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紫薇大喊,“黑狗,黑狗,你醒了?”
林冲忙折回身,见紫薇使劲地摇晃着黑狗的身体。
林冲也以为黑狗并没有死,上前仔细地看,原来黑狗并没有醒过来,只是一只前腿痉挛地动了几下,紫薇以为它又活过来了。
紫薇见黑狗彻底地去了,绝望地摇了摇头,转脸对林冲说:“爷,不如把黑狗就埋在这座庙里吧,也好让他受点佛爷的香火。”
林冲点了点头,觉得紫薇这是个好主意。
这里虽说只是个破庙,但毕竟是佛爷所在之地,早晚说不定香火会重新旺起来。
他抱起黑狗走进院子,见阮氏兄弟,白胜站在那里没走,怒喝道:“你们怎么还不滚,是想再跟我斗一场吗?放心,等爷安葬了我这兄弟,爷一定奉陪到底!”
白胜走过来陪着笑脸说:“林冲哥哥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想留在这里和你相斗,我们是奉了宋江哥哥的将令在此迎候哥哥的。”
原来,前些日子,在林冲和燕青商量了诛杀胡禄信以后,燕青马上给宋江写了封信,让人送回梁山。
他在信中告诉宋江,过些日子自己要和林冲一起上梁山。
宋江接了信大喜,马上派了阮小二等四个人来接林冲和燕青。
四个人刚刚走到这里正巧路遇大雪,他们本来想进这个庙里躲躲风雪,可是当他们看见大殿里有火光,知道里面有人,就起了歹意。
不想,正遇上林冲和燕青。
白胜把事情的原委前后说了一遍,又深深地向林冲鞠了一躬,“哥哥,白胜代几个兄弟向哥哥请罪了。”
阮小二和阮小五也过来向林冲鞠躬请罪。
林冲见他们这样略略地消了点气,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好了,事情已然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你们帮我挖个坑,我把我这兄弟给葬了。”
三人拿着手中的刀开始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挖坑。
因为刚下过雪,地很硬,三个人挖了半天也没挖出多少,林冲有些生气,推开他们,自己拿着那个九环大刀挖了起来。
挖了大半天,终于挖出一个可以葬下黑狗的坑出来。
林冲双手抱着黑狗已经硬了的身体轻轻地放在坑里。
林冲和紫薇一点一点地往上埋土。
林冲边埋土边伤感地说:“黑狗兄弟,我还以为你和我能够长久地相处,没想到你会……唉,既然老天爷不让我们长久相处,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把你葬在这里,愿你能安息。”
埋好了,又拜了三拜。
旁边的燕青、阮氏兄弟和白胜见林冲对一条狗这么义薄云天,心里不由得暗生敬佩之意。
尤其是燕青这一路上他暗中观察,觉得林冲是一个非常有情有义的大哥,一心想与之厚交。
天已经大亮了,燕青走上前扶起林冲,“哥哥,天也亮了,宋江哥哥现在可能正在大寨里急着见哥哥呢,我们走吧。”
林冲点了点头,向着那个小土包洒泪而别。
几个人走了大半天,看见前面有一个大大的湖泊,湖泊边上有一个酒家,酒家的酒旗迎风招展。
燕青小声地对林冲说:“哥哥,我们到了。”
几个人下了马,走进那家酒店。
酒店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客人,柜台后面站着一个长须凤目的汉子,几个人过去和这汉子打招呼。
燕青给林冲介绍,“林哥哥,这位是汗地忽律朱贵哥哥。”
又向朱贵介绍了林冲,两人见了礼。
朱贵叫来小二要给几个人安排酒饭。
燕青说:“哥哥不必麻烦了,公明哥哥还在山寨等着我们呢。”
朱贵笑了笑,“你们来迟了,公明哥哥现在并不在梁山,他带着公孙先生、花荣等几个人扮作客商去曾头市暗察去了,对了,临走时,公明哥哥还亲口叮嘱我,说等林贤弟来了,一定要厚待。”
林冲摆了摆手,“不必了,我现在就想上梁山。”
一旁的阮小七想在这里好好吃一顿酒,见林冲马上要上梁山,有些不高兴,阴阳怪气地说:“急什么急,难道要急着去投胎不成,在这里吃几杯酒能耽误什么大事?
朱贵喝了一声,“小七休得无礼!”
接着转过脸好奇地问:“林贤弟为什么这么急着要上山呀?”
林冲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朱兄,那高俅在山上怎么样了?”
听林冲问高俅,所有的人全愣住了。
朱贵笑着又问:“贤弟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林冲之所以问起高俅是因为他知道将来宋江等人一定是要被招安的,如果现在高俅在山上,高俅又是宋徽宗赵佶的宠臣,如果在这里以释放了他为条件逼高俅促成招安大事,两边再就不用刀兵相见,以死相博了。
可是这个想法事关机密,并不适合跟这些人说,所以,林冲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
朱贵见林冲并不回答他的问题,马上明白林冲不方便在这里说,想了想,说:“本来按晁盖哥哥的意思早就要杀了高俅,可是宋江哥哥一直拦着,要此贼将来会有大用途,还叫人好酒好菜相待,他现在在山上,没出什么事,好好的。”
林冲一直担心这些强盗莽夫杀了高俅坏了他的大事,现在看高俅并没有被杀死,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多亏宋江哥哥有远见,要不然……”
一旁的阮小二冷冷地哼了一声,“有远见,我看这黑三郎这是要投降朝廷!”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着他,阮小二喝道:“老七,怎么这么没规矩,宋江哥哥现在是山寨里坐着第二把交椅,你不可太过放肆!”
阮小七不以为然地瞥了阮小二一眼,“坐着第二把交椅又怎么样,我大哥晁盖还坐着第一把交椅呢。”
阮小二怕自己兄弟又说出什么不敬之词,对朱贵拱手道:“既然林老弟要马上上梁山,我们几个也要上山交令,不如就按林老弟说的,送我们上山。”
朱贵点了点头,从柜台后面拿出一张弓,一壶箭背上,带着众人出了酒店,走到湖边。
朱贵从箭壶里取出一支响箭,张弓搭箭向湖中射去,那箭带着一阵的尖利的啸声飞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对面湖中的一片芦苇里摇出一条快船,很快地就摇到岸边。
朱贵让林冲先上船,接着其它人也一一上了船,朱贵向林冲拱了拱手,又向那划船的小喽罗打了个手势。
小喽罗划着船向湖心而去。
湖面上水雾漫漫,两丈远之外就看不清什么了。
可是,那小喽罗却转车熟路,左拐右拐的,船就来到一处山脚下,泊住了。
几个人下了船。
燕青在前面引着林冲,其它人在后面跟着。
走到半山腰,林冲看见远处是一个大寨,大寨的正当中立着一根大旗杆,旗杆上飘着一面绣着金边的杏黄大族,上面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大寨的门口有十几个小喽啰拿着刀枪在放哨,见众头领来了,有一个小喽啰飞快地向里禀报,其它几个喽啰替他们打开了大门。
几个人走了进去。
以前,林冲读小说,听评书,看电视,都以为水泊梁山的山寨非常得大,可是现在亲眼见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还很陈旧,破败。
一些走来走去的喽罗兵也衣衫褴褛,蔫头搭脑,吊吊歪歪的,不像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的样子,一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林冲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燕青引着林冲等人进了一个大厅。
只见堂上高悬着一片大横匾,上书“聚义厅”三个烫金大字。
横匾下是一幅猛虎下山的画。
画的前面是一把高背椅子,两边也用两把稍稍矮些的椅子。
这三把椅子对面两边排着约二十几把更矮一些的椅子。
燕青先让林冲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回头叫小喽罗问:“报与晁天王说林哥哥上山了,没有?”
小喽罗拱手道:“回燕头领的话,刚刚报了,不过……”小喽罗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往上说。
燕青有些生气,“不过什么?”
“不过,天王现在正在睡觉,我刚刚进去报了,天王说先给林教头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等天王睡醒了再见。”
燕青一听这话,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看了林冲一眼。
阮小七等人听说晁盖现在正在睡觉,不见他们,就各自散去了。
燕青向林冲拱了拱手,“哥哥稍歇,待小乙亲自去请晁天王来见哥哥。”xǐυmь.℃òm
林冲才没心思见那个小小的村委会主任晁盖呢。
他摆了摆手说:“兄弟,既然晁天王现在休息,就不必打扰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先给我这小丫头安排个住处。”
燕青马上点头,“这是自然,山寨里也有女寨的。”说着一挥手让那个小喽罗把紫薇带走了。
林冲又说:“燕青兄弟,我现在想马上去见一下高俅,不知方不方便?”
燕青一脸难色,犹豫了一下问:“哥哥为什么一上山就要去见高俅那老贼呀?”
林冲还没说话,一个锦衣大汉从外边大踏步地走进来,从后面重重地拍了林冲一下,欢喜地叫道:“兄弟,你可想死哥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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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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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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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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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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