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若有所思:“还记得你第一次在哪看到廖寡妇吗?”
易瑧摸着下巴:“宾馆门口!”
“你是说?”易瑧眨了一下眼。
桑缨也眨了眼,吐出两个人名:“万永康跟朴安慧?”
四目相对,她和易瑧只感觉不可思议,这分明就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怎么偏偏凑到一起了呢。
但越想又越觉得有可能,从他们的角度来说,万星星是他们的命,不到万念俱灰,确实没那么轻易放弃。
如果是她处在那个位置,肯定也会挺而走险吧。
所以说,这事还没完。
桑缨皱眉:“要不要暗中打听一下?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易瑧沉思:“万永康还在拘留所,心有不甘的只有朴安慧,这样吧,晚上我去找廖寡妇,看看她是不是和朴安慧混到一起了。”
桑缨垂着眼帘没说话,心里却在想你去有什么用,穿着那身制服,就限制了你很多思维,对付廖寡妇这种人,好声好气是没用的。
还不如她偷偷的去。
“你叫上程海,两人好有个伴。”
忙碌了一天,下午又和孩子们跟着伍丽媛学了苏绣,桑缨只感觉累极了,尤其是五个手指头,疼得她不要不要,全是针扎的细孔。
可见学刺绣这种事,她是真没有那种天份了。
“明天小建生日,我去外面逛逛,看有没有做蛋糕的食材。”她随口叮嘱董玉珍,董玉珍就好奇的问:“什么是蛋糕?”
桑缨便笑:“就是一种点水,像老人过寿时的寿桃包一样,但用的食材要讲究。”
董玉珍哦了一声,虽是惊讶桑缨懂得多,但也没多问,只是偷偷想起卜一说的,院长是女超人,这个世上就没有她不懂的。
悄悄出了福利院,桑缨就往宾馆去了。
她不想找廖金花,只想找朴安慧,解决事情嘛,要看就看源头。
反正朴安慧也想见她,只是她一直没给她机会罢了。
想到这,也不是她贬低易瑧做事不讲重点,而是男人不是处理这种事的料,嘴皮子那有女人溜。
他能找廖寡妇防微杜渐,已经是很难得了。
很快,桑缨通过前台知道了朴安慧的房间号,敲了几下门后,手上夹着烟的朴安慧来开门了。
见她来,朴安慧满目惊骇,立马想是不是廖金花成了,但桑缨能这么快想到自己,也是不容小觑。
说起来,这还是她和第一次和桑缨面对面呢。
“久仰!”
桑缨讥笑的一脚踏进门,再轻车熟路的把门带上,有如巡视自己领地般,直接走到沙发,再一屁股坐上去,周身的江湖味,已然盖过了朴安慧。
可脑回路不正常的朴安慧还在想,这有搞头,说明桑缨并不是那么正派的人。
“别东施效颦说什么久仰,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吐出来,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走了半天挺热的,倒杯水吧。”
桑缨翘起二郎脚,闲着也是闲的拿起朴安慧放在茶几上的打火机,就翻转的玩了起来。
ZP这个牌子,到了末世还有,她曾经就有个经典款,用了不知道多少年。
朴安慧惊呆,怎么也没想到,桑缨气场会这么强,这那像个福利院院长?
简直和街头小太妹如出一辙。
口干舌躁下,她被牵着鼻子走了,忙不跌的给她倒了杯水。
“想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
“还文绉绉的,有意思吗?以为自己当了几年情人,就披上龙袍成皇后了?”
桑缨似笑非笑,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朴安慧。
说实话,她长的一般,乍然一眼还不如廖寡妇惊艳,但胜在人家耐看,寻寻常常的五官凑在一起,就仿佛越看越有几分潋滟。
被戳穿的朴安慧变了脸,时青时绿道:“你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什么意思?让廖金花来找我,又鼓动成守海来滋事,不就是想见我一面吗?”
这开门见山的,朴安慧只觉得脑子不够使,倒抽了口气道:“我那不是左请右请都请不动你嘛,若能请动,也不会出此下策。”
行吧,才一句话就诈出来了,桑缨玩味,继续牵着朴安慧鼻子道:“你知道廖金花是什么人吗?”
朴安慧掐了烟头,又忙不跌的抽出新烟含嘴上。
“她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来了。”
“有道理,既然如此咱就不说她,就说你,你知不知道桑正是我什么人?”
吧嗒,朴安慧嘴里的烟都掉了,满目惊骇的看桑缨,然后脑子抽搐的想到,她好像也姓桑,全名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
看她表情桑缨就知道这女人胸大无脑,属于本能做事,又自以为是的人。
“他是我亲大哥,而包养你的大老板……”桑缨故意笑了下,端起水优雅的喝了一口,才缓缓吐道:“别多想,我和大老板不是和你这种关系,正确来说,他在某些事上,只怕还要求助于我,而我和他是平等的。”
最后三个字桑缨咬的很重,也笑得意味深长。
朴安慧急促喘息的懂了,再看桑缨眼里透着深深忌惮和惊恐。
她明白能和大老板平等是什么意思,而她又是什么东西,也清楚明了,就像大老板常说的那句,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
她是玩物!
只有平起平坐的人,才是战友同袍。
至于桑缨也不是吓唬朴安慧,因为她自信将来有一日见着李生,李生也只会把她放到平等位置。
更何况她对李生还有赠茶之宜呢。
“你想要的肾源,绝无可能,小花小伟早就是我心里的亲生孩子,我来就想劝你一句,死心收手,不然,你承担不起任何后果。”
桑缨一字一句的说完,放下把玩的打火机,转拿果盘里的水果刀,就那么轻飘飘的随手一挥。
朴安慧只感觉寒芒从脸边擦身而过,一摄烫卷的长发轻轻地掉到了地上。
“碰”的一声,水果刀力透墙面,再无动静。
吓傻的朴安慧说不出一句话,只敢胆颤心惊的坐在哪,连眼都不会眨的盯着桑缨。
看她如恶魔般的嗜血笑,再看她意兴阑珊的站起来,重新拿着她的打火机来回把玩,朴安慧就从头到脚的全凉了。琇書蛧
“这东西我喜欢,就当你送我的见面礼了,回去好好照顾你的孩子,再替万永康准备个骨灰盒,也算全了你和他的这场缘份,听清楚了吗?”
朴安慧吓得关节僵硬,哽了半天才嗯了一声,直到桑缨走了很久,才全身瘫软的滑到了地上。
她不知道桑缨是不是在吓她,但以她的阅历,桑缨手起刀落时,眼里的杀气是她从未见过的,只怕桑正来了,也会心生凉意。
再想想桑正,那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啊。
不知道替大老板做了多少血腥事。
被骇到的朴安慧彻底死了心,别说再看柜子里的十万现金,就是百万她都不敢再和桑缨面对面。
当晚,朴安慧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就叫了辆面包车回了云乡。
桑缨在宾馆外面的看着,确定方向是花城以外,才施施然然回了福利院。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开玩笑,而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朴安慧不认抬举,还想着要小花小伟的肾,那今晚,她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但如果她能适可而止,也不是不能放她一马。
就像现在这样,各就各位,它不香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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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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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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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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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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