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
娄靖嘉见季景言不说话,便催促道。
季景言抿唇,担心自己离开后,小白会发作,半晌才斟酌地开口:“在这里说便好。”
“啧,”娄靖嘉不满地咂嘴,又来到季景言面前,“季景言,离开一会儿你家小白不会有事儿的!”
要不要这么上心啊?
说着,娄靖嘉便要拉着季景言出去。
季景言皱皱眉,这才交代身边的小家伙儿:“小白,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哎呀好了好了,快跟小爷走!”
搞得好像他是什么穷凶极恶,要把两人分开的恶人一般!
带着季景言出了膳厅,娄靖嘉拉着他去了庭院。
庭院很大,娄靖嘉将季景言拉到桃树下,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眼前俊美的男人。
季景言不清楚娄靖嘉为何不说话,只是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有话快说。”
小白那边离不开人的。
娄靖嘉低啧一声,双手环胸,目光却落在了男人修长的脖颈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季景言那凸起的喉结上。
半晌,娄靖嘉开了折扇,却是嗤笑一声,意味不明。
季景言眉头皱得更深:“娄靖嘉。”
“季景言,小爷之前是不是说你完蛋了?”
好像没收到季景言的警告一样,娄靖嘉以扇掩面,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中却满是促狭。
“什么?”季景言蹙眉,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提起这件事。
娄靖嘉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摇着折扇,缓缓道:“看来小爷说得不准确。”
“季景言,你不是完蛋了。”
“你是没救了呀~”
男人的尾音微微上扬,眼中堆满促狭。
季景言实在是懒得跟娄靖嘉绕弯子,面露不耐:“你若是没别的要说的,我要回去了。”
“哎哎哎!你着什么急啊!”
娄靖嘉将季景言重新按在了石凳上,自己也坐下了季景言对面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他。
“看起来,国师大人昨晚春宵一刻呀。”
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季景言冷声:“又胡说什么?”
娄靖嘉手上的折扇都快摇出花来了:“我胡说?国师大人,您要不要先把您喉结上的咬痕处理一下再说?”
“什……”
季景言愣怔一瞬,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垂头,迅速用手去遮盖他的脖颈。
娄靖嘉看在眼里,笑得跟个狐狸似的:“我说季景言,你装得挺好啊。”
“平日里清风朗月,正气凛然的样子,谁成想这一声不吭,直接翻云覆雨,颠鸾倒……”
“娄靖嘉!”
属实是听不下去了,季景言红着脸打断了娄靖嘉没说完的话。
娄靖嘉微微挑眉,勾唇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季景言,跟谁啊?”
“……”
季景言不答,耳尖通红:“一派胡言。”
娄靖嘉附和地点点头:“是是是,小爷一派胡言,那能不能请尊贵的国师大人解释一下,您这喉结上的咬痕是怎么回事?”
季景言涨红了脸,那蒙在眼上的眼纱轻拂,似乎也染了绯红。
“您可别说是什么蚊虫咬的,这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是人咬的!”
娄靖嘉适时开口,截断了季景言的退路。
男人微微蹙眉,那捂着的喉结似乎都滚烫了几分。
没有说话。
半晌。
还是娄靖嘉叹了口气,眉眼间带了几分凉意:“景言,我们认识多久了?”
季景言垂头。
“十多年了吧。”
娄靖嘉算了算,苦笑一声:“是啊,原来都这么久了。”
“我没进京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熟识了,这么长时间,你应当清楚的,这长安城,我没什么在乎的人。”
“若不是我爹要我来长安,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来这天子脚下。”
长安虽好,但是太大了,娄靖嘉不喜欢。
但他爹让他来,他便来了。
这一来,眨眼间便过了许多年。
“景言,你也应当知道,我最了解你,也绝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娄靖嘉轻叹一声,又继续开口:“是……小白吧?”
季景言不答,娄靖嘉便也知道了答案。
这可不太妙。
“季景言,你难道自己没有发现吗?自从小白来国师府后,你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且不说对小白纵容有加,就娄靖嘉对季景言的了解,季景言绝对不会放任这样一只猫妖,一直留在他身边的。
自从得知小白是猫妖后,娄靖嘉便一直觉得——季景言可能被下了妖术。
“小白不会做这种事的。”
几乎是下意识,季景言冷声反驳。
娄靖嘉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景言,你没发现,你太纵容小白了吗?”
“若是哪家千金,甚至是烟花女子,你春宵一刻,我娄靖嘉除了帮你遮掩,绝无二话,但是季景言,你就没想过,小白是在勾引你吗?”
娄靖嘉脸色凝重,语重心长。
他担心,季景言会出什么意外,甚至小白会利用季景言,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想到这里,娄靖嘉的脸色便又沉了几分。
“季景言,若你当真觉得小白是好妖,便放她离开吧,这对你们二人都好。”wWW.ΧìǔΜЬ.CǒΜ
自始至终,季景言的脸色都十分冷沉,听到娄靖嘉最后一句话,季景言抿唇道:“小白,她是来找我报恩的。”
“季景言,你扪心自问,你相信吗?”
娄靖嘉没有季景言聪明。
娄靖嘉都不相信的话,季景言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
——除非,是他自愿相信的。
季景言垂头,声音却格外坚决:“小白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
娄靖嘉听了,都要气笑了:“季景言,你怎么就这么确信小白她不会害你?若是有一天,她当真骗了你,你当如何?”
季景言微微垂头,半晌才闷笑一声,像是无奈,又像是妥协。
“那便骗了吧。”
倘若真的有这么一天,季景言也只道自己信错了。
“娄靖嘉,小白很好。”
虽然总是吵吵闹闹的,总是喜欢捉弄他,总是喜欢挑嘴。
但她也总是喜欢逗他开心,她会牵着他的手走过许多路,会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季景言好看】。
“季景言,”娄靖嘉气得喘了好几口气,才开了折扇叹口气,“你真是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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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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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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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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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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