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闻辞后主,不复卧南阳。
杜工部半世颠沛流离,最后在蜀地觅一草堂定居下来,闲来无事便到武侯祠庙拜祭瞻仰,但见庙内壁画调落,松柏森森,庙外空山静寂,阶前草木蔓长,便有感而发,写下这首名垂千古的诗篇:武候庙。
自古英雄相惜。
杜工部一生忧国忧民,到老都未能一展抱负,怀着忧郁的心情凭吊武侯祠,山风呜咽,万木含悲,顿觉往事历历在目,不胜唏嘘。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杜工部一生的梦想便是像诸葛孔明一样,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奈何生不逢时,徒留遗憾。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诸葛孔明的遗憾,也是蜀人的遗憾。
后世也多有诗篇祭奠怀念诸葛武候,盛唐诗人白居易,官至二品,也曾写道:先生晦迹卧山林,三顾那逢圣主寻。鱼到南阳方得水,龙飞天汉便为霖。托孤既尽殷勤礼,报国还倾忠义心。前后出师遗表在,令人一览泪沾襟。
正是有诸多文人墨客著就不朽篇章,后人才越加怀念崇敬诸葛孔明,在蜀地,武候庙多不胜数。
这座武候庙建在这荒野之处,想必是一位极为崇敬诸葛孔明的人出资修建的,也许他是想让诸葛武候长眠于绿水青山中,看看这太平盛世的样子罢。Χiυmъ.cοΜ
凭道路的宽窄便看得出来,这座庙刚修建时不泛游人旅客前来祭拜,只因年久失修,看起来显得荒凉无比。
庙堂不大,院落两重。
前院荒芜,后院却打扫得舒适干净,墙角堆满柴禾,庙檐下的水缸里也挑满了水。
显然是有人看守并居住在这庙里。
庙门半开,轩辕不光方踏入庙门,便听得有人叹道:“唉,你莫非是打算饿死我才肯罢休么?你那见人就赌的毛病,难道就不能暂时改一改?”
语声冰冷,但听语气,说话之人与轩辕不光极为相熟,他说话的时候,多次停顿,中气似有不足。
轩辕不光大笑,拎起手中的酒和烧鸡对着那人晃了晃,说道:“这不是来了么,放心吧,饿不死你。”
随着话音望去,只见庙室内有一个灰衣道人斜卧在一张旧木榻上,他脸色略显苍白,连坐起身来都似已无力,看样子这道人不是受伤就是生病了。
他接过轩辕不光手中的酒食,兀自吃了起来,他吃几口烧鸡,就喝上一大口酒,然后喘几口粗气。
轩辕不光鄙夷的说道:“你慢点吃喝,小心噎死,又没人跟你抢,别整得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灰衣道人冷哼道:”你早在城里吃饱喝足,当然不会抢,你像我一样在此间饿上半天试试……“
轩辕不光挠挠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笑道:”倒是已吃饱喝足了,但我可不是故意耽误回来的时辰,你一定猜不到我在城里遇到了谁?“
”难道你见鬼了?“灰衣道人头也不抬,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差不多,他本来是一个应该早就变成鬼的人,却偏偏好端端的坐在酒楼里喝酒,所以我想不通。“轩辕不光似在故意吊足灰衣道人的胃口。
“哦。”可惜灰衣道人并不上当,只淡淡的哦了一句。
“一批价值十万两黄金的红货,十四名武功不俗的镖师,一夜之间便遭遇不测,镖失人亡,单单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你说奇怪不奇怪?”轩辕不光边说边偷眼瞄向灰衣道人,看他有没有为之动容。
灰衣道上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可吃肉喝酒的动作也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轩辕不光暗笑一声,继续说道:“他看起来像是连醉了好几天的样子,可是在那酒楼上,他要了一壶酒,却一口都没有喝下去,最后还将那壶酒送给一个叫花子……”
轩辕不光故意停下,偷看了一下灰衣道人,见灰衣道人依旧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故意长叹道:“更奇怪的是,那是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叫花子,如此奇怪的两个人,居然会坐在一起喝酒,想不通,想不通呀。”
灰衣道人终于抬眼盯着轩辕不光,板着脸冷冷地说道:“你用不着故意吊我的胃口,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长青镖局新上任的总镖头唐啸天,他该不该死与你有何关系?你又何必拿他来做挡箭牌,我虽然在抱怨你回来得晚,可是我并不生气,因为换作是我出去买酒肉,只怕比你回来得更晚。”
灰衣道人说完,忍不住笑了笑,似乎感觉这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作风,随即又板着脸,不再看轩辕不光一眼。
轩辕不光从灰衣道人手中一把夺走酒坛,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了一气,伸袖在嘴上一抹,满意的打个嗝,笑道:“你为何不问问那个和唐啸天在一起喝酒的叫花子是谁?”
灰衣道人冷笑道:“叫花子就叫花子,难道还会是丐帮帮主不成。”
“他虽然不是丐帮帮主,但其身份地位也比丐帮的帮主低不了多少。”轩辕不光似乎要将灰衣道人的胃口吊到底。
“你爱说不说,我可没兴趣知道。”灰衣道人用力啃下一块烧鸡,然后又用拇指食指捏着鸡肉放在嘴里细嚼。
轩辕不光缓缓踱到灰衣道人身边,也在木榻上坐下,缓缓说道:“这个叫花子本来应该是丐帮的左护法,可是他还有一个更有来头的身份。”
“魏长老?他还有什么身份?”灰衣道人吞下那块烧鸡,终于表现出一点有兴趣的样子来。
“天下第一神偷!”轩辕不光一字一顿的说着。
“噗……”灰衣道人正喝进嘴里的酒一下喷了出来,他回过头瞪着轩辕不光,似乎想知道这人有没有在发疯。
轩辕不光也瞪着他,努力做出一点都没有发疯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良久,灰衣道人似已想明白轩辕不光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司空摘月假扮魏长老正缠着唐啸天?”灰衣道人一脸的不信。
“嗯,如假包换。”轩辕不光点点头笑道。
“可是他为何要假扮魏长老接近唐啸天呢,难道他已发现了什么?”灰衣道人似在自言自语。
“你为何不自己问问他?”轩辕不光神秘一笑。
灰衣道人抬头看了看庭院外,似有不解:“难道他跟着你来了?”
轩辕不光大笑道:“来是来了,只是人家不像我们一样只会喝酒,他可能还喜欢趴在屋檐上喝风。”
“你确定不会看错?”灰衣道人再次确认。
“我连看都没有看,又怎会看错,但我却不会听错,他虽自诩轻功天下第一,奈何我这双耳朵更是天生比常人灵敏百倍,我无须回头,也知道有人在暗中跟踪,除了他,谁又能跟我那么近?”轩辕不光提起自己的耳力,不由得一阵自豪。
庭院外檐上的司空摘月却想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千算万算,竟忘了这一出。
轩辕不光一生嗜赌如命,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普通人能听声辨位也算是厉害,像他这种高手,连骰子的点数都能听得出来。
灰衣道人看着司空摘月藏身之处,冷声道:“既是故人重逢,何不进来喝上一杯?”
“哈哈哈,想不到巴山剑客柳云飞伤重在身还敢以酒待客,佩服佩服……”
话音刚落,还是丐帮装扮的司空摘月已闪身落下,悠然负手立于庭院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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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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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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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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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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