么多呢,玲玲有消息了吗?”
蒙托医生摇头:“还是一样,没有半点踪迹。哎你说这人怎么能凭空消失呢?带走她的人到底想干什么,柏小姐身体那么虚弱,会不会已经……”
“放屁……”雷嘉言一脚踹过来,“你诅咒玲玲死呢?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我……”
“行了行了,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墨迹,不如再去找点好看的姑娘过来。”
蒙托医生头痛不已:“雷,您知道的,这边的领养手续很麻烦,相关部门要对您进行一轮又一轮的调查问询,我怕您没耐心。而且,一旦工作人员发现您的真实意图,您会死得很惨。”
雷嘉言两手一摊:“所以我才要你去办哪。”
“那万一柏小姐知道了呢?”
雷嘉言愣了一下,笑得吊儿郎当的:“她知道了又如何,我都没嫌弃她,她敢嫌弃我?”
蒙托医生耸耸肩,两手一摊,掏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叮嘱道:“这是我专门给您研制的补药,一天一颗,您记得吃。”
话没说完他就溜走了,雷嘉言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什么,捏起药瓶大喊一声:“蒙托,我要弄死你。”
……
医院,林杳从噩梦中醒来,睁开眼就发现面前坐了个人。
看清了是谁,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想要往后缩,奈何身体像是被冻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她惊惧,想要张嘴大喊,却发不出声音。
也特别黑,今晚风有点大,吹得外面的树枝晃啊晃,显得病房里的灯光特别白,衬得面前的人的眼睛特别瘆人。
医生凑过来,翻转手机凑到林杳面前给她看。
看清画面里是郭锦鸿和一个小姑娘在酒店白色的大床上翻滚纠缠,林杳不敢置信,嘴唇哆嗦着,很快连肩膀也抖动起来,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
她死死盯着医生,嘴唇一张一合:你想干什么?
医生看懂了她的口型,收起手机,笑了笑:“不想干什么,我说过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现在,只不过是把你曾经做过的事再做一次而已。”
曾经做过的事情,林杳瞪大眼睛,里面的惊恐特别明显。
医生又笑起来:“我猜,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你在想,我怎么进来的是不是?你还在想,我怎么会有郭锦鸿和别的女人的视频是不是?”
林杳看着外面,为什么这女人能混进来,为什么外面没有警察,为什么外面没有林家人?
“我劝你别看了,没有人会帮你,林家人和姓郭的巴不得你早死呢。至于警察呢,他们最近被夜家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如果你死了,他们正好结案。”
林杳终于冲破钳制住她的那股力,她抬起手,一把抓住医生,另一只手摁了床头的铃,然后发出冲破肺腑的呼喊:“你是王佩枝。”
医生后退一步甩开她,林杳从床上掉下来,夹在手指上的夹子被扯掉,她趴在地上,双眼猩红看着医生:“你是不是……王佩枝?”
铃响起来,医生不慌不忙掏出一支针水,在林杳惊恐万分的神情中,对着她的脖子推进去。
三秒钟不到,林杳失去意识,瘫软在地上。
医生收好东西,冲过去拉开门大喊:“快来人啊,林总出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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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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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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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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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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