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悄悄透过窗户洒落在脸上的时候,艾格隆悄然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他躺在了一张大床上,天鹅绒的床垫极尽酥软,而且,理所当然地,他并非孤身一人。

  怀中的少女正紧紧地和他拥抱着,凌乱的痕迹证明了昨晚又发生了什么。

  “唔……嗯……”

  在无意识的呢喃当中,艾格妮丝脸色微红,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既优雅圣洁,又带着一丝令人难以抗拒的魅惑。

  他看着怀中的艾格妮丝,然后忍不住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而伴随着他的亲吻,艾格妮丝也醒了过来,这时候的她早已经习惯了睁开眼睛之后少年人的存在,她不光没有慌乱,反而也痴迷地看着面前的近在咫尺的少年人,然后同样也献上了香吻。

  她心里清楚,这种“夫妇”一般的生活只是转瞬即逝的泡影,终究她会把一切都还给那个理应拥有他的人,但越是知道这一点,她越是投入其中,如饥似渴地享受着彼此之间的温存。

  在温存好一会儿之后,两个人才拖拖拉拉地起床洗漱,开始新一天的日程。

  和往常一样,在早餐之间的间隙当中,艾格隆一直都在处理从巴黎送过来的文件和信件,他从这些信件当中获取至关重要的信息。

  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时常双宿双飞,没有任何人打搅他们,虽说艾格隆心里觉得太过高调了也不太妥当,会让远在巴黎的特蕾莎产生什么意见,但是他却舍不得这样来之不易的享受,所以在隐隐不安当中继续放飞自我——反正除了特蕾莎之外,旁人也没有办法指责他什么。

  而他和特蕾莎几乎每天一次的通信当中,特蕾莎也从来没有提过艾格妮丝的事情,更没有流露出对此的不满,所以在侥幸心理之下,他就更加有理由当什么都没发生了。

  特蕾莎今天的信件当中,提及到了她的亲弟弟阿尔布雷希特和欧仁亲王的遗孀奥古斯特公主,都相继赶到了巴黎,祝贺他的胜利,并且预备来参加他和特蕾莎的加冕典礼。

  特蕾莎将他们都留在了巴黎并且妥善安置,预计接下来的几个月当中,这些亲戚都会留在巴黎等待自己。

  艾格隆并不打算为他们改变日程,不过他当然非常乐意看到这些亲戚的到来。

  眼下他虽然已经将要走上巅峰,但是毕竟势单力孤,他需要有更多的亲信来帮自己拱卫皇座。

  作为卡尔大公的继承人,阿尔布雷希特王子肯定不会在法国长留,但欧仁亲王的两个儿子在长大成人之后却可以为他所用——而且由于欧仁亲王的名声很好,所以他启用这两个“侄子”的时候,无论是波拿巴家族支持者还是法兰西民族主义者都不会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所以他在给特蕾莎的回信当中,嘱咐特蕾莎要替自己好好招待这些亲戚,同时把其他特蕾莎在信中和自己商量的问题一一做出了解答。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特蕾莎此时还是身怀六甲,所以他在信的末尾,不厌其烦地叮嘱特蕾莎一定要注意多休息保养身体,并且还写上了许多浓情蜜意的情话,讲述着自己在这趟旅途当中遇到的趣事,诉说着自己远游之后对妻儿的思念,盼望着自己能够尽快早日回家,见证夫妇两人第二个孩子的诞生。

  对于已经“久经训练”的艾格隆来说,这种甜言蜜语自然是手到擒来,丝毫不觉得有任何违和感——而且这也不完全是谎言,他确实想念着远在巴黎的妻儿,只不过没有那么夸张而已。

  在写好回信之后,艾格隆悠然将信塞进了信封然后封上蜡泥,然后转手交给了身旁的侍从,侍从拿过信件之后立刻离开的房间,接下来他的回信将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巴黎供特蕾莎阅览。

  在他写回信的时候,艾格妮丝坐在他的旁边默默享用着早餐,脸上却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和紧张,虽然特蕾莎本人没有出现在这里,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却让她有些如坐针毡,仿佛自己眼下所坐的位置是偷来的一样。

  好在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用完早餐之后,两个人又可以开始今天预定的日程了。

  今天他们将在市长的陪同下,一起去拜访市内的居民。

  里尔是法兰西东北的核心城市,经济实力自然非常强大,城市内不光有发达的纺织工厂和冶金工厂,还有一所在本地颇为有名的大学,

  从北到西,围绕着市中心广场以及大道一带,是里尔的富人区,也是艾格隆和艾格妮丝所下榻的地方。那些精心修建的宅邸建筑虽然不如巴黎那样奢华阔气,但也同样花费不菲而且造型优美,它们是整个城市的骄傲和精华所在。

  但是,在市内与富人区仅仅几条街之隔的城东区贫民窟,景象就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奢华气派的高楼豪宅,没有宽阔的街道,也没有各种雕塑和艺术造物,更没有衣冠楚楚的贵族富商,它所拥有的只有挤在一团看不出任何特色的民居,还有狭小拥挤、污水横流的小巷和死胡同。到处密布着脏污痕迹和布满青苔的砖墙。

  这里的居民们,要么此时在各处工厂当中充当苦工,要么游荡在街上无所事事,而他们的脸上都只有饱经折磨之后漠不关心的死灰色,因为长时期的饥饿和营养不良而显得额头突出,显现出一种怪模怪样来。

  哪怕以这个年代的情况来看,这些赤贫者的生活品质也是十分贫苦的——根据统计,在1830年左右,里昂的十万居民当中,有几千户陷于赤贫的底层市民们因为没有住房而只能在地窖当中栖身,而这些地窖阴冷潮湿又不通风,因此在寒冷的冬天和初春季节根本就没有御寒作用,因此每到冬天都会有不少人冻死。

  即使有一份工作,能够购买燃料逃脱冻死的厄运,那也不过是让死神稍微动作慢点罢了,这些工人们在纺织作坊里工作,充当挡车工、织布工和纺纱工,他们没有工会保护,也没有任何劳资议价权,只能领到堪堪维持一家人生命的微薄薪水,而为了得到这些薪水,他们每天付出的代价就是工作十五到十六个小时,一个月顶多也只能休息一两天。

  在这种“磨损”,这些工人们的生命出奇得短暂,往往三十岁左右就会结束他们的一生。

  繁重的劳动、贫穷而且绝望的处境宛如沼泽,吞噬了生命,而且毫无挣脱的希望,相比之下,哪怕是战争最危险的时段,死亡率也未必比得上这种和平的贫穷时光。

  当然,这绝不是里昂一个地方的问题,也不是法国一国的问题,整个欧洲在进入工业化初期阶段,都出现着“城市里拥挤着大量赤贫阶级”的问题。

  面对着这种悲惨的景象,西欧的政治家们都为之忧心忡忡,不过政治家们关心的重点并不是如何挽救他们的悲惨生活,而是担心这些陷于赤贫的劳动阶级起而造反并且推翻现行秩序。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政治家们最终形成了两个方案:第一方案是严刑峻法,通过极为严格的法律来恐吓底层,穷人稍有犯罪就会被判重型或者苦役;英国人还在1834年通过了《新济贫法》,将寻求社会救济的穷人塞进劳动教养院隔离,用繁重的劳动来防止他们“危害社会”。xǐυmь.℃òm

  第二方案就是大力扩张殖民地,然后将他们眼中“多余”的贫民直接流放到殖民地当中。这个年代的“开拓殖民”绝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因为气候和水土不服,再加上政府疏于管理,所以这种强制移民的死亡率极高,不过对政府来说这反正都一样,只要自己面临的压力减轻了就行。

  相对于冷酷无情的政治家们,一些社会活动家倒是慈悲很多,不少人荡尽家财建立社区,希望以自己的方法来带动赤贫阶级,帮助他们脱贫致富,不过他们大多数人的努力都失败了,被当成了“空想社会主义实验”;而另外一个英国人马尔萨斯则直接很多,他认为人口过度繁衍会挤占社会资源造成饥荒,而他的支持者们则更进一步,认为赤贫阶级的无限繁衍会带来“过剩人口”,进而摧毁社会秩序,所以应该想方设法帮助底层节育。

  总之,在这个生产力开始飞跃、现代道德却还没有成型的年代,社会文化对底层冷酷无情,哪怕一个人因为贫苦因而冻饿致死也会被视作天经地义;正因为如此,为了寻求精神慰藉和社会救济,在陷入赤贫的劳工阶层当中,宗教热情反而重新高涨了起来,因为教会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基层组织力,还能够对教友们进行最低限度的救济。

  所以,在启蒙时代被嘲笑、被蔑视的基督教,在这个时候又悄然重新占据了人们的心灵,保守主义重新回潮,对于这些被社会抛弃、压榨的人们来说,这是他们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而欧洲各国的统治阶层们也非常乐于看到这种思潮,因为宗教天然就是统治者的合作者,是缓和社会矛盾的利器,所以各国政府和教会的联系又重新变得紧密起来,就连法国在19世纪的时候也多次颁布法律,允许教会人士来承担公立教育,直到19世纪末期的第三共和国才终于实现了政教分离。

  在艾格隆提出想要去东城区巡视的时候,市长最初是反对的,因为他不想让陛下看到自己治下的城市的负面形象,也担心有什么人会借机在陛下面前“抹黑”自己。

  然而在艾格隆坚持之下,他也不得不顺从了陛下的愿望,于是在他的陪同之下,艾格隆这一行人就一起穿过了各处的街道,来到了东城区当中。

  为了担心有人闹事,市长事前也发布了通告,在陛下巡视时,整个城区内的所有工厂放假一天,之后还将会免费给居民们赠送面包和糕点,而这项奖励,比罗马王本身更加能够挑起居民们的欢心。

  虽然已经轻装简从了,但是在卫兵、警察和官员们的簇拥之下,这一支巡视队伍仍旧排场浩大,而相比于在市政厅和富人区受到的热烈欢迎,此刻迎接艾格隆一行人的居民虽然多,但都只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远远旁观,并没有对少年人展现出热情的期待。

  对他们来说,无论谁坐在了王位上,都不会给他们艰苦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所以只是为了面包和糕点的份上看个热闹而已。

  艾格隆和艾格妮丝就穿梭于巷道当中,因为过于狭窄所以他们无法乘坐马车,只能步行前行。虽说他们所经过的路面在他们巡视之前就已经被人紧急清理打扫过,但是艾格妮丝的鞋子和裙角,不可避免地还是沾上了不少泥尘。

  不过,比起泥尘的脏污,艾格妮丝更加震惊于自己眼前所看到的种种景象。

  她不是活在真空当中的大小姐,当然也见过巴黎下层市民和劳工阶层的贫穷,但是这里的赤贫景象仍旧让她大感震撼。

  而这种震撼,和她最近所过着的锦衣玉食的日子,简直形成了惊人的反差和讽刺。

  “上帝啊,我随手收下的一件珠宝,就足够多少人衣食无忧了,可这么多人却还在受苦……这真的不公平。”她靠在了艾格隆的身边,然后喃喃自语。

  艾格妮丝的震惊和怜悯,都没有出乎艾格隆的预料,他只是轻轻地挽着艾格妮丝的手,帮助她恢复镇定。“的确不公平,但这不是你造成的,不要内疚,艾格妮丝。”

  “陛下,难道我们不应该为此做点什么吗?”又走了片刻之后,艾格妮丝终于忍不住再问他。

  “我当然必须做点什么。”艾格隆小声回答。“过去的贫穷和痛苦与我无关,而从现在开始,所有的贫困、痛苦都必须由我来负责了,如果我不做点什么,那么我迟早就将会被烈火焚身,人民既然革命了一次那就不会害怕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当然,仅仅只有我还是不够的,这需要我们所有人的努力,而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我但愿您能够成功!”艾格妮丝既满怀不安,又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如果您能够做到,您就是最伟大的君王了。”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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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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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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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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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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