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生产部的两个课长,及采购部的课长四个人是坐在外围的椅子上,其他中高层都是在会议桌旁的椅子上的。
会议一开始,由财务部中川部长讲了两句客套话,紧接着,大表姐就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上投影仪,开始了讲述七月份公司预实际的情况。
在大表姐半趴着连投影仪的时候,疤脸看到巨大厚实的臀部,心里还有些小激动,这大锅要是崩起来,肯定爽,马力加到一百八都没问题。
但这种胡思乱想也就是十几秒的事,很快地就将目光转移到了新翻译和总经理长野的脸上。
一直听班车上的男同事还有王震说,新来的总经理翻译很漂亮,疤脸来过两次事务所也是路过瞟一眼,没仔细看,也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看。
这次由于角度的关系,算是看得比较清楚。长得确实还不错,就是眼镜度数太大,像个酒瓶子似的。
整个人看起来比较瘦,估计一米七左右,体重不会超过一百斤。看面相,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又想不起来。
最近比较寂寞,看见美女就觉得认识,但除了外表好看外,其实也没有太多吸引他的地方,实际上,在疤脸眼里,还不如看着大表姐实惠呢。
他发现在大表姐汇报时,长野总是时不时地抬眼看大表姐,虽然每次都很短暂,不会超过三秒甚至还不到一秒。
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长野的目光每次抬起来,应该都是落在大表姐的胸部。长野一米五几的身高,瘦的像只猴一般。
坐到高大的椅子上,后背靠着座椅,眼睛看着笔记本。时不时地记录几下,从疤脸的角度看,除了胳膊和头看不见其他地方,显得特别滑稽。
疤脸龌龊地想着,如果长野找个大表姐这样的女人,两个人崩锅时,长野整个人都能钻进钻出的,这一晚上下来顶如不停地在出生,这难道就是在追求长生不老?
如果大表姐喜欢另一种姿势,长野就像是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一样,只有头和脚露在外面,想想就很有意思。
想着那种滑稽的场景,疤脸竟然在那坐着,不由自主地偷笑起来。
“吕桑笑什么呢?”坐在他旁边的,生产部生产计划科的刘科长小声问他。
“哦,没什么,想到早上赶班车遇到一件好笑的事。”疤脸赶忙收回神,注意听着汇报。
“这种会完全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开几次就腻了。”刘科长低着头假装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小声和疤脸说。
“嗯,是挺无聊的。该你们部门了。”这时大表姐的汇报结束了,该生产部了,他也小声提醒刘科长。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主要部门都汇报完了,像品质部这种,在事关钱的会议上,基本属于无关紧要的部门,参不参加都无所谓。
真正的汇报应该是赖部长统一汇报,不过佐佐木跟总经理说了一声,从这个月开始,受入检查课的由吕桑单独汇报。
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赖部长汇报完后,大表姐想提问题,一般每个部门都会被大表姐问到,所以这也不算什么事。
但是佐佐木说,等受入检查课的汇报结束后统一问吧。
疤脸按照资料,将主要内容读了一遍,也就两分钟就读完了,佐佐木示意大表姐可以发问了。
大表姐看着赖部长问道:“赖部长,品质部从五月份开始,在加班费和差旅费方面与预算出入特别大,您能再详细的说明一下吗。
您刚才分析说,五月份开始生产量激增,导致加班增多,品质问题频发,需要派人出差和外出,导致的经费增加,但是对于对策方面说的不是很明白。
以后严格控制是什么意思,就是还能控制,但是现在还没控制住,管理的问题吗?刚才总务人事部也是这样,我现在一并提出。”
这个事情虽然是一件小事,但大表姐的这个问题却是很犀利的。
赖部长回答道:“也不全是管理的问题,但我们的管理中肯定还有值得改善的地方,所以先从自身找原因,发现问题及时解决,我想还是能起到效果的。”
这话明显就是套话,翻译说完后,大表姐看了中川部长一眼,看中川部长没有任何表态,就准备结束这次会议。
这时佐佐木突然说:“我们的吕桑是从财务课调过来的,对财务知识应该更懂,既然有问题让吕桑也说说看,有什么更好的意见。”
疤脸知道,这是佐佐木在考他,如果说的对,那就是让他在几个中高层中间露脸。如果说的不对,就不知道有什么影响了。
估计也没啥大事,自己只不过是个没过试用期的员工,不了解情况也属正常。
他刚要站起来说,长野向他摆了一下手,意思是让他坐着说,于是疤脸就在座位上坐直,说道:
“我刚来公司两个月,很多情况都不熟悉,所以只说一下自己认为有问题的地方,说的不对还望各位领导多多指导。”
疤脸停顿了一下,看佐佐木看着自己,长野用眼神示意继续,看只有赖部长脸色不好看,其他人都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于是接着说:“这个问题,我认为主要出在预算制作阶段,每年的五月到十一月都是生产高峰期。
在这段时间内产量增加了人员没有增加,那加班自然就会增加,差旅费和经费也是同样的道理。
关于对策方面,我觉得现在除了赖部长刚才的对策,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如果想解决只能是在下年度预算时改变一下方法。
不能将一年的数字平均到每个月上,生产淡季和旺季是需要分开计算的。其他的没有了”
疤脸说完,其他人还是面无表情,翻译说完隔了十几秒,佐佐木啪啪啪,给疤脸鼓了几掌。琇書網
说道:“吕桑不愧是懂财务的,我们的预算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这是我的责任,我接受吕桑的建议。”
如果是在国企或者事业单位,听到领导这样说,那疤脸的前途可就暗淡了。
但是日本人就是这样,他们这样说,就是在承认错误,没有一点儿作假的成分。
佐佐木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是大家都知道,这种简单的活,都是各课课长或副部长做,部长有时看也不看。
疤脸能感觉到,赖部长的脸色不好看,他也无所谓,现在看来,他已经完全被佐佐木推到了赖部长的对立面。
疤脸在说话时,他感觉孟翻译的眼睛一直在看自己,很奇怪。
等开完会出去后,他在品质部这边站着,也看到孟翻译时不时地往他这边看。
难道又有一个漂亮妹妹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吗,疤脸在心里自己和自己开着玩笑。
总之他总感觉孟桑不对劲,看来这几天是憋着了,快变成花痴了,有个女的看自己两眼就觉得人家对自己有意思。
做梦也没有这样做的,还是多想想大表姐实惠,那大身坯子多带劲。
下班后,疤脸刚坐上班车孟翻译也上了这个车,公司的班车十二辆,包含市区十二条线路,平时他没见孟翻译坐过这个车。
他正想着,孟桑可能是去亲戚家吧,人家就坐到了他的旁边。
“孟桑好,有约会还是走亲戚?”疤脸也希望有个漂亮妹妹陪自己坐,轻松地打着招呼。
这还是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两人第一次说话。
“嗯。约会去,有人约我吃饭,你一起去吗?”孟桑也看着疤脸,笑着说。紧接着两人就开始聊起来了。
“男的女的,女的就去,男的就不去。”
“我和男的吃,你和女的吃,你去不去。”
“这关系咋这么乱呢,花钱就不去,不花钱就去。”
“我不用花钱,你得花钱。”
“那我不去了。”
“真的?”
“真的。要是给我介绍对象也行。”
“那还是算了吧。”
“你在哪站下?”
“你在哪儿下,我就在哪儿下。”
“嗯。什么意思,像是和我约会一样,咱俩可是刚认识,你可别给我拉仇恨,公司那么多人都盯着你呢,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你还怕这?你不是打架挺厉害的吗?”
“嗯?说得你好像认识我一样。”
“吕家正,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倒是想认识,这不刚开始吗。”
“气死我了。人家都说你挺聪明的一个人,圪洞三中,浩哥,记得不?都是咱俩给送到局子里的,想起来了吗?”
“孟海娇?真的是你,我今天开会时就看你眼熟,但想不起来,和原来相比变化太大了。”
“变漂亮了,还是变丑了。”
“当然变漂亮了,原来是小仙女,现在是大仙女。”
“一听这话夸得就没水平,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那必须的。”
……
疤脸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碰到了自己青春萌动期的梦中情人,现在虽然已经多少年没在梦中出现了。
但是当初,他放弃清华北大,来滨大的目的之一,就是能够与这个梦中情人偶遇。
现在对于孟海娇,疤脸暂时还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作为一种普通朋友看待,因为他现在的审美观变了,他不太喜欢这种太瘦的女的。
其实就是他目前的肉体需求,要比精神需求强烈。说的再直白一些,就是兽性超过了人性。这其实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两人六点下的班车,就近找了个餐馆,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从初中聊到现在。
不知不觉都已经十点了,饭店服务员来问了两次还需要加点儿什么,其实就是催着他们赶快结账走人,两人都没意识到。
最后还是孟海娇的电话响了,是家里人催着让回家,才知道已经十点了,疤脸匆匆结了账,打车送孟海娇回去。
孟海娇家离疤脸的家有六七公里,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区。等疤脸送完人回来后,简单地洗漱一下都十一点多了。
疤脸还处于兴奋状态,真没想到两人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的。让疤脸更觉得奇怪的是,今天晚上竟然没有前几天那样憋得难受。
看来能找个聊得来的人,确实能分散不少精力,让自己的思想更健康。
孟海娇来到滨城后也没留级,直接跟着初三毕业班一起上课。由于教材和教育水平的差距,中考时不是很理想,上的是一个区重点高中。
上高中后,数理化的难度增大,她很快就掉队了,在文理分科时选择了文科。高考发挥还算正常,考上了滨城外国语学院。
这个学校的录取分数在那些年要比滨大低一百分,现在差距可能更大。
但是这种专业学校,就业率却非常高,几乎100%就业,基本上待遇还都不错,专业人才还是比较抢手的。
孟海娇也算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人都没什么见识。他哥当时刚毕业,在京城的一家石油相关的研究所工作,算是这个家里最有见识的一个人。
他们所里经常和阿拉伯人打交道,知道会阿拉伯语的人才很稀缺。他们研究所,有时请个阿拉伯语翻译,都得去外交部或者是京城外院去找,工资给的很高。
孟海娇又比较喜欢学外语,所以极力推荐她学阿拉伯语。等上了大学才知道,这没见识真是害死人。
外院阿拉伯语四个年级四个班,总共一百零八人,包括孟海娇总共两个女的。用孟海娇的话说,梁山好汉还有三个女的呢,她们比母夜叉都稀缺。
因为这种小语种本身需求量小,学的人就少,最主要的是,阿拉伯国家女性地位很低的,女的根本就不接触外人。
所以一般公司也不会请女的来和阿拉伯人对接,男生毕业后非常抢手,完全可以说供不应求。但是女生就比较悲惨了,两个女生最终都没有用专业找工作。
她那个师姐还好一些,考公务员进了外交部,但也不是用阿拉伯语而是用英语。考的是非洲司,当年没多少人报考。
工作也主要是和一些当时局势不稳定的国家打交道,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一般懂行的人都不选。
孟海娇毕业时找工作也比较困难,她也想走师姐的路,但是没那么幸运,最后没考上。
虽然说会说三种外语,但是阿拉伯语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英语这几年的普及率太高,基本上,大学毕业的都会一些。
纯做翻译的工作机会也很渺茫,带一些技术性的,自己又没有竞争力,事务性工作也不好找。
最终在毕业之前,终于用自己的日语,找了一家挺小的日资企业,干了一年,跳到了和疤脸一个公司。
疤脸和孟海娇九月初的第一周,又一起吃了饭,还是没等聊够,家里的电话就打来了。疤脸回到家后才想起来,这两次了,自己还没问人家的个人情况呢,下次一定要问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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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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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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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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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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