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几乎每天晚上吃过饭都要人抱着出去走一走才行的,他很喜欢出去玩,很爱热闹,加上翁冠泽是个很稳重让人放心的男人,所以我一口就答应了,“好啊,正好你们帮我带着点点出去转一转玩一玩,这个小家伙,不出去热闹热闹,晚上不肯睡觉的。”
“姐姐,你不跟着一起去啊?”陈世妍拉着我的手问。
“是啊,最近事情越来越多了,我趁着你们出去玩的时间,安安静静的将剩下的两幅画给画出来,给人寄过去。不过你们两个可要小心一点,不许让我的点点出现什么事情啊。”我侧脸看着陈世妍对她叮嘱。
却没有想到在旁边的一棵树下,看见了傅祎寒的车子,他坐在车子里面静静的看着我。
所以刚才我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见我已经看见他了,他干脆从车上下来,从我的手里面接过了点点,我帮陈世妍提着菜。
忘记说了,有了点点之后,翁冠泽帮我开了一家网店,我什么也不会,只能给人画画,加上画画简单方便,不用找货源,所以就做起了这个。
一副八开的素描画,卖两百,尺寸大的,价钱依次往上涨。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生意越来越好了,一天可以成七八个单子,我也就越来越忙了,所以难得让他们帮我带着点点出去转一转,我赶紧把剩下两幅给画完了,给人家邮寄过去。
傅祎寒一如往常,在我这里吃了晚餐,不过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等到天黑才走,而是刚吃完饭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我赶紧洗了碗筷,就等着翁冠泽过来,帮我把点点带出去转一转,不然孩子总是粘着我,我也没有办法画画,自从有了他之后,我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次,甚至大脑一次都没有放松过。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翁冠泽也没有出现过。
这个时候翁冠泽打了电话来,说,公司临时出了点儿事情,可能要在公司里面加班到很晚,所以,今天来不来了了。
我把翁冠泽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陈世妍,她一脸的失望,“好吧,我还想着可以出现玩玩呢。”
“他不来就算了吧,反正点点跟祎寒玩了一天,看样子也有些犯困了,我哄哄或许一会儿就能睡着了,等他睡着了我再画画。”我喃喃的说道。
陈世妍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家里面没零食了,我趁点点现在还没有睡,去超市买点儿水果回来,你看看你还需不需要我帮你带点儿什么吃的用的回来?”m.χIùmЬ.CǒM
我抱着点点在怀抱里面轻轻的晃着了,“不用了,我什么都不需要,哦,你去超市看看婴儿的洗澡液,给点点买一瓶回来,那瓶快用完了。”
“好,那我去了,再有什么需要再跟我打电话吧。”她说着就出了门。
剩下我独自在家里面哄着点点睡觉,果然是今天玩得太累了,没过多久,孩子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我才将他放进了摇篮里面,替他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在身上。
最后,我在他的旁边坐下开始画画,正要开始画的时候,才发现没有素描纸了。
我拍了拍自己脑袋,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可是这两幅画,明天早上就必须要寄出去了。
我赶紧给陈世妍打了电话,却又是在通话中,我又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是在通话中。
算了,她大概又是去那边远一点儿的超市了,等她回来还要好久呢,我也等不了那么久。
想着旁边不远处有个文具店,那里有素描纸,来回也就十分钟吧,不是很远,好在点点睡着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我快点走就是了。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又晃了晃点点,发现他睡的很沉,没有一点儿反应,便赶紧轻手轻脚的出了门,然后又站在门口仔细的听了听,确定没有什么事情,才大胆的离开了。
这是翁冠泽跟我找的一个面积很小的小别墅,独门独户的,不想那种小区房,上下左右都是邻居,我得快一点儿才行。
我一路小跑,买了素描纸,就一路往回跑。
刚刚拐了个弯,就被眼前的一片亮光给吸引住了,我抬头看去,心都被牵到了嗓子眼,我的家,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突然间被大火包围……
火烧的很大,我站在远处还能够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
“点点!”我不顾一切的往家里面冲,不知不觉间,眼睛已经掉了下来。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丢下了手里面的素描纸,就冲进了大伙里面。
里面很快就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我除了能看见熊熊大火就只能看见浓烟。
我一边躲避着被烧毁砸下来的东西,一边爬上楼,往卧室里面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点点的哭声和因为浓烟而发出的咳嗽的声音,他奋力的哭着,听起来痛苦极了。
门被我锁着了,可是现在锁那里却被烧坏了,门却紧闭着,我只能用脚踢了踢门,却毫无动静,可是听着里面宝宝的哭声,我已经着急死了。我只能一边踹门,一边安慰他,“点点,妈妈来了,妈妈马上带你出去,点点别怕……”
我不停的踢着门,可是门却纹丝不动。
我急得直哭,怎么办?怎么办?
“点点!”我只能继续踢门,可是耳边点点的哭声也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只是偶尔才会听见他咳嗽的声音。
我颤抖着身体,深吸一口气,不顾着门上还有着大火。将自己的身体用力的撞在门上。
门终于开了,我推开了门,冲进去,才看见摇篮看已经着了火烧了起来,好在点点还在摇篮里面没有被火烧到,他一直在哭,只是失去了力气,在微微的喘着气。
我知道刚才撞门的时候,身上的薄外套,引了火在身上,此刻我的胳膊上面已经出现了灼痛感。我赶紧将点点抱在怀抱里面,然后拿起旁边的花瓶,将里面的水倒在了身上着火的地方,然后拿毯子盖在点点的身上,准备冲出去。
可当我转身的一瞬间,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被大火包围了,我绝望的站在原地转了一圈,闻着空气里面的浓烟味儿,听着周围大火烧出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心里面害怕极了。
如果傅祎寒在,我们是不是就有活路了?
我听着怀抱里面点点微微的哭声,我可以死,但我的点点一定不能有事啊,我一定不能让他有事。
火再大,也要冲出去。
我深呼吸,抱着点点原路返回,刚要到门口的时候,那扇门突然倒了下来,我赶紧后退了几步,却没有想到旁边的柜子也倒了下来。
这一次,我没能躲过去,我眼睁睁的看着柜子倒下来,只能下意识的将点点紧紧的护在怀里,下一秒,我就被柜子压倒了地上。
我挣扎一下,可这柜子太重了,我根本没有办法带着点点离开。
浓烟呛得多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着,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护住点点,等着他们来救他。
柜子上面火一瞬间就烧到了我的背上,头发上,最后到我的脸上。
我痛苦的直哭,却紧咬着牙,因为我不想让点点听见我的哭声而感到害怕。
我趴在地上,逐渐的失去了意识,但在失去意识之间,我似乎听见了外面消防员的车声,我似乎听见了很多人的嘈杂声。
迷迷糊糊中好像傅祎寒来了,我被人浇灭了火,被傅祎寒抱了出去,他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打在我疼痛的脸上。
我感觉到他在颤抖,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呼吸颤抖着,哭声也颤抖着。
是啊,他在哭,当他将我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哭了,一开始轻微的哽咽着,后来他哽咽的口齿不清的叫着我慕琛。
他抱着我从大火里面出去,他将我放在地上,他嚎啕大哭的像个孩子,对旁边的医生含糊不清的喊着,“你们帮我救她,求求你们帮我救救她。”
他抱着我的手抖得很厉害,我不知道他掉了多少眼泪,我只知道他的眼泪就像下雨一样,一滴一滴的,好多好多,凉凉的,打在我灼痛的脸上,也很舒服。
医护人员在我的身上做着检查,他就紧张的屏住呼吸。
后来,医生说,“生病体征很弱,傅先生,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不,你们一定要给我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我们尽力,先把病人抱上救护车吧。”医生赶紧站起身。
医生说完这句话之后,傅祎寒的眼泪又开始大雨倾盆了,他将我打横抱起一路奔跑,他的喉咙发出很小很小的抽泣声,到最后他终于绷不住,再一次恸哭了起来,他难过又无助的哭着,一路跑,一边说,“怎么办,慕琛,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终于上了救护车,他将我抱在怀里,无论医生要对我做什么,他也不肯将我好好的放在车上,始终紧紧的抱着我,我听见他哭了很久,连嗓子都哑了。
直到快到医院的时候,他抱着我,小声的哭道,“我求求你不要死,慕琛,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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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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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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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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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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