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一行人回到家后,一个个气的连晚饭都没吃,只顾着坐在屋子里生闷气。

  他们这次什么东西都没捞到不说,还被蜜蜂蛰成这个样子,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沈耀才之前掉进水沟后就回家换了衣服,然后又去山林边缘找了好久的山羊和母鸡。

  只可惜还是没找到,他还想让别人帮他一起找,可这么冷的天没人愿意跟他进山。

  在水沟里受了凉,再加上在山里吹了许久的冷风,此时的他穿了好几年棉袄还是觉得冷,不停地打喷嚏流鼻涕。

  “娘,这次是我们失算了。啊,啊嚏!下,下次你等着,我定要讨回我们该拿的!”

  沈老太想摸摸看自己的脸怎么样了,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嘶~还下次呢,下次你就不怕被蜜蜂蛰了?他们家邪乎的很,俄可不敢再去了。更何况,现在老二跟我们断绝了关系,咱们就算想上门都找不到由头。”

  “阿嚏!”沈耀才吸了吸鼻涕,不赞同的说道,“娘你傻了,咱们大可以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我就不信,他们晚上不睡觉了。”

  “他们家不是还有一只羊吗?到时候我把那只羊偷回来,趁着天还没亮就拿去城里卖掉,神不知鬼不觉,谁也发现不了。”

  “诶?这个办法好!”沈老太抚掌叫道,“吾儿真是聪明,不愧是俄的好大儿。”

  “祖母。”正在这时,沈强生和沈强武走了过来。

  他们俩摸着肚子苦兮兮的说道:“祖母,我们饿了。”

  沈老太掌握着家里的做饭大权,粮食也都放在她的屋子里。

  每次做饭的时候,放多少米都是她说了算。

  只要她不同意做饭,就没有粮食下锅。

  之前钱氏来问她是否要去做饭的时候,她气的说晚上不吃了。

  可大人们还能忍一忍,还在长身体的半大孩子可忍不了。

  沈老太因为沈耀才的那一番话心情好了许多,此时见自己的两个乖孙都来喊饿,顿时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

  于是她立即张罗着喊人去做饭,却迟迟不见有人来。

  “青青呢?那个死丫头去哪儿了?喊做饭怎么还不来?”Χiυmъ.cοΜ

  沈强生和沈强武还有一个妹妹名叫沈青青,今年才十一岁。

  但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小小的她很早就会做家务了,平常家里也都是她做饭。

  “我去喊她!”沈强生自告奋勇去找沈青青。

  他出门走进院子一个矮小的棚屋里,棚屋里只有一张小床,一名小女孩正虚弱的躺在床上。

  “喂!”沈强生踢了踢床头,“整天就知道睡觉,快起床做饭了!”

  “啊?”熟睡中的沈青青被吓了一跳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唯唯诺诺的应声,“哦,好......”

  沈强生听到满意的答案转身离开。

  沈青青撑着身子起床,却差点摔了一跤。

  昨日下雪天气骤然降温,她的棚屋本就不耐寒,再加上被子单薄,她被冻得一夜都没睡着不说,还感染上了风寒。

  即便如此,家中该做的家务她也是必须要做的,不然吃不到饭不说,还会换来一顿打骂。

  沈青青拖着虚弱的身子到厨房拿了一只碗,走进沈老太的房间要米。

  “磨磨蹭蹭的现在才来,真是个没用的赔钱货!”沈老太不满的骂了一句,接过碗摸索着走到床里边的米缸边。

  她打开米缸的盖子,手伸到米缸里面去舀米,却一下舀了个空。

  “咦?这米怎么吃得这样快?”

  沈老太嘟囔了一句,又把手往下伸了伸,可还是舀了个空。

  她这下急了,一下子把碗伸到了米缸底部,发现还是没有米。

  “怎么回事?明明还有那么多的米,都去哪儿了?”沈老太气急败坏的骂道,“是不是你们谁把米偷去卖了?”

  “娘你,啊嚏!你瞎说什么呢?”沈耀才打着喷嚏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们和你一起出去又一块回来,谁有空偷米去卖,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兴许米是被咱们吃完的。”

  虽然他以前确实干过把米偷出去卖钱的事儿,但这次他也确实没干。

  “我不可能记错!”沈老太坚定的说道,“咱们家一缸子米能吃一个月,我这是初十添满的米,怎么可能十六就吃完了。”

  沈耀才撇撇嘴,“那这还能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有别人来咱家偷米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老太听了他的话心里咯噔一声。

  糟了,还真有可能是被偷了!

  沈老太越想越心慌,若不是被偷了,这米还能去哪儿,难道自己长脚跑了不成?

  今天中午做饭的时候,她还记得这缸里还有许多米。

  下午他们一行人都去了沈二家,也不可能是自家人偷的。

  虽然家里还有一个沈青青,但谁也不相信一个整天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小女孩敢偷家里的粮食。

  更何况他们一下午都不在家,沈青青又是个病着的,要真有贼偷偷溜进来,他们也发现不了。

  “快!快去、去看看咱们藏好的粮食还,还在不在!”

  沈老太吓得讲话都有些结巴,那么多粮食,要是被偷了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沈耀才原本没当一回事,可见老娘这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也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他慌慌张张的拿起钥匙去往放粮食的房间,还没进去就看到房门大开着,门上的锁也被撬了。

  走进去一看,房间里面专门用来藏粮食的干草此时都被翻开。

  藏在里面的粮食也早就被人搬空了,地上只剩下几个杂乱的脚步。

  沈耀才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气晕了过去。

  这可是他们这一大家子活命的粮食啊!

  到来年秋收还有八九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当初沈家拿着沈父的抚恤金买了许多良田,再加上撵走了沈正文一大家子后省了不少粮食,所以就算如今是荒年他们也不愁吃喝。

  他们一家积攒了许多粮食,偷偷摸摸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可沈耀才没想到沈正文会把他们家有粮食的消息泄露出去,所以他们一家这段时间以来都不敢随便出门,整天呆在家里守着粮食,就怕有人闻声而来偷粮食。

  可没想到还是没守住粮食,去沈二家那么会儿工夫,家里的粮食就全被偷了。

  沈耀才连滚带爬的回到沈老太的房间,哭丧着脸喊道:“娘!粮食,粮食全没了,这下我们还怎么活啊呜呜呜......”

  “什么?”沈老太气急攻心,经受了一天的打击,这回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沈青青见祖母晕倒,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缩到了墙角。

  她的眼神状似无意的扫向晕在地上的沈老太,嘴角却在发丝的掩藏下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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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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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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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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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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