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问左右,“为什么冯大人没来?”
一个书吏起身道:“冯大人刚刚派人送来了信,说是昨晚受了风寒,得了重病,起不来了,请几天假休养。”
万俟卨和罗汝揖闻听此言,对视了一下,万俟卨冷笑道:“罗大人,你怎么看冯大人这个病呢?”
罗汝揖哼了一声,“我看他不是病了,他这是想躲干系故意装病。”
万俟卨问:“那今天还审不审呀?”
罗汝揖摇摇头,“官家的旨意是让咱们三个共审,现在少了一个人,咱们也不审,走,咱们走找秦相去。”
两人让人退了堂,坐着轿子来到秦府,把冯南山因病请假的事向秦桧说了一遍。
秦桧一听,一拍桌子,站起了起来忿忿地骂道:“这个冯南山狡猾得很,他这不是病,是首鼠两端。他不是病了吗?走,我亲自带你们去瞧瞧他的病。”
三个人各自坐着轿子来到冯南山的家。
大着肚子的祝玉儿听说秦桧来了,也不顾避什么嫌疑,出来迎客了,先拜见了秦桧,“奴家拜见秦相爷。”接着又拜了拜万俟卨和罗汝揖,媚眼向万俟卨一闪,甜甜一笑。
因为有秦桧和罗汝揖在场,万俟卨不敢和这个小姨子调情,而是回避着她的目光,正色地问:“妹子,我们听说冯大人病了,这不,秦相爷一听他病了,亲自来看他。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天就病了,什么病呀?”
祝玉儿挑了下眉梢,一脸的不耐烦,“哪个知道,昨天回来时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病成这样,好像活不成了似的。”
说完又挑了万俟卨一眼,似乎是等冯南山一死,马上就要投到姐夫的怀抱似的。
万俟卨没敢接她的眼神,而是看着秦桧,问:“秦相,您觉得……”
秦桧不相信冯南山真病了,他阴恻恻地一笑,“秦某学过几天医,可以给冯大人看看病,走,带我去看看冯大人。”
祝玉儿扭着腰肢带着三个人进了卧室,只见冯南山躺在床上面容枯槁,毫无血色,嘴唇干咧,双目无神,身上盖着三床大被却冷得浑身打颤。
三个人一齐皱了皱眉,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没想到冯南山会在一天之间病成这样,看上去真得快剩下半条命了。
冯南山见秦桧来了,挣扎着要支起身子见礼,可是挣扎了几下也没能坐起来,秦桧一见,摆了摆手,道:“南山呀,你不要起来,我听说你病了,特来看看,你好好躺着,我看看。”
说着秦桧坐在床榻旁拿起冯南山的腕子,两指按在他的脉门上,只感觉到冯南山的脉息若有若无,时快时慢,有时竟然似乎是停下来似的。
秦桧是真的懂得些医术的,从现在的脉相上看这个冯南山还是真得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就在秦桧给冯南山看病时,万俟卨暗中捏了祝玉儿的屁—股一下,祝玉儿一下把他的手打开,这一切全让虚着眼看着的冯南山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得火冒三丈,这才知道这对狗男女原来有这样的苟且行径,一想到祝玉儿腹中的胎儿,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种。
他越想越气,可是,他毕竟是一个极有城府的人,虽说看到了这样的丑事,也并没发作,权当没看见。
秦桧诊完了脉,摇了摇头,“看来南山老弟是真的病了,既然病成这样,就好好在家将息将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带着万俟卨和罗汝揖离开了冯府。
不提冯南山故意把自己搞病了,躲过了再次审问岳飞的差事。
再说,冯南山派去朱仙镇的那个下人星夜兼程来到朱仙镇。
朝廷原来的旨意是让岳家军班师回朝,可是岳飞一起,牛皋马上接到了朝廷发来的新旨意,要他率兵暂在朱仙镇整兵,不得随意乱动,所以岳家军就停在朱仙镇没有动。
那个冯南山派来送信的下人打听到了岳家军兵营的所在,就来了,指名要见岳云并且称自己是冯南山的人,带来了岳大帅的亲笔信。
此时,岳云正和张宪等将领在营中练武。
自从岳飞走后,他们这些人一直惴惴不安地等消息,可是京里什么消息也没有传回来,他们等得无聊就在营中练武。
这时,一个士兵带着冯府的下人来了,说是冯南山派的人来给岳云送的岳大帅的亲笔信。
岳云一听说父亲来了亲笔信,非常高兴,马上打开信读了起来,众将在旁边也跟着看。
只见“岳飞”在信中说:“岳云吾儿见字如面:父奉旨召回杭州,面奏大功,朝廷甚喜,你可同张宪速到京来,听候加官封职,不可退误。”
下边是岳飞的名字。
岳云看完信,很是高兴,又把信递给张宪看,张宪见笔迹的确是岳飞的,也非常高兴,就和岳云一起收拾了行装,骑着马各带着一名随从一路向杭州而来。
二人急行了几日来到杭州,见天色已晚就宿在一间客栈里。
两人刚刚把马匹安顿好,想着去洗一洗,就见外面一下闯进来二十几个官差模样的人,为首的一个高声叫道:“不要走了岳云与张宪?”
那二十几个官差迅速把客栈内所有的人全部看住了,把门口也堵得严严实实。
岳云和张宪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应声道:“我们就是,请问你们是什么人呀?”
为首那人正是罗汝楫,他高声断喝,“我乃大理寺丞罗汝楫,奉旨来拿反贼岳云、张宪,左右!”一挥手,“把他二人给我拿下!”
那二十几个大理寺的衙役各摆刀枪,一拥齐上,不容二人分辩,上前就把岳云和张宪给绑上了。
虽说二人武功高强,可是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这些人是大理寺的人,以为是有什么误会,也没敢反抗,只是挣扎着说:“我二人是岳家军的大将,不是什么反贼,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罗汝楫冷哼一声,“是不是搞错了,用不着在这里说,到大理寺衙门自有人跟你们说,带走。”
罗汝楫把岳云、张宪押到大理寺大牢,让人给他俩换上手铐,脚镣和脚索三大件之后,推推搡搡地送进了号房内。
刚刚又过了一堂的岳飞正无比难受地躺在一个号房的一角,见几个狱卒推着两个大汉进来,那两个大汉高声叫嚷,十分不服。
岳飞听这两大汉的声音十分熟悉,不由得支起身子向外看,似乎是岳飞和张宪,可是他不明白他二人怎么会也到了这里。
他猛地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走到号房门口大声问:“是岳飞和张宪吗?”
岳云和张宪一听岳飞的声音,同时向这边奔了过来,一见岳飞披头散发,满脸污垢,浑身是伤都无比震惊,岳云颤声问:“父帅,您……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在这里呀,您不是……”
岳飞这才看清眼前这二人真的是岳云和张宪,他无比惊讶地问:“孩儿呀,我先问你们,你们二人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出了什么事呀?”
岳云说:“不是父帅您写信让我们来这里!说是官家要给我们加官封职吗?”
岳飞愣住了,“这是哪有的事,我从来就没给你们写过信。”
说到这里,他一下明白了,应该那天他一时情急说了要岳云和张宪来替自己报仇雪恨,惊了那三个主审官。
他们三人就模仿着自己的笔迹以自己的名义写信给岳云、张宪把他们骗了来。
他无奈和悔恨地摇了摇头,“你们呀,是被人骗了,为父从来就没给你们写过信,而且,为父现在已是性命难保,没想到他们这么狠,竟然要斩草除根,我真是后悔,那天……”
说到这里,两行英雄泪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岳飞已经做了好死的准备,可是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和部将受自己的牵连遭受这样的大难。
张宪急了,问:“大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岳飞就把自己来杭州这一路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岳云和张宪二人听岳飞讲到一半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二人都气炸连肝肺,岳云咬牙切齿地骂道:“好哇,朝廷忠奸不分,惨害忠良,爹,咱们反了吧!”xǐυmь.℃òm
后面的几个狱卒上来抓二人,岳云和张宪挥起手上的铁链向他们挥打,把两个最前的狱卒打倒在地,接着又向剩下的几个狱卒冲了过去。
岳飞一见,大喝一声,“你们二人快住手,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许胡来!”
岳云大声道:“爹!我们凭什么受这不白之冤?”
张宪也喊,“大帅,左右不过一死,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拼一个够本儿,拼两个咱们赚一个,拼了!”
岳飞又喝住他们俩,颤声说:“孩子们!我岳飞这一生忠心报国,并无半点儿欺群枉法之处,现在有人血口喷人,我想官家可能还不知道我在此蒙冤受罪,如果官家知道了,定能弄清是非,辩明忠奸。
这样我们三人才能沉冤得雪,重见天口,再出前敌出力报国。如果你们这一反,正中那些贼人的奸计,弄假成真,到时候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为父这一世的英名也将付之东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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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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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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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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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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