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淡颔首,然后扬了扬手,示意他们都可以撤了。
几个特种兵特殊护卫会意,将钥匙交给了唐肃,然后,快速地消失了。
“老爸,你不会把我们家子宜锁在屋子里一整天吧?”小家伙仰着大大圆圆的脑袋有些不满地问道。
男人低头睥睨一眼牵着的小家伙,“……”
然后,径直走到门前,拿起钥匙开锁。
小溪努了努嘴,难怪妈妈会生你的气,你也太野蛮了。
“妈妈。”门一推开,小家伙便习惯性的大叫一起。
沙发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林子宜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努力想要睁开双眼,想要自己从沙发上站起来,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眼皮却沉的跟一座山一样,根本挣不开,更别说撑起自己的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妈妈!”
没有得到林子宜的回应,小溪一下子就有点急了,因为谢晓琳家并不算大,如果林子宜在家里的话,一定是能听到他的声音的。
“林子宜!”xǐυmь.℃òm
小溪急了,唐肃当然就更急了,反手将门关上,大步便往客厅里走。
唐肃人高腿长,几步来到客厅,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的小女人,她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什么也没有盖,一张小脸染满了不正常的绯色,清丽的眉心紧紧地蹙着,长长的睫毛不停地轻颤,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很难受。
“林子宜……”男人的心,一下子就弦到了嗓子眼,箭步便来到了沙发前,“林子宜,你怎么啦?”
“妈妈,你怎么啦?”小溪也发现了林子宜的不正常,赶紧就飞快地迈着两条小短腿飞奔向了沙发前。
男人在沙发前单膝跪下,伸手去抚林子宜的脸,墨色的眸底,一下子就布满了担忧地道,“林子宜,你怎么啦?告诉我!”
“该死!怎么会这么烫。”男人的手一碰到林子宜的脸,便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妈妈怎么啦?她发烧了吗?”小家伙扑了过来,满脸紧张不安地问。
男人点点头,边伸手去将林子宜抱了起来边吩咐身后的李正道,“李正,通知付辛博,让他带齐药和他的医疗团队立刻去小凤峦山。”
“是。”
……
车上,男人一只手紧紧地将林子宜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按着她额头上的冰袋,让冰袋不至于滑下来,脸上和眼底,全是担忧与愧疚。
这个蠢女人,真的蠢到家了,发烧了也不知道打电话,就一个人在家里死扛着,万一他没有带着小溪回去,而谢晓琳今天又不回家,那她怎么办,是不是就躺在沙发上等死。
一想到“死”这一个字,男人的浑身,就不由窜起了一阵冷意。
以前,他从来就不将任何人的生死看在眼里,包括他自己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他会突然害怕怀里的小女人会突然死掉,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爱她宠她的时候,她就消失了。
看着林子宜那因为难受而越蹙越紧的眉心,男人墨色的眸子里,溢出来的是越来越多的紧张与不安,还有自责。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他失去理智地拉着她在浴室冲冷水,她就不会发烧了。
想到这,男人又咬牙切齿,这个蠢女人,难道他今天早上用冷水淋了她,她就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惩罚他么。
这个倔强的蠢女人!
“宝贝……好渴……我好渴……”
睡的迷迷糊糊的林子宜断断续续地呢喃着,虽然此刻的她醒不过来,可是,她却能感觉到,她被抱在了一个温暖舒服的怀抱里,虽然她不确定抱着她的人是谁,但是,却有种熟悉感,还有鼻尖萦绕的味道,这一切,都让她莫名的心安。
小溪坐在男人的身旁,紧紧地握着林子宜的手,细细的眉头,因为担忧而拧成了一团,听到林子宜说口渴,立刻就拿了瓶水拧开送到林子宜的嘴边。
可是,现在的林子宜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无法醒过来,更别说张开嘴喝水。
“妈妈,水!”小家伙担心的不行,“你张嘴,喝呀!”
小溪很想像他生病里林子宜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味他喝水一样喂林子宜,可是,这是车上,哪里有勺子。
正当小家伙伸着小小的手想要去捏住林子宜的下巴将瓶口对准她的嘴巴喂水的时候,唐肃却一把将水瓶从小家伙的手里拿了过去。
“来我喂她喝。”
话落,在小溪诧异的目光下,唐肃仰头自己给自己灌了一口水,然后在小溪完全没有明白过来唐肃这是打算自己喝水还是要喂林子宜喝水的时候,唐肃已经将头压了下来,嘴巴直接对准林子宜的双唇,然后,一点点将水从自己的嘴里渡到林子宜的嘴里。
oh~mygod!
小家伙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双大眼睛瞪的跟两个铜铃似的,原本,这就是大人给大人喂水的方法呀!
前面,正把车开的又快又稳的李正从后视镜里瞥一眼,看到那四片薄唇贴在一起的画面,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立刻收回了视线,继续认真的开车。
男人一点一点将整口水都渡到了林子宜的嘴里后,一抬头,就看到小家伙正一脸探究地打量着他们的样子。
“转过去,不许看!”男人沉声命令。
“哦~”小家伙撇撇嘴,乖乖地转过身去。
“……渴……还要……”尝到了矿泉水甘甜的味道,林子宜又呢喃一声。
男人听着林子宜那软软的呢喃声,唇角,竟然很是满意地勾了勾,仰头又灌了自己一口水,然后再次对准林子宜的双唇,将水一点一点的渡过去。
小家伙偷偷地回头瞄林子宜和唐肃一眼,眼里的担忧,尽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皎洁的亮光。
爸爸妈妈亲亲密密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啦!
……
当唐肃带着林子宜来到小凤峦山别墅的时候,付辛博已经等在大厅里了。
方姨和花姨看到唐肃抱着林子宜回来了,而且后面还跟着小溪,虽然知道林子宜生病了,可是心里,却还是开心的不得了。
看到唐肃抱着林子宜箭步进了大厅,付辛博这才明白,唐肃这么火急火燎地把自己叫到小凤峦山来是为了谁。
只是,付辛博有一点想不通了,这林子宜和唐肃到底什么关系呀?怎么唐肃会这么紧张她?还有,这跟在后面的小男孩不就是上次被唐肃送到医院的那个孩子么,怎么跟唐肃和林子宜在一起?
难道,这孩子是林子宜的儿子?
那为什么唐肃会如此紧张林子宜母子呢?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唐肃对谁如此紧张过,就连唐老爷子生病,唐肃都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愣在那里干嘛,赶紧上来!”
眼角的余光瞥到付辛博仍旧站在大厅里发呆,正抱着林子宜大步往楼上去的唐肃沉声道。
付辛博挑了挑眉梢,停止自己的胡乱猜测,立刻大步跟上,身后的两个小护士也拎着药箱大步跟了过去。
唐肃抱着林子宜大步进了主卧,方姨已经小跑在前面来到床边,为林子宜掀开了被子。
唐肃没有看方姨,只径直大步来到床边,将林子宜轻轻地放在床边的位置躺好,又伸手为她拉过被子,想为她盖好。
可是,林子宜好像是感觉到自己离开了那个温暖又舒服的怀抱,一只小手紧紧地拽着男人衣袖,硬是不肯松手,清丽的眉心也锁的更紧了。
唐肃见林子宜这样,瞬间整颗心都是软的,正好这时,付辛博和两个小护士也已经大步跟了,不想耽误付辛博给林子宜看病的时间,所以,男人强作镇定地沉着脸命令林子宜道,“把手松开。”
昏昏沉沉中的林子宜似乎听到了唐肃那霸道又可恶的命令声,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拽的更紧了。
男人看着林子宜那小脸上的难受,还有隐隐的委屈,墨染的眸色,深了深,伸手将林子宜的小手握进掌心中。
重新感觉到男人的灼热温度,林子宜这才觉得好受了些,渐渐地松开松开了自己紧拽着唐肃衣袖的双手。
“付辛博,你打算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男人握着林子宜的一只小手,看到林子宜乖乖躺好了后,回头一看,便看到付辛博那愣在几步开外,一脸冥思苦想又纠结的样子。
付辛博挑挑眉,从身后护士手里拿过听诊器和温度计,来到床前,无意瞥到唐肃和林子宜十指相扣的两只手,那十指交缠的姿势,太温馨太暧昧,简直就跟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一样,让人想认为他们俩没什么都难。
不过,付辛博也只是看了一眼后,便开始给林子宜做检查,并没有立刻问些什么,做为专业的医生,他懂得轻重。
唐肃紧握着林子宜的手,沉着脸站在一旁,看着付辛博给林子宜检查,付辛博那不紧不慢的样子,实在是让唐肃着急,好看的眉宇,也不禁起拧了起来。
“她到底怎么样?”还没有待付辛博检查完,唐肃便沉着嗓音问道。
付辛博侧头淡淡瞟了唐肃一眼,将他那紧张不安又燥郁的心情,尽收眼底。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一眼之后,付辛博收回视线,继续一边给林子宜检查,一边揶揄地道,“林小姐不过就是因为风寒而引起的高烧而已,你用得着这么紧张么?”
“妈妈一整天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怎么会感染风寒呢?”站在一旁由花姨牵着的小溪不解地问道。
唐肃淡淡斜睨了小家伙一眼,脸色,愈发沉了两分,性感的薄唇紧抿着,没说话。
听到小溪叫林子宜妈妈,付辛博终于落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想,原本,他们真是俩母子。
“医生叔叔,那妈妈要不要打针?”小家伙又一脸担忧地问道。
付辛博给林子宜做完了检查,量完了体温,拿出体温计一看--40.3度,这个温度,确实高的有点吓人。
“烧的挺厉害的,必须得打针。”付辛博看了小溪一眼,然后,径直从小护士手里拿过药箱,给林子宜配药。
等配好了药又回到床边的时候,林子宜的手,还紧唐肃紧紧地握着,付辛博拧着眉看了唐肃一眼,“喂,你这手不松开,我怎么给她打针?”
唐肃如刀锋般的视线朝付辛博扫了过去,不过,却不得不松开了林子宜的手,交给了付辛博,让他给林子宜扎针。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松开,然后,又有凉凉的液体涂在了手背上,紧接着又是被针扎中,林子宜有些不适的从鼻腔里发出一个轻轻的“恩”的抗议的音符来。
“你轻点!”男人几乎是立刻就狠狠剜付辛博一眼,冷声命令。
付辛博回敬了唐肃一眼,没说话,只继续给林子宜把针扎好,心里却在感叹,这个唐肃,对林子宜着火入魔了吧?
小家伙看到林子宜难受,立刻就从另外的一边爬上了床,然后盘着短腿坐在林子宜的身边,握住她的另一只手,细细的眉头,因为心疼,揪成了一团。
“好了,打完这三瓶药水,应该就可以退烧了。”给林子宜扎好了针,看着药水顺利地开始往下滴后,付辛博便退到一旁,开始收拾东西。
“她没有退烧前,你不可以走。”付辛博东西还没有收拾完,某个男人凉凉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过来,霸道的不容置喙。
付辛博回头看唐肃一眼,嘴角抽了抽。
留下来也好,正好他有一堆的疑问想问唐肃。
收拾好了东西,付辛博由花姨带着出去洗手,两个小护士则乖乖地站在卧射里守着,低着头,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付辛博净完了手,便直接去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大阳台上去欣赏小凤峦山黄昏时迷人的景色,花姨给他泡了一壶好茶,放在了由藤条编成了小茶几上。
“她除了感染风寒导致高烧外,还有没有别的问题?”蓦地,身后某个男人又沉又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付辛博看唐肃一眼,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来到藤椅上坐下,顾自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后,才幽幽地开口问道,“唐肃,你跟那个林子宜到底什么关系呀?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唐肃掀起眼皮来淡淡觑了付辛博一眼,来到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下,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这才轻拧着好看的眉宇,凉凉地道,“付辛博,你到底是医生,还是狗仔队的?”
付辛博郁闷,“唐肃,你是有未婚妻的,你总不能瞒着希妍在外面养女人吧?”
唐肃又喝了口茶,看都不看付辛博,只继续凉凉地回答道,“那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付辛博嘴角一抽,唐肃这话时的意思,他就是瞒着安希妍在外面养女人了。
“那你还到底打不打算娶希妍啦?”唐肃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友,安希妍是他姑姑家的表妹,付辛博这个做表哥的,稍微关心一下自己的表妹,也不过份吧。
唐肃再次掀起眼皮,刀锋般的视线扫了付辛博一眼,没答话。
唐肃的那一记刀眼,让付辛博有些不爽,没有一个男人背着自己的未婚妻在外面养女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当然,除了唐肃外。
“据我所知,林子宜是安奕泽的秘书,他对这个小秘书,也特别的喜欢。”付辛博拧着眉头看唐肃,随口道,“你不会是想要跟安奕泽抢女人吧?”
付辛博的话,让唐肃握着茶杯的手,蓦然间就紧了紧,手背上的青筋,也开始隐隐跳动,墨色的浩瀚眸底,更是有一股无法压抑的火苗在窜动。
侧头,唐肃微眯着一双鹰眸,锐利而幽冷的视线落在付辛博的脸上,散发出无限危险气息地道,“林子宜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他拿什么跟我抢。”
啊!
付辛博蓦地瞪大了双眼。
这……这几个意思?
不过,唐肃没等付辛博回过神来,便将手中的茶盏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嗖”一站了起来,转身大步离开了阳台。
等唐肃高大挺拔的身影消息在自己的视线里,付辛博才明白过来唐肃话里的意思。
难道,唐肃真不打算娶安希妍了。
……
唐肃回了主卧,刚吩咐其他的人都退下去,李正便在门口报告,说唐老爷子派了车来接小溪去唐家大宅。
唐肃看着仍旧还守着林子宜的小家伙,点点头道,“去吧,去陪你太爷爷玩会。”
小家伙有些不放心林子宜,抿着唇角道,“那你保证会照顾我们家子宜吗?”
唐肃墨眸一眯,“你信不信你再不走,我现在就扔你出。”
小家伙努着嘴“哼”了一声,一边往床下挪一边抗议道,“你一点都不爱我,妈妈才不会对我这么凶。”
男人瞪着自己儿子那小小的身影,没说话,一直等孩子消失在门口,门被从外面关上,才收回了视线。
看一眼大床上安静地躺着的小女人,她紧蹙的眉心,已经微微松开了些,表情也没那么难受了,看来,是付辛博的药起作用了。
拿着ipad,来到床的另一边,男人径直上了床,然后,紧埃着林子宜靠在床头,一只手将刚才被小溪一直紧紧握着的林子宜的手握进掌心里,另外一只手点开ipad,认真看起了邮件。
林子宜似乎感觉到了身边那充斥着强烈男性荷尔蒙的熟悉气息,脑袋动了动,原本摆在另一侧的脸,侧向了男人的这边,而且,还往男人的腿边蹭了蹭。
男人的身体瞬间紧绷绷,侧头,看着林子宜那染着不正常红晕的一张细腻的巴掌大的小脸,和那白净如瓷的脖颈,男人原本就深邃的眸光,瞬间便更加深沉了几分,喉间一紧,墨色的眸底,隐隐的火焰开始跳动。
这个小妖精,生病了都能这么轻易地让男人心动,更何况是跟整天跟安奕泽在一起,安奕泽对她没有兴趣才怪。
侧手,男人将林子宜的脑袋掰正,不要再蹭着他,否则,他可不敢保证,在她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对她做出些什么来。
虽然林子宜的脸不会再蹭到男人的腿,可是,男人却再没了看邮件的心思,只能将ipad一扔,然后,侧躺了下来,干瞪着林子宜,却什么也干不了。
很快,一瓶药水打完了,唐肃结她换了第二瓶药水。
换完药水后,唐肃伸手探了探林子宜的额头,明显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烫了,她蹙着的眉心,也已经舒展开来了。
侧躺回刚才的位置,男人支着脑袋看着林子宜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一点点地退去,恢复原本的白皙透亮,深沉的眸底,已经燃起火焰。
当药水打完一瓶半的时候,林子宜已经渐渐开始恢复清醒了,那只没有扎着针的手动了动。
有湿湿热热又软绵绵的东西覆在了自己的唇上,她猛然间惊醒过来,挣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男人的俊颜,此刻,他那双深邃的墨眸里,仿佛一个迷人的旋窝般,闪烁着无比诱人的暗芒,仿佛下一秒便要将人吸了进去。
“唐肃……”
经过早上的那一番折腾,此刻,林子宜倒是一点都不慌乱了,不过,却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抵在男人的胸膛,想要去推开压在身上的仿佛巨石般的男人。
可是,不管她多用力都丝毫没有用,男人那霸道而又满是柔情的吻,没几下便将原本就还有些浑浑噩噩地林子宜的理智,全部卷走,抵在男人胸膛上的双手,一下子也忘了动,只睁大双眼看着眼前吻的认真而又专注的男人,任由他卷走自己全部的理智与呼吸。
难得有一次,林子宜能这么乖顺,一点都不反抗,所以,男人吻的愈发的忘情。
大手,再不受控制地探了过来,只是,手才探到林子宜的小手,就发现自己竟然摸到了湿湿凉凉的一片。
那是什么?
男人蓦得清醒过来,一只手微微撑起身子朝林子宜手上望去。
该死!居然走针了,药水全部流了出来,林子宜的手背也肿起了一大块。
即使此刻再不愿意,男人也不得不翻身从林子宜的身上起来,然后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让付辛博进来给林子宜重新扎针。
挂断呼叫之后,男人低头看了看异常狼狈的自己,狠狠瞪了一眼床上睁着双澄亮澄亮的大眼睛,而且一脸无辜的林子宜,转身,大步往浴室走去。
付辛博进来便发生卧室里只有林子宜一个人,那凌乱的床和林子宜红肿的嘴唇,让他一眼便明白过来卧室里刚才发生的是怎样的一幕。
悄无声息地往浴室的方向瞥了一眼,付辛博大步来到了床前,看了看林子宜的手背,直叹息。
知道付辛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的林子宜脸色忽然就如炸开的红云一样,彻底红到了耳根。
付辛博当然不会说林子宜什么,只是让护士重新拿了针头来,默默地重新给林子宜扎好。
这时,唐肃已经冲完了凉水澡,拉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付辛博淡淡地瞥了唐肃一眼,又看着林子宜道,“林小姐,你等下可千万不要乱动了,手臂更加不能用力,要是再走针,手臂再肿起来,会很难看。”
林子宜咬着唇角瞟了一眼穿着个浴袍大步走过来的唐肃,点点头,简直就想挖个洞钻进去。
显然付辛博什么都猜到了,偏偏唐肃这个可恶的家伙却还什么都不避讳,简直太丢脸了。
“记得,对待病人要温柔体贴,不能像禽兽一样粗暴。”付辛博边收拾东西边意有所指地道。
男人的脸色一沉,掀眸觑着付辛博,脸色特别臭地道,“付辛博,那叫做情难自控,不叫禽兽,你懂么?”
付辛博看着某个淡定的出奇的男人,嘴角抽了抽,“对着一个高烧超过40度的病人情难自控,那不叫禽兽叫什么?”
男人的脸色更臭了,“付辛博,今晚你还是陪着我们别走了,要不然我等下又控制不住怎么办?”
林子宜狠狠瞪唐肃一眼,简直想叫他闭嘴!
“别!还有一大堆的病人等着我呢,等她的针打完了,你们俩想怎么着都随意。”
林子宜咬唇,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到底有没有人在意过她的感觉啊!!
把脑袋往被子里一钻,又捂住自己的耳朵,林子宜打算不听为净。
唐肃看一眼钻进被子下面去的小女人,终于闭了嘴,没有再回付辛博什么,只吩咐一边的方姨道,“去准备一些清冷的粥药,等呆会打完了针端上来。”
“是,先生。”方姨点头,又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您和付医生要不要现在下去吃点。”
男人看了眼躲在被子下面的林子宜,知道这会儿她肯定不想让自己呆在房间里,于是点点头,大步出了房间。
听到唐肃和付辛博的脚步朝相继离开了房间,林子宜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整个大脑,却陷入一片混乱的沉思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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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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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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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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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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