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婶,你不用去了,就在家里等我。”我追上了薛三爷。
“三爷,你知道那木楼里的人是怎么死的吗?”我对这事来了兴趣,一晚上死了七个,全都都上吊了,太不正常了,就算是吵架也不可能这样自杀吧?
薛三爷没有说话,带着我穿过一条巷子,有一栋已经塌了半边的土砖屋,在那屋子的门槛上坐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神色呆滞,抬头愣愣的望着天空,嘴中嘀咕着,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她手中拿着一只破碗,拿着一根筷子敲了几下,然后又哭又笑。
“她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薛三爷指着老太太对我说。
“她?难不成她就是那木楼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我仔细打量着老太太,胡言乱语,神志不清。
“她叫四婆,第二天我去她家的时候她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躲在门后面,说什么也不愿意出来,后来出来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薛三爷又点了一根烟。
我愣了愣,明白了薛三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这思维跳跃很大。
我蹲到了老太太面前,叫唤了几声,没应,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
“四婆,抬头看看我。”我左手结了一个法印在四婆肩上拍了拍,低声呼唤着。
四婆安静了下来,低头一脸呆滞的从我面前扫过,然后又开始敲碗。
眉头挑了挑,四婆是真的疯了,我的法印都没用。
“小哥是个有本事的人。”薛三爷望着我的手,笑了笑。
“三爷是说这个吗?”我结了一道法印:“三爷在别的地方也看到有人做这动作吗?”
“我还真看到过一次,我们边走边说。”薛三爷继续向村后走去。
“一下子死了七个,村里谁不害怕啊,于是当时的村长去找了一个高人,我有幸看到过那高人施法,他的手就是捏了小哥那个动作。”
“三爷,那当年那个高人来有没有说些什么?”我急忙追问。
“这个就不清楚了,那人是当时的村长请来的,你得去问他。”薛三爷摇头,又补充了一句:“老村长已经去世了好几年。”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三爷,看你身上的气息你肯定也是走南闯北的人,你觉得那七个人为什么要上吊,而且还是在同一晚上吊?”
“鬼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娘的,他们死了就死了呗,还害得我重病一场,差点就挂了。”薛三爷骂一句。
“小哥,我跟你说啊,你不要看那老太太现在这个样子,她家没出事之前可有钱呢,是村里最富有的一家人,怎么说呢,她那一大家子人每天都可以吃肉,而且还吃肉管饱,可让人羡慕呢。”薛三爷感叹道。
“知道我为啥知道这么清楚吗,因为那时候我还在杀猪,她家的肉每天都是我送的,每天都能吃二十斤肉,他娘的,日子过的真是流油,这家里得多有钱啊,村里谁不羡慕她家。”
“头天下午跟我说让我第二天一大早给她家送一整个猪头,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送去了,我去的时候门没锁就推门进去了,好家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薛三爷回头望着我。
我反应了过来,薛三爷这是在说那年发生的事,于是接了话茬:“看到了什么?”
薛三爷咧嘴笑了起来,用手指了指前面:“已经到地方了。”
我翻了个白眼,有这样吊人胃口的吗?
太特么的……
缺德了。
这么一会功夫薛三爷的脾性我也摸到了一些,他不愿说问他也没用。
到了此时此刻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木楼,木楼前长满了杂草,有人那么高,将大门都给封死了,就只有北边有一条路,是用石头铺的面,前天晚上我就是从北边进村的。
来到石头路上,低头仔细查看,当时那女孩就是落在这个位置。
地面很干净,没有一丝血迹,我又在路边的草丛里找了找,依旧什么发现都没有。
蹲下身来,从石头缝里扣了一些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闻到血腥味。想了想又取了一张符纸,捏了一道法印将符纸向地上丢去,符纸慢慢飘落到了地上,什么变化都没有。
“他奶奶的,这么干净。”我暗骂了一句,抬头发现薛三爷正紧盯着我。
望着薛三爷我眼神微闪,怎么感觉这老大爷看我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啊?
“小哥,你这是在找啥?”薛三爷饶有兴趣的问道。
沉默了两个呼吸,直视薛三爷的目光:“不知道三爷回来有没有听村里人说过,我在前天深夜里路过你们村子,走到这个位置的时候有一个女孩从楼顶坠落了下来,血肉模糊,等我转了一圈回来那女孩的尸体又不见了。”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邪门的事?”薛三爷音调提高了几分,啧啧称奇,望着我:“会不会是小哥你眼花看错了,总不会是有谁来偷尸体吧,按照我的理解遇到这样的事躲还来不及呢。”
我摇了摇头:“找薛香要紧。”
来到木楼大门前,杂草有一人高,从杂草的痕迹来看似乎没有谁从里面走过。
木楼有四层,到处都是被风雨洗涮的痕迹,上面生长着青苔和杂草,不过看起来建的还挺牢固的,这么多年居然都没有要倒塌的痕迹。
“三爷,村里其他人都是住砖瓦房为啥就她家住木楼呢?”我有些好奇。
“这木楼是那家的祖屋,听说那家的祖上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这木楼凉快,又结实,要是我有这样的一栋木楼我也愿意住。”薛三爷砸吧着嘴巴。
“小哥,你看这大门前的草都没有踩过的痕迹,肯定不会有人进去过。”薛三爷回头望着我。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既然来了,我还是想进去看一看,且不说那女孩是从这木楼上坠落的,单凭这木楼七年前一夜之间有七个人上吊死了的这一点就值得我进去瞧瞧。
“我想进去看看。”我与薛三爷对视着。
“成,那就进去看看,我也好多年没进去过了。”薛三爷朝我呵呵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当先向那齐腰深的杂草中钻去。
“三爷,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紧跟在薛三爷背后,别人都对这木楼讳莫如深,不愿靠近这里,薛三爷却没二话毫不犹豫的带我进去,我觉得有些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在家里闲得慌。”薛三爷轻飘飘的来了一句。www.xiumb.com
我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怪,没再说话,好不容易从杂草中钻了出来。
“唔,推开这扇大门就可以进去了。”薛三爷向大门努努嘴。
大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可以打开。
我没有伸手推门,有些迟疑。
“推开啊,你该不会是不敢吧?”薛三爷催促着,看起来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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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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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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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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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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