祎寒收起手机,眉头打成死结,他叹了口气,“皮升铭,可能不行了。梓瑞一个人在那边守着他,我不放心,得赶紧过去一趟。”
丢下这句话,祎寒就大步去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收拾东西。
我看了房妈妈一眼,赶紧也跟了过去,我跟着他一起上楼,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帮他收拾着东西。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他突然停下手里面的动作,回头认真的看着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你不要着急,应该不会有事吧。”我安慰着他。
忽然家他拉住我的手,“慕琛,你跟我一起去美国吧。”
“我也去吗?”我还真是没有想过要去间傅梓瑞,毕竟我们还真的算是没有见过面。
但是我想着,如果我能见到傅梓瑞,或许就可以大概的了解到,当初是不是真的是她挑拨了我和祎寒之间的关系,害得祎寒不得不为了保护我而折磨我的。
祎寒认真的点了点头,“对啊,你忘了不久前,我才答应你的吗?以后不管去什么地方,都要带着你一起的。”
我坚定的点头,“好,我这就收拾东西。”
他拿出手机给庞卸贾打电话,让他给我再订了一章机票,还有两个小时,航班就要起飞了。
我和祎寒收拾好东西,就告别了房妈妈,让人开车带着我和祎寒直接去了机场。
时间有些匆忙,但是好在都赶上了。
飞机上,祎寒拉住我的手,“到美国时间很长,到梓瑞的时候,差不多正好是中国的夜晚十二点,美国的白天十二点,你可以把在飞机上面的时间,用来当做夜晚用来倒时差。”
“傅先森废话越来越多了,你直接说让我睡觉不就行了吗?”我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淡淡的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去傅梓瑞那里,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期待,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去那里。
“我只是跟你说一些而已,让你不会应为时差而感觉疲累。”他将一件外套盖在我的身上,右手放在我的伸手,将我圈在怀里,然后低下头来,和我的脑袋靠在一起。
我感受到他脸上的温度,突发奇想,忍不住抬头在他的脸颊上面亲了一口,他坐起身看着我,轻轻一笑,然后就俯身在我的嘴唇上面深深的吻了下来。
最后我们相视一笑。
我重新靠在他的肩膀上面,“祎寒,这些年皮升铭的情况特别不好吗?”
祎寒嗯了一声,“他比起其他同样的病人来说,病情恶化的要快一些,即使一直有美国最好的医生团队在守在他的身边给他做着治疗,试图控制一下病情,可是他的情况还是越来越糟糕了。”
“前几年的时候,就已经不会走路和站立了,便一直瘫在椅子上,这些年连手指和脖子都不会动了,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吃饭,全都是靠的药物和喂一些流食勉强维持到现在的。这些天,他连理解能力都已经在急速下降了。”祎寒轻轻的说着,声音里面透着难过。
“刚才梓瑞打电话来说,本来他和往常一样睡觉睡着了,可是叫他起床的时候,就再也起不来了。梓瑞叫来了医生,医生看了之后说,皮升铭已经彻底的失去意识了,身体的各个器官甚至是大脑和神经,细胞等等所有具有生命力的东西,此刻都正在逐渐的消退意识和运转能力,所以,皮升铭不会再醒来了,这是他的最后的几天了,等到体内的机能全部停止工作,他就会彻底的死去。”
我深吸了口气,“这样等待死亡,太痛苦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哪种死法比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失去生命力,却不能言语,不能选择,什么都不能做,除了感受着被恐惧包围的痛苦和感受着被分离前不能留下一句话的痛苦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的这种死亡方法更加痛苦了。”
“嗯,生命有的时候真的很脆弱,‘失去’这个词真的太过可怕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抱的更加紧了一些,好像生怕会失去我一般。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祎寒,那皮升铭要是真的死了,梓瑞怎么办?”
祎寒低头看着我,他想了想之后,还是摇头了,“我无法相像,或许她会崩溃吧……这十多年来,即使皮升铭一天不如一天,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废人,梓瑞还是不离不弃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只是希望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如果到最后,连陪伴都不行了,如果她再也不能看见皮升铭,我真的不能相像,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好的劝劝她了。”
我点点头,“嗯,我跟你一起陪着她。”
祎寒温柔的看着我,轻抚我的头发,将我紧紧的拥入怀中。
我靠在他的怀抱里面,脑海里面在不停的想象着见到傅梓瑞和皮升铭之后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就这样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和祎寒的姿势一点儿也没有改变,我们的手还是紧紧的牵在一起,而他的右手还是放在我的伸手,托着我的脑袋。
“醒了?”他微微侧身,低头看着我还有些迷糊的睡脸,笑了,“有你在身边,总是能让我觉得幸福和满足,傅太太,你脸上的红晕真的是太萌了,不要怪我把持不住。”
我无辜的眨巴着眼睛,他就俯身吻了下来。
本来这一觉就睡得很暖和,也难怪脸会泛红,这会儿,他温热的嘴唇碰到我,我看着他眼睛,更加了温暖了。我忍不住抬起手仔细的触摸着他的脸庞,恨不得将他脸上的每一根汗毛都仔细的感受一番。www.xiumb.com
我离开他的嘴唇,“傅先生,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的好看和迷人?我每次看到你的脸,都还有着和你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心跳感,只不过更多了一份温暖和幸福。”
他握住我的手,温柔的笑着,“因为经年累月,我爱你如初。”
“到纽约还有两个小时,我叫了餐,马上就会送过来,饿了吧?是不是又饿又累?”他拨弄着我的头发。
我嘻嘻一笑,伸了个懒腰,“有傅先生在,我才不担心自己会累死和饿死呢。”
“嗯……那倒是,我呀,生怕慕琛跟着我受了委屈。”,饭送过来,他为我打开,又给了我筷子。
下了飞机,外面的环境焕然一新,外面的温度很低,祎寒第一时间为我把外套的拉链拉了上来,我的左手插在口袋里面,右手牵着他的手,他和我十指紧扣,然后放进了他的口袋里面。
他牵着出了机场,打了一辆车,用流利的英语说了傅梓瑞家的地址。
祎寒的英语口语非常棒,他用英语演讲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必国外的演说家差,好像自己就是个老外一样。
下了飞机之后的路程倒是很短,大约二十分钟,车子就停了下来。
祎寒站在门外按了门铃,有个中国的大妈走过来,对祎寒轻轻颔首就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到了屋子里面,我和祎寒纷纷脱下外套,祎寒把东西给了她,“王妈,给我们收拾一间房间出来,我们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好的傅先森,您放心吧。”王妈笑脸盈盈的接过了我们的外套和我箱子。
“梓瑞在皮升铭的房间里面吗?”祎寒问。
王妈叹了口气,点点头,“是啊,梓瑞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你顺便让厨房把饭菜热一下,一会儿送到皮升铭的房间里面去。”说完,祎寒牵着我的手,往楼上走去。
走到房间门口,祎寒轻轻的敲了敲门,片刻之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瞬间门被打开了,一个充满气质的女人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美丽大方,只不过,此刻看起来被憔悴占据了多半,红肿的双眼,显然是刚刚哭过的。
她抬眸随意的看了我一眼,目光显得不太欢迎。
转而看向了祎寒,“我以为你是一个人来的。”
“这个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皮升铭,他怎么样了?”祎寒见傅梓瑞没有让我们进去的意思,便问道。
不过傅梓瑞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因为我在场,似乎是不愿意回答。
“姐,她不是外人,她是我这辈子要守护一生的人,她叫沐荿!”祎寒介绍道。
我看了祎寒一眼,他不是说我叫慕琛,反而是说我沐荿,难道真的是因为担心傅梓瑞要伤害我,所以刻意的在隐瞒我的身份吗?可是如果是这样,他还不如不带我过来呢?这样不是更安全吗?
“叫什么?沐荿?”傅梓瑞看着我的五官,严肃的问道。
我点点头,对她微笑,“你好,我是沐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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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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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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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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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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