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这液体还在拉丝......
感觉到手里拉着的小人站在原地不动了,李如兰低头问道:“怎么了?”
谢昀浑身僵直,看着自己的手指哆嗦着说道:“有,有口水......”
李如兰疑惑道:“什么口水?”
谢昀抬头看向李如兰怀里的罪魁祸首,自知理亏的小念念赶紧把脑袋缩回了襁褓中。
她还小嘛,控制不住口水也是很正常的,至于那么大反应嘛!
盛子宜瞟了一眼谢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淡定的拿出一块帕子丢给他。
李如兰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看着谢昀仿佛魔怔了一般拿着手帕疯狂摩擦着自己的脸和手。
“他这是?”
“唉......”盛子宜摇头叹息。
“阿昀以前也是个活泼的性子,自从我兄嫂去世之后便性情大变,还患上了洁症,一丁点的脏污都无法忍受。”
小念念又伸出了自己的小脑袋,原来那家伙是有洁癖啊。
而且是在父母双亡后才有的,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他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原本她觉得自己够惨了,还没出生就没了父母,唯一陪她长大的爷爷也去世了。
可这一次,她头一次觉得有人比她还惨。
爷爷去世的时候,她难过的三天都没有吃饭。
可那家伙同时失去父母,那该有多难过啊。
谢昀仍在那不知疲倦的擦着脸,脸被擦得通红也不停手。
李如兰心疼不已,拉下他拿着帕子的手。
“别再擦了,我去给你打水洗一下。”
谢昀停下擦拭的动作,僵硬的点了点头。
李如兰带着他走进厨房,舀出一瓢水放在了木盆里让他洗脸。
谢昀看着黑不溜秋都包浆了的木盆,又是一个瞳孔地震,不肯下手。
李如兰哭笑不得解释道,“这木盆我们每天都有清洗,不脏的。”
谢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木盆,仿佛在思量哪个更脏。
盛子宜眼里已经有了几分不耐,不悦的唤了一声:“阿昀。”
李如兰赶忙打圆场,“无事无事,既然他不喜欢,那就不用盆洗脸了,我换个......”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谢昀已经将手放进了木盆内面无表情的搓洗着。
见他如此懂事,李如兰眼中又是一抹心疼。
没有爹娘疼爱的孩子,连任性的资格都没有。
等谢昀清洗好手和脸,几人才从厨房里走出来。
院内众人仍在说说笑笑的吃着饭,沈正文见盛子宜来了,连忙招呼她入席。
“多谢邀请,我已经用过饭了。”盛子宜看了一眼席间,婉拒道,“若是有酒,倒还能喝上两杯。”
沈正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宴席简陋,没有备酒,是在下招待不周了。”
说来这次确实是他想的不周到,有宴席没有酒确实是有些遗憾。
他没想到大家都这么热情要给小念念过满月,主要是时间来不及,不然他怎么也要去打点酒来。xǐυmь.℃òm
村子里倒是有一人会酿酒,但是那人的酒只给自己喝,从来不卖人。
“子宜。”李如兰微嗔着看了一眼盛子宜。
她最是了解盛子宜了,盛子宜哪里会喝什么酒。
不过是因为气不过自己之前在沈家吃苦,故意呛声沈正文罢了。
“说好今晚要陪我守夜的,走,我们快进屋吧。”
说着,她就要拉盛子宜入房。
“我家有酒!”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人声。
声音不大,却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盛子宜回头瞧去,见是王延,抿唇轻笑。
“好巧啊,王公子怎么也来了?”
“我,我是路过......”王延有些支支吾吾。
其实自从他知道盛子宜要搬到沈家隔壁之后,他每日都要过来瞧瞧,盼着能见到盛子宜。
今日除夕,别人都在阖家团圆,只有他孑然一身。
他倍感落寞,便出来走走散心。
走着走着,又不自觉走到了盛子宜家门口。
院门紧闭,十分清冷,他还以为今日见不到盛子宜了,然后就看到盛子宜的马车正停在沈家院门前。
“咳咳,”见众人都瞧着自己,王延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家有酒,在这么好的日子里,盛娘子要不要共饮一杯?”
“好啊。”盛子宜的嘴唇微微勾起,“王公子的酒,定然是好酒,我哪儿有推辞的道理。”
“子宜......”李如兰想阻止,被盛子宜一个放心的眼神给打断了。
“今日在你家,又是除夕夜,喝上两杯也无碍。”
有人打趣道:“王大夫的酒只给盛娘子一人喝吗?”
听到有酒喝,程广也馋的不行。
在家中程胜管的严,从不许他们随意喝酒。
更何况王大夫精通酿酒,他早就想尝尝了。
于是他便说道:“王大夫只给盛娘子一人喝怎么行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在这么好的日子里,当然应该大家共饮同乐才对,你们说是不是啊?”
听他这么说,程阔也立马应和道:“是啊是啊!应该共饮同乐才对!”
“那是自然,我家别的不说,就是酒多,今晚定能让大家喝个痛快。”
王延淡然应声,眼神却从未离开过盛子宜。
沈正文没想到王大夫会愿意把平常卖都不愿意卖的酒拿出来给大家喝,面上一喜说道:“多谢王大夫慷慨。”
王延勾唇,“小事而已,就当这酒是我送与沈二哥家小福星满月的贺礼吧,还请来几位乡亲与我一同回去取酒。”
“好,我跟你去取酒!”
“还有我,我也去!”
立马有五六个村民站了起来。
宴席上的气氛一时被推向高潮,众人都有些兴奋。
“太好了,有酒喝了!”
“王大夫的酒,那可是一绝,而且都是他自己酿的,外头想喝都喝不到。”
“是啊是啊,我经过他院外时,总能闻到酒香,那香味直钻到人心里去了。”
盛子宜瞧着王延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心情有些复杂。
不多时,王延几人抱着酒坛子回来了。
酒坛打开,一时间沈家院子里都是酒香味。
小念念使劲吸着鼻子,闻着酒香味。
哇,真的好香啊,没想到这个坏叔叔还会酿酒。
她也好想喝啊呜呜呜......
她最喜欢的有两样东西,一个是肉,一个就是酒了。
因她神兽体质,所以就算喝千杯也不会醉。
这个坏叔叔,说这酒是给她的贺礼,而她却喝不到,太折磨了呜呜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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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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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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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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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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