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这样才能引起您的重视啊!”
牠也只能这样说。
那六个躺在太平间里的民工也只是伤了脑子。
身体并无什么大碍。
我自知牠这样说有些牵强。
我相信了牠。
小狐狸也松了一口气。
我饶了牠了一命,牠对我自然感恩戴德。
牠端坐在地上,自信我不会再对牠怎么样。
“你本该亡命七条,如今你只亡命六条,所说不错的话,那条命你是给高小鹏留着的。对吧?只因我救赎过高家,你才迟疑到现在没有下手,而是引六条人命逼我到这里来查,你也明白你的道行还不够,我来后你若说不明白,仍是死路一条,是这样的吧!”
小狐狸理亏,毕竟在这六条亡魂还是亡魂之时,牠仍是罪魁祸首。
我做出将桃木剑横在牠脖颈上的动作,牠吓的“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默默的点了点了头。
牠没跑,那牠说还算一条汉子。
一条女汉子。
“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那日我明明瞧出高小鹏身上背负一条人命,却被他三言两语的软话给迷糊住了!”我自责道。
言罢我回头看了一下况家女儿的尸骨,不由又愤恨道:“这高家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随意可以草菅人命,这个年代居然还做这种畜牲不如的事儿!”
那日我给了高金鹏一个机会,他就是没说,看来这次当真是要给他们家人些教训了。
况家女儿有了他们家的骨肉。
那夜她与高小鹏行房时虽然血骨而亡,但还是被高小鹏首发命中。
但这事,也只有我们出堂口的人才知道。
我看了一眼况家女儿的骨盆。
与我所想无二异。
“呵!小东西,你半天不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既然你想都想了,那不如就照做了,一来可以偿还你的罪行,二来也能赎清自己的罪过。去吧!”
小狐狸一来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二来如果自己侥幸不死。
那牠一定会将自己的一命附在况家小姐身上。
况家小姐名为况小狐,想来,她这辈子一定与小狐狸缘。
小狐狸得了令,哪里还有不从命的道理。
“谢谢上仙的宅心仁厚,我附在况小姐身上,以后定保上仙周全。”
小狐狸不再言语。
但见绿地上青烟骤起,再回头一看时,况家小姐迷迷糊糊的,似刚刚睡醒的样子。
“小鹏!”早知她第一个喊的会是高小鹏。
女子但凡从了一个男人,便会视其为生命全部。
但男子就不一样了。
况小狐睁眼后,环绕一周也没能见到高小鹏的身影。
当她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时。
突然停了下来。
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上仙,谢谢你。”
我和她一样,半天也没反应。
甚至连她说的什么我都没有太注意听。
我心里只有三个字:“太像了!”
“谢上仙再救我一次命!”
“份内之事,何需太客气。”她重复了好几句,我才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真是太像了!”我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我说怎么乍一听到她的声音时,我就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现在,她真的回来了。
“只要上仙你愿意,小狐愿意伴随左右,只要上仙你不嫌弃!”
况小狐言语中满是娇羞。
我最怕女孩子的这种软兵器了。
“上仙是嫌疑我是残花败柳之人?”况小狐的文化造诣很高,若是生在古时,定是一个才比薛涛,貌比蔡琰的绝佳之美女。
哪怕就是生在当下,若不是老父逼迫,也不会闹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只是,她长的真是太像不白姐了。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无不比不白姐。
我看傻了!万分没有嫌弃她之意。
“不白姐!”我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
她就算不说出要陪伴我左右的话来,我可能也会强求的。
我才说出一句来。
突觉心头一振。
职业告诉我,她父亲况文忠因为在里面说出了许多不能说的话,咬出了许多不该咬的人。
因此意外死亡了!
那日我设法让他见到他老伴时,他一不小心打碎了老伴的骨灰盒。
我便说出一句话来。
“老先生怕是命不久矣!”
他并没有回我什么。
我长叹一口气来。
那是命理所在,就算我是上上仙,我也救不活他。
我们三救三不救。
况文忠的那一种,就在我们三不救的范围之内。
但是,以他一命去救活另一人之命,我还是能做到的。
况小狐瞧出我的心思来。
只是,她还不好说。
她此时是狐仙附体,所感应之事自然与她还在世时不一样。
“我父之命是他一手造成的,不说也罢!”她在偷偷掩饰泪水。
我无意中瞧见了。
况小狐起身,掩去泪水,什么也没说。
就在她就要走出这片林子时,才回头说了一句:“上仙,如果你真的思念你的梦中人,那就把我当成她吧!以前的那个况小葫死掉了!如今,只有我况小狐。她是她,我是我,除了身子不完整之外,什么都是全新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离我很远。
在迷茫的夜色中,她的背影真的和一只小狐狸一样。
婀娜多姿!
“那夜我们鱼水之欢,那些日子我与你上山采药,告知你以往的故事,教你学药理乱知识,你至今仍历历在目,这就证明在你心里,仍有五分是属於我的,另五分,是你自己。”
她不说则已。
一说,就仿佛此事就在昨天一样。
“我知道了,不白姐!”看到她的背影。
我还是忍不住叫出她的名字。
“哎!”小狐答应道。
“以后,我还是妳的小侃,并不是什么上仙,我中是妳,妳中是我!”
她笑了。
我依稀记得她那日考我知识时的场景。
她从身后蒙我的眼睛,给我闻她的体香,考我药名。
我,不会了。
我现在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了。
她就是那个不白姐。
只是现在换了名字,换了个身份,又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我生命当中。
那我们不就是彼此的一部分吗?
我傻傻的笑了。
不白姐没了。
她没有随夫家去省城。
而是一枕黄梁梦,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到什么时候都承认不白姐的道行比我高。
所以我当时不晓得此事,就是她有意而为之。
史家的傻儿子虽然傻,虽然他对不白姐很痴情也无二心。
可还是与父母说了她并不是清白之身的话。
在父母的逼迫下。
二人不得不以相同的方式结束生命。
成了一对亡命鸳鸯。
若不然,也万无今夜之事。
我也流泪了。
只是慕慕。
我该怎么办。
我什么也没说。
还是假意不说当时的不白姐已经没了这些话。
就像个傻小子一样,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只当,她还是那个昔日的不白姐。
林子外是四人的起哄声。
若不是他们起哄。
我已经深深地陶醉在爱情里了。
此处还像也只有我一个人来过,再无第二个人。
原来我们自己以为我们彼此之间的说话声很大。
可疏不知,我们的谈话之声早早就被外面几个人听到了。
有我们的声音在,他们的危险自然也就自动解除了。
我,快不好意思了。
高家林子里有鬼,只因为有她。
如今,鬼也没了,那也就万无什么凶宅之说,也就更不是什么不祥之地了。
我们看着彼此。
心照不宣的笑了。
看她笑的那样甜。
我差点又忘了一件事。
这里还埋有六具尸骨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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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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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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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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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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