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是这么个道理。
“晚上在我家睡吧,反正家里也是我一个人。”
我租的房子距离蛐蛐儿家不远。本想一个人在房里看看书,但年轻人总是耐不住寂寞,这些天,晚上一般都在蛐蛐儿家睡。
蛐蛐儿家以前也是相当不错,自从在供电局当领导的父亲早逝后,家道中落。三个姐姐早嫁出去了,家里只有老母亲一个人。我从小有认床的毛病,换个地方很难入睡;也不习惯在别人家做客,别扭;尤其和长辈在一起非常拘谨,但没有办法,慢慢长大,走进社会了,必须要适应各种别扭和格格不入。
蛐蛐儿家是那种老式的二层楼,上下共四间房。刚开始在她家的几天,进门我就钻进二楼蛐蛐房间。慢慢熟了,会和蛐蛐妈三个人五毛、一块、一块五的“挖坑”(纸牌游戏),老太太做事风格干净利索,因为经常一个人在家无聊,几天不去,蛐蛐儿妈就让蛐蛐儿喊我过去打牌解闷。
蛐蛐儿是一个天生自带忧郁气质的人,和他一起聊天久了,会感觉压抑。当他用低沉嘶哑的语气缓慢而忧伤的叙述他与一个网友相恋三年时,当他讲述他那些幽远的梦境时,我能感到他内心深处的迷茫。随着时间日久、互相熟稔、了解加深,他慢慢打开心扉。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告诉我他可能是父母从大伯那从小抱来的孩子。
在他父亲病情日渐加重的某天,父亲把他叫到床前想对他说什么,他母亲制止了父亲。平时一些生活细节更加加重了这种怀疑,但只能埋在心底,任由其生根发芽,啮咬着神经。他一直与母亲不怎么和的来,也不怎么吵架,就是不像别的母子那么亲近,他感觉母亲太霸道了,在这个家,他没有地位。父亲去世后,他还小,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悲伤,但多年来那一幕记忆一直在脑海里栩栩如生。他说,在母亲和姐姐们哭泣时,他站在一边,像个局外人,没有眼泪,甚至没有一点失去至亲的悲戚。
“可能是悲痛来的太突然,以致于内心一直拒绝承认父亲去世的事实吧?”我分析道。
也和我说他和王娜,王娜性格开朗,平时像个假小子,与人称兄道弟,和他在一起后,也和同学朋友打打闹闹,不顾及他的感受。虽然不爽,但他又不告诉王娜,只是憋在心里。也许是家庭的原因,太内向,三个姐姐也对自己的影响大,潜移默化让自己变得内敛。
在抱怨王娜时我告诉她:“不爽了直接告诉她你的内心想法,恋人又不是陌生人,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对同一件事想法也肯定各异,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在乎什么?也许人家还以为你不在乎她所以不说呢。”
我知道,每个人都在按自己的想法试图说服别人,甚或以己之力去改变别人,而说服一个人按自己的想法去行事,无疑于说服一颗行星改变轨道运行,习惯的力量太强大了。
人之初,性本懒。没有特殊情况、特殊际遇,人们很难自觉自愿去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是探讨人性的善恶,自己的一些行为在无意识掩盖的真实等等,天马行空乱聊一气。有时候争的面红耳赤,有时候对某一个见解互相又高度认同。聊为人处世,也谈工作以及这份工作的前途。隐隐觉得,这一份工作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是圆了梦想也解决了温饱,还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呢?就这样有的没的,和蛐蛐儿一天天乱扯,两人谈到沉闷、无以为继,谈的压抑了,我会说不聊了不聊了,还是谈谈女人吧。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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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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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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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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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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