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掉了。
易瑧看着他弓起后背在坐椅下摸索,便主动掏出自己兜里的火机。
“要不要借个火?”
唐中逑颓然的直起腰,苦笑的解开中控锁,示意易瑧上副驾。
“我记得,你好像不抽烟吧。”
“禁不住手底下的人都抽,所以经常备着。”
易瑧摆了摆手,示意他只有火机,不抽烟。
唐中逑笑了下,给自己点了一根,吐出满心苦涩道:“我应该是没机会了吧?”
易瑧看了眼车里的装饰。
“没机会了,其实君子不立危墙,你早就该放手了。”
唐中逑眸色越发黯淡,默默抽完一支烟,故做平淡道:“能打听一下是谁吗?”
都说男人了解男人,易瑧想了一下,还是把高瑞安的情况稍微说了说。
当听到其母是福城师范的老师,还曾经是清大毕业的高材生时,唐中逑长吁了口气。
“挺好的,那想必将来会很幸福。”
易瑧明白他的失落和意难平,可这种事真不好劝,只能等某一天,他自己从情伤中走出来。
但不经意的,他想起卜一曾在洗澡的时候哼过的一首歌。
叫什么来着。
有一种爱叫放手——
为爱放弃天长地久——
知道易瑧和唐中逑要聊一会,桑缨便特意去了趟地下室,她要收一份徐九调查好的传真。
里面全是英文没翻译过一个字。
内容是漂亮国的共济会,俗称圆桌骑士,据桑缨所知这个教会成立于上个世纪,刚开始只有四把交椅,后来随着扩张增加到了十二把交椅。
但徐九传来的资料只有四份,分别是奥斯、哈维、罗恩、和布郎宁。
桑缨知道,以徐九现在的能力,能查出四个已经是他的极限了。xǐυmь.℃òm
因为共济会的强大,俗人早已无法想像,它不光屹立在和平发展时期,还稳固在末世。
她和他们打过的交道,从原则上来说,曾经是很多很多的。
更有好几年,还是她的固定雇主。
想从他们手里抢钱,对桑缨来说风险很大,但要三十亿,她就必须要把主意到打到他们身上。
浅略的翻阅完,桑缨就把资料留在的地下室。
平静的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就见易瑧回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跟你诉苦呀?”
易瑧看了看睡着的小樱樱和小闹闹,终于难得放轻松道:“还好,也没跟我诉什么苦,但这次应该是彻底死心了。”
桑缨翻了个白眼:“其实早就该死心,何必还纠缠不休呢。”
回想霍米娜之前说,不要回头,皇冠会掉,这八个字送给老唐再合适不过。
易瑧笑了下:“到底是用过心嘛,情这东西它本来就磨人。”
“说的是哦,那你有没有被情磨过?”桑缨不好怀意的问。
易瑧立马眯起眼,求生欲颇强道:“遇到你之前没有,遇到你之后……呵呵,也算是被你磨得不轻了吧。”
“唏!我可没磨过你,也不知道是谁,被人追到家,还拿着结婚申请。”
易瑧一脸就知道你会提这壶的表情。
“那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你还提。”
桑缨把干毛巾丢给他,自己乖乖坐到床边看帐本,易瑧便轻车熟路的接过,替她擦着湿头发。
漫不经心的,桑缨又道:“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阚姨和村长做媒,你会和叶绣纹在一起吗?”
易瑧皱了下眉,笃定的摇了摇头:“从来没哪么想过。”
“要说没说想过,那叶绣纹怎么说你跟她求过婚。”
不是桑缨要翻旧帐,而是这个事她从来没提,现在随口说说罢了。
但对易瑧来说,他可不敢随便回答,有道是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桑缨会不会埋雷炸他。
所以他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道:“那个时候被舆论所迫,所以随口问了一声,但现在回想,如果能从来,我绝不会开哪个口。”
“为什么?”
“不是一路人啊,就像李月和老唐。”
“嗬,还李月和老唐,他俩曾经可是有过情的。”
易瑧手一顿,全身像炸了毛般的急道:“我可没有,我都说不是那个意思了,我是说不是一路人!!!”
看他语气加强,桑缨哼哼的都不想搭理他,管他啥意思,反正她又不是真想知道,只不过没话找话罢了。
但说起叶绣纹,最后一次见面,她好像是有说自己去了漂亮国。
也不知道这几年,她过得如何,有没有达成她所愿。
与此同时,还没睡的李月陪着高瑞安去了厨房。
两人也没有什么浪漫情节,就是回来的路上,李月听到高瑞安肚子叫了,就想随便煮点冻饺子给他填填。
但高瑞安心里明显是有了她,所以目光总是在追着李月跑。
直到饺子端上桌,他才鼓起勇气。
“你上次说的试试,我有认真想过了,但我不想试。”
李月诧异,看了他足足半分钟,才失笑的低下头,用随意掩盖自己的失落道。
“没事,不想试就不试吧,我……”
“我不想试是想直接结婚。”高瑞安急速打断李月,也不怕语出惊人的一脸严肃。
实际上若仔细观察,就能看到高瑞安红透的耳根了。
可见他的内心,是很不平静的,也生怕自己遭到拒绝。
李月惊呆,半张着红唇,完全说不出话。
直到高瑞安从衣服口袋,摸出一个红绒布的老款首饰盒子,她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高瑞安心砰砰直跳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粉色钻戒。
光彩非常夺目,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我说不想只是试试,而是想和你——直接结婚。”
他把戒子往李月面前推了推,很害怕遭到拒绝的喃喃。
“这是我父亲以前送给我母亲的结婚戒子,年前她把它交给了我,让我送给我将来想要结婚的对象,我看你的手,刚好可以戴,连尺寸都不用改,你……”
“你,你愿意吗?”
求婚来得太突然,李月都懵了,她还以为……以为是不成了呢。
看着戒子,刹那间没来由的心慌,让李月乱成了一只小白兔,六神无主的,立马转身就往外面跑。
而她这一跑,把高瑞安吓得心凉了半截,愣是不知如何自处的,就呆在了原地,并开始疯狂懊恼。
他想,他一定是把李月吓着了。
都怪队里的兄弟瞎出主意,什么直接拿下啊,这下好了,到手的媳妇只怕都要没了。
他怎么这么笨?
会去相信队里的那群,同样没结过婚的脑白干。
而就在这时,易瑧刚好把桑缨的头发擦干,也打算进行下一步时,就听到李月惊慌失措的在外面喊。
“阿缨,你睡了没有?没睡赶紧出来一下。”
桑缨唔了一声,推开易瑧便出了门。
那果断的,好像她和李月才是真爱,男人全特么是多余。
易瑧顿时惆怅的,默默在心里呐喊:什么时候他才能是桑缨心里的——唯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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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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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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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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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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