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林大人误会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林大人不必当真,丢了就丢了吧,我们还是来说说朱勔的案了。我临来的时候皇上说了,要快快拿出结果出来,不得拖延。”
林冲说:“赵大人,这个案子之前物证已经有了,就是少了人证,不过,现在人证也有了。”
听了这话,徐铸和赵子偁都是一怔,赵子偁忙问:“是谁可以当人证呀?”
“朱勔的贴身管家,也是奉他之命与日本商人高原一郎联手资敌通匪的一个叫宋升的,他愿意上堂作证。”
赵子偁皱着眉头问:“咦,这事儿就怪了。既然这个宋升是朱勔心腹,他怎么会状告他的主子呢?”
林冲就把朱勔如何把宋升推到井里想杀人灭口,宋生死里逃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子偁听罢,看了旁边的徐铸一眼,别有深意地说:“徐大人,你觉得这件事是不是透着蹊跷呀?”
徐铸拱手道:“赵大人,这个宋升我也认识,他的确是朱勔的心腹之人,许多见不得光的事都由他替朱勔,而且我也听说前几天他在朱府里失足落入井中淹死的事,不过他没死,我却不知道。”
林冲说:“现在赵大人来了正好,我们可以现在就审朱勔,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赵子偁和徐铸交换了下眼色,赵子偁点了点头,“那好吧,现在咱们就来审一审这个朱勔。”
林冲马上让一个随从去雪月楼把宋升带过来,徐铸派人把卢宗原和朱胜非两人也叫来一起听审。
安排好了之后,徐铸和赵子偁、林冲一起来到安抚使衙门的大堂之上。
三人经过一番谦让之后,赵子偁坐在正中,林冲和徐铸分坐两侧。
不一会儿的工夫,卢宗原和朱胜非也见了,徐铸又把徐铸赵子偁向他俩做了介绍,两人和赵子偁见了礼后坐在堂下的两把椅子上。
两个衙役把朱勔带到堂上,朱勔并没有看见堂上多了赵子偁,进来之后还像上次那样闭着眼睛,昂然不跪。
徐铸一拍惊堂木,喝道:“朱勔,你上得堂上因何不跪?”
朱勔闭着眼睛冷笑了一声,“朱某乃皇上派到江南的密使,有皇命在身,为什么要跪你们?”
徐铸冷冷一嗤,“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睁开眼睛看看堂上的这位大人是哪个?”
朱勔眼睛微微地睁开一条缝儿,看了堂上的三个人一眼,见到赵子偁坐在堂上时,他心里一震。
他是认识赵子偁的,知道他是龙子龙孙。
徐铸冷冷道:“这位赵大人想必你是认识的,本官还要跟你说,赵大人此次是以皇上特使的身份来的,专门来督办你的案子,你是不是要跪下呀?”
朱勔怔了怔,还是没有跪下。
赵子偁见他还是不跪,有些恼了,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朱勔,本使来江南之后就听说你有东南王之称,想我赵家子孙,没有皇命也不敢称王,你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小小的奴才,
竟然敢飞扬跋扈擅自称王,暗生不臣之心;还有,见了本使不敢不跪拜,你这是藐视皇上,是欺君之罪,你所犯的罪别的且不说,只两项罪名加在一起,你就得被诛灭九族,你知道吗?”
朱勔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赵大人容禀,所谓‘东南王’一事,实在是民间和下面的官员乱喊乱叫的,罪员从来不敢自称什么东南王,更不敢有半分不臣之心,至于说不跪大人,实在是上次受刑不过,现在身上有伤,不能跪拜。”
“哦?上次受刑有伤,这次不能跪拜,怎么现在又能跪拜了呢?”
“这是……这是……这是罪员被赵大人的官威吓得所致。”
“这么说,你本意还是不想跪拜喽?”
朱勔慌忙摆手,“不是,不是,罪员并无此意。”
林冲见赵子偁把案情越审越远,怕他收不住,一拍惊堂木,喝问道:“朱勔刚才几次自称罪员,是认下自己所犯的诸项罪行了吗?”
朱勔一听这话,头一昂,“林大人不要借题发挥,我认下什么罪了?”
林冲冷哼了一声,“罪证都有了,你还敢抵赖!”
“罪证?那是你们私自造下的伪证,就是为了陷害我的,我不认,再说了,自古定罪都是讲人证物证具在,现在就像你们有了物证,没有人证,如何定案?”
林冲诡异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朱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既然你要人证,那我就请一个你非常不想见到的老朋友跟你见见面。”
说罢向堂下喊了一声,“来呀,把宋升带上堂来。”
早就带着宋升等在堂下的花荣和燕青应了一声,把宋升带了上来。wWW.ΧìǔΜЬ.CǒΜ
宋升一上堂就跪倒在地,“草民宋升见过各位大人。”
朱勔一见宋升还活着,吓得面如土色。
林冲问宋升,“宋升,我来问你,你是做什么的?”
“回大人的话,草民以前是在朱勔的府里当管家,专门替他干一些不法之事。”
接着宋升就把朱勔让他做的各种事一件一件地说了出来,件件都说得有根有据。
他讲到一旁,旁边的朱勔已经是汗如雨下了。
等宋升讲完了,他一下瘫软在地。
林冲又问宋升,“宋升,本官再问你,你既是朱勔的心腹之人,为什么要告他呀?”
宋升一抱拳,“大人,小的也是有良心的人,小的也不想做这些事,可这些事都是他逼我做的,我也没办法。前些天,他见大人查他的案子,眼看着要露馅儿了,
为了杀人灭口,他悄悄地把小的推进井里,想害死小的,小的是拼了命才活下来的,所以,小的要把他的丑事全都说出来,让他得到国法的制裁。”
林冲扭脸看了看徐铸和赵子偁,低声问:“两位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两人摇了摇头。
林冲让人给宋升拿过文书让他画了押,然后让他下了堂。
宋升走后,徐铸大声地问:“朱勔,刚才宋升的话你都听到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朱勔知道一旦自己承认了这些罪状,自己必死无疑,而且可能是祸灭九族的大罪,所以,他拼死抵赖,大声地嚷道:“徐大人,林大人,你们这是栽赃,这是栽赃陷害,他所说的事,我一件也没做,我没有让他干那些事,都是他一人所为,与我无关。“
徐铸火了,一拍惊堂木,“朱勔,你好大的胆子,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看来不对你动大刑你是不会招认的,来人呀,给我动大刑!看他招是不招!”
林冲叫了一声,“慢着。徐大人,本官以为对待像朱勔这种无赖猖狂之徒,必须要用特殊的刑罚他才会认罪,否则他是不会认罪的。”
徐铸听出来林冲的话里有话,转脸问道:“林大人有什么高招,请说。”
林冲往堂下看了朱胜非一眼,“朱大人,那日你跟本官说你有专治那些死不肯认罪的高招,不妨拿出来用一用,看看是不是真得像你说得那么好用。”
朱胜非平时就和朱勔不和,现在见林冲给他机会整治一下朱勔,马上站了起来,抱拳拱手道:“林大人,下官是主管刑狱的,只把这件事交给下官,一定让罪员朱勔如实招供。”
林冲笑着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本官就要看看你朱大人的手段了。”
朱胜非向站在旁边的两个衙役一挥手,把他们两个给叫了过来,跟他们耳语了几句,那两个衙役出去了,不大一会儿提着一个铁宠子回来了,铁笼子里有几个饿得乱窜的大老鼠。
另一个衙役端着一个大火盆,火盆上放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板,放在大堂之上。
两个人又上前把朱勔的裤腿给扎起来,腰带解开,把铁笼子的那几个大老鼠放进朱勔的裤裆里,又把腰带给扎上了,又把朱勔的身体抬到铁板之上。
那几只饿急眼的老鼠在朱勔的裤—裆、腿内四处乱咬乱窜,加上下面的火盆的温度极高,烤得它们非常难受、愤怒,不停地在里面撕咬着朱勔。
朱勔被咬得惨叫连连,直蹬腿,可是他一蹬腿脚就踩在已经烧红了的铁板之下,脚上的肉皮顿时烫得滋滋作响,满堂的烤肉味儿
朱勔长这么大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刑罚,简直是让他生不如死。
两旁的衙役都嘿嘿暗笑,徐铸和赵子偁都扭过脸不想看,旁边的卢宗原脸吓得煞白。
过了一会儿,朱勔实在是苦熬不过,尖声叫道:“不要弄了,不要弄了,我招,我招就是了。”
林冲向朱胜非使了个眼色,朱胜非一挥手,那两个衙役把只剩下半条命的朱勔从火盆上抬了下来,又把他裤子里的几只已经吃得满嘴是血的老鼠抓了出来放进铁宠子里,故意放在朱勔的面前。
林冲把自己这些天来所查的朱勔的罪状包括如何陷害张安道的事情一条一条说了出来,朱勔对所有的罪状都供认不讳。
林冲等他把所有的罪都认下了,又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问:“朱勔,这些多事情不会是你一人所为吧,你可有从犯?”
林冲这话就像在大堂上炸响了一声闷雷,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给惊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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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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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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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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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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