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知道她不能得罪这些人,也知道今天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要紧紧抓牢,可她仅剩的自尊不允许她轻易低头。
王朋微微吃惊,旋即冷下了脸色。
吴良料到了她不会轻易就范,冷冷笑了一声,“从你踏入这场宴会开始,你就不属于你自己了。你妈没告诉你吗?你现在属于我,我可以任意处置。当然,温氏的危急也会迎刃而解,前提是……你得乖乖听话。”
“我兄弟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别忘了自己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如果不愿意,那你现在可以立即滚,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养母可就没有我这样好说话了。”
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有几分傲骨,但是空有傲骨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是她自己来找他的,他可没有强逼着她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没有资格指责任何人,要怪就怪她自己不识趣,若是之前就答应嫁给他,哪里还有今天的事情?
温尔心中愤怒、屈辱,两股情绪交织如火,在她心头燃烧,越烧越高,最后又被现实一盆冷水浇灭下去。
吴良说的没错,她可以立即离开,但离开的代价是她承受不起的。
拳头松开,握紧,松开握紧。吴良冷漠奚落的目光,正盯着她。他们这样的人,说变就变了,她没有任何选择。
同样是被卖,卖给谁又有什么分别?
温尔的心已经麻木,僵硬的站在原地,面色惨白如鬼。
吴良嗤笑了一声,转头与刘科谈起了事情。
王朋顺势揽住了温尔的腰肢,粗糙的手指在她小脸上游移,“放心,今晚叔会好好疼你的。”
温尔紧咬下唇,双眼红红的,泪水憋了又憋,默不作声。
王朋知道她心里不情愿,见她毫无回应,登时怒了,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轻,温尔晕头转向,左耳“嗡嗡”作响,眼前突然黑了一下。
周围的人,或惊讶或平静,也有怜悯的,却没有一人站出来说什么。
温尔脚下虚浮,还没站稳,手腕又被王朋捉住,他今晚喝了不少酒,火气正旺着,身边又正好有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这小姑娘不识趣,也不懂讨好人,恰恰激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一会儿看他怎么收拾她!
他拖着温尔,将她摔在了角落的沙发上。
所有人都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吴良三兄弟当中,就属王朋最玩儿的最疯,也是最没品的一个,他随时随地都能办事,有一次在饭桌上,就把一小姑娘强办了,后来花了一笔钱摆平。
吴良听见动静时,温尔已经被王朋压倒在了沙发上,正拼命挣扎着。
“这小子今晚怎么这样猴急?”刘科笑了一声,早已见惯不怪,且饶有兴致的欣赏起来。
“估计喝高了。”吴良也笑了一声,两人看了一会儿,转头去了别处。
“真可怜……”
“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姑娘被祸害了。”
“万一人家是心甘情愿的呢?反正被睡了,还能捞一笔呢!”
有人嘲笑,有人同情,也有事不关己的奚落声。
温尔左耳依然嗡嗡作响,她咬紧下唇,用仅有的力气反抗着,可男女之间的力气本就悬殊,她大病初愈,浑身无力,王朋根本不需要花多大的力气,就让她无法动弹。
屈辱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温尔从来都是怕死的,可她不知道今天过后,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在场那么多人看着,他们看着热闹,看着笑话,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阻止。
肮脏又急切的吻,粗暴的落在她的肩上……
温尔眼前有什么东西碎裂开了……
……
宴会已接近中场,大厅入口,两名侍应恭敬的推开大门,两名保镖率先走了进来,在两旁站定之后,门外才缓缓走进一人。
男子高大笔挺,十分俊美,他狭长的眸,扫过在场众人,目光深邃冷厉,令人不敢直视,即使身着沉闷的黑色西装,依然不失尊贵雅致,那股浑然天成的霸气,碾压在场众人,仿佛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那张无可挑剔,完美无瑕的俊脸,更是令在场所有人黯然失色。
“天呐,那不是三少吗?”有富家千金认出了他,激动的捂住了嘴。
他在杂志上,已是惊为天人,没想到真人更为精致,气场也更为冷酷阴沉,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无法喘息。
“真的是他,是驭嵊耶!”
场内的注意力,在一瞬间都被优雅入场的男子吸引过去,有人窃窃私语。
“驭嵊和驭家那两位不是向来不合,怎么会来参加他二哥老婆的生日宴?”
“谁知道呢?驭嵊这个人说变就变,翻脸比女人更快,万一他们兄弟三人又重归于好了呢?”
众人暗暗猜测着,有富家千金主动上前示好,不过是被驭嵊冷冷看了一眼,就悻悻的打了退堂鼓。
其他想要巴结他的人,也都被他拒之门外。不过,这并未影响到大家的兴致,宴会仍正常继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一派祥和。
钢琴与大提琴的合声,格外优雅悦耳,每一个音符都踩在了耳膜最舒适的位置。
突然,一声与现场音乐格外不和谐的响声,如惊雷一般炸开。
“砰!”
“你走开!”
角落的沙发上,女子双手死死握着一块碎玻璃,整个人颤抖不止,满脸惊慌失措。xǐυmь.℃òm
鲜血从她指缝不停的往下滴落,她却似感觉不到一般,仿佛握着的玻璃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王朋手臂被划伤,但无大碍,他骂骂咧咧的上前抢夺,温尔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这块碎玻璃是她最后的尊严,眼见王朋要来夺,她不管不顾的挥舞起来,王朋脸部被她划伤,他一摸竟满手是血,顿时暴怒不止,抬腿便朝温尔踢去。
在场的女人都被吓了一跳,王朋以前也这样玩过,但哪里见过血,那小姑娘也是个烈性子,竟这般自卫。
男人们也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不过仍是看好戏的心态,毕竟事不关己。
温尔被王朋一脚踢翻,无比狼狈的从沙发滚落下来,王朋趁机夺走她手上的碎玻璃,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满目狰狞,对着她的眼睛就要刺下去,这个死丫头竟敢弄伤他!
有人被吓得尖叫了起来,“天呐……”
温尔瞳孔猛缩,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在场的人也不禁屏住了呼吸,有人不忍的别开了头……
千钧一发,就差那么一秒钟,眼看碎玻璃已经接近温尔的眼睛,忽然有人急速上前,干净、利落、迅速的将王朋踢翻在地。
这一脚的力度极大,王朋猛地吐出血来,两眼一翻,竟狼狈的晕了过去。
温尔松了一口气,仍是心有余悸,刚刚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
她浑身无力,咬牙爬了起来,只想快点逃离,可脚下却不争气的踉跄了两步,还没站稳人已落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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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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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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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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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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