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距离较近,饶是眼镜男低声细语可这话还是被近在咫尺的姚付江听到了,果然,刚一听到此言,刚刚还坐地休息姚付江当场勃然大怒!怒了,彻彻底怒了,整个人更是刹那间如一枚弹簧般离地起身猛然挥拳,直直打向眼镜男!
如上所言,姚付江确实已愤怒到顶点,除愤怒于对方说了句得罪人的话外更多来源于他明白了对方计划,想通了对方狠毒,在明知对面有可怕阴兵的情况下仍诓骗自己过去送死,甚至陈逍遥所谓的主动引走螝群也极有可能是眼前这货一手策划。
索性自己命大,在某种未知原因下侥幸逃回,可万万没想到,刚一回来,眼镜男竟说出这样的一句屁话!
碰!
下一秒,拳头正中目标,当场打在赵平左脸之上!
哒,哒哒哒。
因动作突然,赵平就这样在全无防备下被姚付江打了个猝不及防,然而遗憾的是,由于身体虚脱已久,加之体能所剩无几,虽正中目标但打中男人的一拳却威力大减,赵平仅仅只是踉跄后退数步,反倒是打人的姚付江却因重心不稳摇晃倒地。
噗通。
………
盛怒之下,姚付江通过突袭给了赵平一拳,给了这个他厌恶已久的男人一拳。
自己则因身体虚弱摇晃倒地。
寂静,沉默,阴暗月色下,树林边缘一时处于无声状态。
几秒后,伸手摸了摸脸庞,赵平将目光重新盯向对面,看向姚付江,可能是怒极之故,见眼镜男瞥向自己,平头青年仍用愤怒眼神予以回瞪。
“小子,这次我不和你计较,如果你再敢向我出手,下一次我可就没那么简单的放过你了。”
听着对面赵平那满含警告的冰冷话语,怎料姚付江不单没有害怕反而愈发怒火上涌,这混蛋太过于无耻,先是坑队友,结果发现队友没死后不仅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却反而理所当然般做出那种态度,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混蛋!)
于是,怒火升腾间,无视了眼镜男警告,姚付江有所动作,他那一只放于背后用来支撑身体的手慢慢移动,摸到了一块约手掌大小的石头。
接着在对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将石头紧抓手中!
很显然,青年失去了理智,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瞅准时机骤然暴起继而用手中石块砸向对方脑袋。
至于赵平,男人虽面无表情,然他的右手却也不知何时伸入怀中……
然后……
“呀啊!”
沉寂了几秒,忽然,姚付江率先动了,在猛得发出一声大喝后骤然起身朝赵平冲去,冲锋过程中青年手中石块被高高举起,与此同时,见对方不听警告执意攻击,对面,赵平眼中迸射寒光,右肩微动,早先伸入怀中的右手亦像要掏出什么东西一样!
不过……
嗖!
眼见内杠即将开始,眼见事态无法挽回,千钧一发之际,伴随着呼啸轻响,身后树林蹿出一道身影,身影动作奇快,刚一出现便已常人难以企及的惊人速度闪身面前,奔至两者中间,抢在姚付江手中石块砸至赵平脑袋前一把攥住,死死攥住青年手腕。
因夜色太暗导致环境不太清晰之故,电光火石间,就在姚付江手腕被抓时,某个月光下反射出乌黑寒光的金属物体亦停止前伸,最后被眼镜男重新塞回怀中。
“住手!”
突如其来的大喝把姚付江吓了一跳,见手腕被抓,恍然回神,目光一转,却见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在他和眼镜男中间身侧冒出个有些眼熟的家伙。
嗯?
见状,平头青年表情一滞,瞪大眼睛仔细观察,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没有看错,因为,此时此刻置身面前的家伙的确眼熟,的确是一个熟到不能在熟的熟人。
“陈,陈逍遥!?”
待彻底看清眼前之人样貌后,大惊之余,姚付江不由脱口而出,瞬间说出对方姓名。
不错,出现于身前的非是旁人,正是陈逍遥,正是早前被阴兵追杀从而生死未卜的青年道士!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先不提这话正确与否,至少对陈逍遥而言可谓量身定做,见身前姚付江一脸懵比,又见赵平面露异色,陈逍遥笑了,先将青年手中石块一把夺下丢至路旁,抬手抚了抚额前刘海,最后得意洋洋回答道:“yes!的确是本帅哥,付江老弟好久不见了啊,怎么样?想我了吗?”
(对,是这货,绝对是这货,不会有假!)
看着陈逍遥逗逼满满的模样,姚付江瞬间确定身前这人百分之百是陈道士,乃毋庸置疑的真品,先不提刚刚手腕被抓时的真实触感,单凭对方这幅做派就足以证明猜测结果,虽不否认螝魅能变化伪装,但螝魅却无法将人性格也一同伪装到位,不出所料,确认过陈逍遥身份后,平头青年可谓既惊又喜,喜得是对方未死安然无恙,惊的是对方为何存活?眼镜男不是说这货曾被一大群阴兵追杀吗?怎么如今却……
不,不对,并非安然无恙,并非毫发无损,随着观察持续,随着目光游离,很快,姚付江发现了什么,就见陈逍遥左臂缠着圈绷带,中间尽是赤红,那殷红血迹就这样清晰展现于视野,被姚付江看了个满眼,被赵平看了个满眼。.
陈逍遥受伤了。
“你,你没死?还有你左臂的伤……”出于不解,无视了对方调侃,姚付江下意识张口询问,询问起脑中疑惑。
之前说过,由于始终怀疑眼镜男人品,加之对此人的一向不信任,早在被8名阴兵包围时姚付江就已猜测出部分答案,猜出除自己上当受骗外陈逍遥应该也被赵平坑了,毕竟陈逍遥是道士,按理说亦应该比自己更为了解阴兵的可怕,除非对方打算自杀,否则就绝不会主动去做引走阴兵的疯狂举动,陈逍遥会自杀吗?答案是否定,既然否定那为何最后还是被一大群阴兵追杀?毫无疑问,最大可能就是被赵平坑了。
现场没有瞎子,平头青年能注意到对方受伤,眼镜男又如何看不清血色绷带?唯一奇怪的是,面对陈逍遥的突然出现,本该更为惊讶的赵平反应却没有姚付江那么大,除最开始面露异色外,其后便再无反应,整个人自始至终维持沉默。.
话归正题,面对平头青年询问连连,陈逍遥依旧潇洒淡定,眼角转移,扫了对面赵平一眼,旋即高抬右手拍起姚付江肩膀,一边轻拍一边面露嘚瑟回答出一段话,一段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顿觉意外之语:“如我所料不错的话,付江老弟你应该已从赵前辈那里得知我主动请缨引走阴兵的事了,还有付江老弟你这是啥话?我怎么可能死?嘿,不就是引走一群阴兵嘛,以贫道的身手先将其引走最后摆脱逃离还是没啥问题的,只不过期间受了点小伤而已,没啥大碍,总的来说这个引螝任务还是圆满完成了,哈哈哈!”
什么!?
姚付江傻眼了。
正如他此刻两眼圆睁呆愣当场的模样般,听完对方回答,平头青年陷入错愕状态,是的,他从陈逍遥刚刚话里听出一些倪端,继而得到一个同早前猜测完全相反的答案。
许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愣了愣,未等陈逍遥大笑结束,下一刻,青年便瞪大眼睛再次张口:“你什么意思?莫非那引走阴兵的任务是你主动提出的?”
“咦?”
看着姚付江那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挠了挠脑袋,陈逍遥则面露疑惑反问道:“对啊,肯定是我主动提出的啊,早先当我和赵前辈发现土丘附近存有大量阴兵后,我便主动提出由我来负责将其引走,然后由赵前辈趁机前往判官庙获取招魂幡,现在我已完成任务回来了,可发现赵前辈却依旧没有动身,除此以外我还发现你小子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了,说来也巧,刚刚返回我就看到你和赵前辈火拼一幕,幸亏我阻拦及时……哦,差点忘了问了,你俩到底咋回事?莫非是赵前辈欠钱不还打算赖账?”
听罢此言,暂且不谈姚付江如何惊愕如何发懵,待用一副自然神情说出以上‘真实答案’后,笑了笑,不再理会姚付江,青年道士稍稍动了,转身用略有深意的目光看向对面,盯向赵平。
至于眼镜男……
触及到青年目光,赵平淡定如常,男人未曾因陈逍遥回返后为何不火冒山丈找自己算账而狐疑,未曾因对方不单没找自己算账反而帮自己圆谎而诧异,亦未曾流露出姚付江那样的错愕茫然,他,仅仅只是侧头对视,同陈逍遥一样不发一言互相对视着。
对视片刻,过了数秒,男人有所反应,就好像完全忘了早前他曾装病坑人的事情那样抬手扶了扶鼻梁眼镜,最后张口问道:“阴兵大部队引走了?”
(草!这赵眼镜真特么……真特么不同凡响啊,脸皮是有多厚?)
见眼镜男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惊讶或愧疚,反而装作没事人一样抛开一切谈及正题,陈逍遥不由撇了撇嘴,心中腹诽连连,但最后还是用肯定语气点头回答道:“是的,最初追击我的那波阴兵现已被引至数里开外,完事后我才趁机折返,估计一时半会那些螝东西是回不来了。”
凝视面前两人,倾听着双方对话,这一刻,姚付江才惊讶的发现他早前的个人猜测竟完全是错的?似乎,似乎赵平并没坑陈逍遥,而那引走阴兵的任务则是陈逍遥主动承担,幸亏陈逍遥命大没死,假如事情经过当真如此,那也就是说……自己错怪赵平了?
怎么会这样?
这可能吗?
不可能吗?不可能的话陈逍遥又为何……
同一时间,就在姚付江置身一侧独自纠结之际,许是从平头青年的纠结神态中察觉到了什么,回答过赵平问题,嘴角微扬,陈逍遥重新走至青年面前,上下打量姚付江几眼,最后才一拍脑袋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啊,我懂了,我说付江老弟,看你这幅模样,你,你刚刚该不会以为我是被赵前辈坑死了所以才会和对方拼命吧?嘿!真看不出来老弟你倒是挺在乎我安危的,嘿嘿!”
“滚蛋,怎么可能?我是因为自己被他坑了所以才会如此愤怒!”xiumb.com
“哦?此话怎样?”
听罢姚付江回答,陈逍遥再次回头看了赵平一眼,旋即朝姚付江好奇询问道:“咦?你说赵前辈坑你,说说看。”
………
任何事情皆有原由,任何问题皆有因果,诚然,出于某种原因,陈逍遥未曾找赵平算账且还进一步替对方圆谎,但姚付江被坑一事却实打实无法遮掩,说是如此,现实亦是如此,在青年道士的好奇询问下,怀着满腔怒火,姚付江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数分钟后,姚付江把赵平明知土丘有阴兵但依旧骗他前往判官庙的种种经过全盘脱出,从被骗前往到阴兵包围再到侥幸逃生等等,末尾还不忘加上赵平曾说自己因怕死才拒绝前往的种种精彩言论。
怀揣着愤慨,平头青年如实相告,至于周遭……
叙述过程中,无论是身前陈逍遥还对面赵平,二人皆未曾插话,未曾交谈,两人都在默默倾听着,倾听着坟前遭遇,聆听着前后经过,直到整个过程叙述完毕。
而当姚付江叙述完毕后,陈逍遥就瞬间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嘿!赵眼镜你行啊,真不枉我特意把你拽来现实世界,更不枉我死命拉你来阴山,这招玩的秒啊,你这计策一旦执行,我和姚付江两人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双双成了棋子,除此以外我依旧没料到你那临时制定的计划最后会转变为一个精密布局,能获取招魂幡的布局,啧啧,把你拽至阴山还真是物有所值,唯独你的手段有些……算了,反正这家伙就是这种人。)
不错,其实早在陈逍遥摆脱阴兵回返至此的那一刻他就已猜的差不多了,很明显,以姚付江性格,青年如不被坑那对方是断然不会神情激动到同眼镜男拼命,至于早前他为何没有拆穿赵平反而当着姚付江面替男人圆谎?主要原因来自于两点考虑。
第一,如此丢人的事情他不想让姚付江知道,毕竟自己一向要面子,实话说出去无论如何都有点丢人。
当然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第二条原因,同时亦是最为主要的关键原因,那就是……团结!
毋庸置疑,陈逍遥认得清现状,看得清现实,更清晰意识到目前执行者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做什么?答案毫无疑问是应趁阴兵大部队仍未回返前展开行动继而获取招魂幡,一旦执行者内杠,事态注定将变得无法收拾,此刻需要的不是内斗,而是团结,三人团结一致想办法弄到招魂幡才是如今最为主要的一件事,也就是说目前根本不是同赵平撕破脸的时候,不否认同样被差点坑死的和姚付江一样心中愤怒,然经过一翻深思熟虑后青年道士最终还是决定忍这口气,大局观无论如何都要掌握好,所以这亦是为何打从陈逍遥出现起就如同患了失忆症般决口不提过往,不单将之前赵平坑他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还主动替对方打掩护的真正原因,退一步说,赵平之所以坑他和姚付江其最终目的依旧是为了获取招魂幡,那玩意是唯一能拯救何飞的东西,三人冒死来阴山亦同样是为寻找此物。
念及于此,为了团结一致,为了大局考虑,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忍,只能忍,哪怕眼镜男坑了所有人。
陈逍遥想法如此,赵平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想而知,以眼镜男的智慧,陈逍遥能想到的事男人又如何顾及不到?或许这也是为何早先青年道士装傻充楞时男人会神色如常的主要原因吧。
以往曾多次提及,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在某些情况下很简单也很直接,有时甚至不需要言语,单凭眼神或动作双方便能了解对方意思。
不过也正因思维敏捷善于思考,待听完姚付江那番叙述后,赵平有所发现,发现了一个诡异细节。
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无视了青年仍怒视自己的眼神,赵平当先提出询问:“你说那8名阴兵仅仅只是将你包围,但却没有动手杀你?”
虽满心不忿,不过在正事面前姚付江倒也分得清事态缓急,强忍怒意如实点头,表示所言非虚。.
见对方点头,眉头微凝,赵平又将目光看向陈逍遥,可……
谁曾想,目光转向陈逍遥时,却见青年道士竟如遭受到某种刺激般表情惊愕两眼圆睁,正用看怪物一样眼神大张嘴巴凝视身旁,直勾勾盯着姚付江,从始至终未曾转移。
许是被陈逍遥那奇异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姚付江忍不住了,继而用不解表情诧异询问道:“你,你干嘛?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有病吧你?”
“卧槽!怎么会这样?姚付江你小子该不会是那墓中将军的亲戚后代吧?”
“咦?啥?啥亲戚后代?你说的啥玩意?”
“啥玩意?我他妈早前也和你一样置身过将军坟前,更同样被那8个阴兵包围过,然而那些阴兵在将我包围后却是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妈蛋啊,要不是贫道身手矫健逃跑及时,想必我早就被那些螝东西给乱刀砍死了,可,可你,为何阴兵不杀你呢?为何对你手下留情?最后还眼睁睁看着你逃回去了?”
实话实说绝无虚假,确实如陈逍遥上面所言,待从姚付江口中得知阴兵没有毙杀对方后,青年道士就一直处于呆滞错愕状态,好不容易回神大呼,除语气中满含惊讶外表情亦摆出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他知道姚付江不可能说谎,所言叙述绝对真实,但也正因如此给陈逍遥造成的震惊才会如此巨大,毕竟他不理解,不理解那8名阴兵护卫的反常,凭什么?凭啥阴兵看到自己挥刀就砍而碰到姚付江却从始至终未曾攻击!?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莫非姚付江真是那明朝总兵的亲戚后代所以才网开一面刀下留情?
“你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那坟中将军的亲戚后代,更不知道那些阴兵为何要放过我?到现在连我自己都想不出答案,咦?对了,刚刚你说那土丘是啥?将军坟?是啥玩意?”.
听罢对方回答,面对青年反问,陈逍遥没有说话,没有解释,只是在听完了对方叙述后下意识将目光看向赵平,接下来,随着双方互相对视,过了片刻,二人竟从各自从对方眼睛里发现一丝欣喜!
欣喜?为何欣喜?
答案很明显,首先可以确定姚付江绝无可能是那坟中将军的亲戚后代,既然不是,那么平头青年之所以没死可就有些蹊跷了,其唯一解释便是……
途径坟前时,也就是姚付江被8名阴兵包围时他肯定做了些什么才会导致阴兵攻击陷入停止,不错,阴兵虽非螝物,但依旧和螝一样皆属灵体,而灵体和人类之间又无疑存有巨大差异,有些事亦无法用常理来视之,正如上面所描述的那样,姚付江之所以被围不死,绝非阴兵善心大发停刀罢手,而十有八九来自于某种因素,某种未知因素,慌乱中姚付江肯定做了些什么,继而导致8名本该见人就杀的阴兵护卫莫名停刀,就此罢手,姚付江就这样在机缘巧合下侥幸逃过死劫,侥幸捡回一命。
是什么?
期间做了些什么?
又是什么才导致阴兵失去动作停止攻击?
果然,想到其中关键,下一刻,不管是陈逍遥还是赵平,双方无一例外陷入沉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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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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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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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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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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