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吩咐,其中两人上前,用匕首划开束着麻袋的绳子。
闷热的天气,张冬寒却仿佛置身在寒冬腊月,整张脸白的没有血色,她哭叫着直接奔那麻袋扑了上去,却被黑绸衫的男人拦住。
步枭面上的表情越发的残忍狠辣,他缓缓抬步,走到其中一个麻袋前,伸手将里面的人拎了出来,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仔。
被他拎着的小孩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嘴巴上堵着一块白布,闭着眼睛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不要,不要啊——”张冬寒顿时哭了出来。
步枭手中拎着的,正是张冬寒的双胞胎儿子之一,张帆。
“张冬寒,是不是长久以来本少帅给你的印象是个好拿捏的角色?所以你才敢一次又一次的碰触我的底线?”xǐυmь.℃òm
步枭是那种越是愤怒,越是不会大声怒骂的人,当他的声音低沉到一定程度,就说明他已经震怒到极点了。
张冬寒哭着摇头,谁人不知华南步枭是个残忍嗜血的主儿,惹到他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张冬寒早就知道步枭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男人配得上她。
可步枭却对她不屑一顾。
步枭越是漠视于她,她便越是想要得到。
她张冬寒从小到大,要什么得不到,凭什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傅雪现能踩到她的头上,她不甘心啊!
步枭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既然张楚杰不是你的七寸,那么这两个孩子呢!”
如果之前张冬寒真的为了张楚杰交出陆陆的药,那么步枭也没必要为难两个孩子,但很显然,张楚杰在张冬寒面前一文不值,既然这样,就不要怪他加大筹码了。
这也是步枭支走傅雪现的原因。
能找到这两个孩子,还要感谢穆胜男提供的情报。
穆胜男始终没有放弃追查张楚杰的下落,虽然中途几次把人找丢了,但是却阴错阳差的查到了他们把这对双胞胎的孩子既存在了哪。
步枭连夜派人去把孩子带过来,为的就是和张冬寒孤注一掷。
他知道,如果陆陆在这,她是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为难两个孩子的,哪怕是张冬寒的孩子。
陆陆在坚强的外表下,包裹的是一颗柔软的心,这一点,别人看不清楚,步枭却最是懂她。
一旦陆陆表露出任何心软被张冬寒拿捏到,再想要用孩子威胁住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对待敌人,无论是战场上的抑或是生活里的,步枭从来都会将对方的心理分析到极致。
他拎着孩子走到湖边,伸出手,张帆小小的身体就被吊在半空中,只要他松开手,瞬间就会掉进湖里淹死。
张冬寒像是疯了一样,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帆儿——”
“步枭,你还是人吗?他只是一个孩子,大人之间的恩怨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孩子是无辜的啊!”
如果陆陆在场,她的这番哭诉或许还有点意义,但是步枭,从来不都是什么良善之人。
跟他谈无辜?
他的陆陆不无辜吗?
这个四分五裂能者生存的年代,无辜之人太多了,若他各个同情,不如改行去开福利院算了。
步枭眼中上过一道残忍的光,这一刻,为了傅雪现,他宁愿化身修罗。
“张冬寒,我数三个数,交出药,我放你们母子三人离开。”
张冬寒的下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她死死的盯着步枭的手……
“一!”
“二!”
“三!”
“不要——”
眼看着步枭即将松手,张冬寒惊叫出声,她知道,自己再一次栽在步枭的手里。
“药,我给你!”
步枭收回手臂,将孩子甩到一旁,吩咐道:“带上孩子,随着张大小姐去取药。”
“是!”
两个小孩被其中两个黑绸衫的男人扛在肩膀上,另外两个很不客气的站在张冬寒身后伸出手。
“张大小姐,请吧!”
——————
原本晴朗的天气渐渐阴沉起来,傅雪现坐在车里也越发觉得不安。
她有些后悔,不应该让步枭一个人去面对张冬寒。
这个女人对她的恨意蚀骨滔天,摆明了是要她死的,又怎么会轻易的把药交出来。
如今穿越不成,张冬寒手里的药成了救她的唯一希望,步枭深知这一点,救人心切之下一定会被张冬寒牵着鼻子走的。
想到这里,傅雪现立刻吩咐,”调头,回去。”
“六小姐,可师座吩咐……”司机有些为难。
“听我的,调车回去,一切后果由我担着。”
“是!”
与此同时,张冬寒沿着湖边走,她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步枭等人。
她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两个孩子,所谓母子连心,再残忍的女人也舍不得自己的亲骨肉受罪。
“他们……”
“放心,都还活着,但是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就看你的表现了。”步枭冷声。
张冬寒咬着牙,对于她来说,张楚杰这个没用的畜生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张帆和张义,是她十月怀胎剩下来的,她不在乎谁,也不可能不在乎她的孩子。
傅雪现,今天帆儿和义儿所受的罪,我一定会在你身上讨回来。
张冬寒此时的心情和逐渐阴霾的天空一样,几分钟之后,一道闷雷划过天际,闪电乍现,将天空劈成了两半。
转眼间,豆大的雨点落下,张冬寒忍不住抖了抖。
“你究竟把药藏在什么地方了?”步枭厉声。
张冬寒看了看两个孩子,心疼万分。
“不远,就在湖对面的那个榕树下,我把药埋在那里了。”
“张冬寒,我警告你,最好别耍花样。”
张冬寒闻言,眼底阴沉,“我的孩子还在你手里,我能耍什么花样,步枭,你这么对待两个无辜的孩子,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呵……”步枭嗤笑。
“张冬寒,你卑劣无耻,双手沾满鲜血,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几个人绕过湖水,顶着雨,来到对面的岸边。
张冬寒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着岸边的大榕树,“就在这里埋着,你们挖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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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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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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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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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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