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燕尾服老人有些叹息地说道。
他垂下一双沧桑的眼眸，回过头扫了一眼病床上的厉老太太。
厉瑶瑶喉咙却有些无比的难受哽咽，难道奶奶已经知道了堂哥和嫂子的事情吗？m.xiumb.com
现如今当着管家苏德的面，她也不敢直接这么猜测说处这句话。
没多过久，果真如同燕尾服老人所说的五分钟左右。
厉老太太慢慢苏醒过来，眼神格外涣散地望着天花板，似乎神情有点游离。
见奶奶醒了，厉瑶瑶立马凑到床边前，小心翼翼地轻轻呼唤着：“奶奶。”
燕尾服老人和管家苏德都上前靠近，金老太太也焦急的凑近床边。
厉老太太慢悠悠地转过头来，看见厉瑶瑶有些幼态的脸，又看了看她的个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瑶瑶，你怎么都长这么大了？”厉老太太很是震惊地望着厉瑶瑶。
她拿手比划着，眼中十分疑惑，“奶奶记得，你明明才长这么点……”
“……”厉瑶瑶吓得脸色一白，握住厉老太太的手，“奶奶，您说什么呢，我一直都是这样啊，您忘了吗？”
还是不记得了？
厉老太太的眼神中仍然有着一些困惑，像是根本想不起来似的，就这么深深地盯着厉瑶瑶的脸。
厉瑶瑶吓得急忙转过头来，“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现在醒来之后就没事了吗？”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闻言，燕尾服老人皱了皱眉头，又让金老太太凑近床边试试。
厉老太太看见金老太太，更是有点不记得了，“你这个老太太是谁啊？”
“……”金老太太拄着拐杖，有点不可置信地提醒道，“文秀，是我啊，我是金富贵的奶奶呀！”
“金富贵的奶奶？”厉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这个人吧，我只知道一个金家。”
金老太太想了想，擦了擦眼泪，急忙回答说道，“我就是……”
直到她多补充了自己的姓名，还有自己的儿子叫金万贯。
说到这里以后，厉老太太这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原来是你啊，可是你怎么老成……老成这样了，你都成一个老掉牙的老太太了！”
“文秀，你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你真的老了很多，你没有照过镜子吗？”
金老太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样疑惑地看向身后的家庭医生，还有刚才会针灸的燕尾服老人。
燕尾服老人已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张脸色很是阴沉。
家庭医生主动上前，拿着医用照明灯，掀开厉老太太的眼皮，给她检查了一下眼睛。
厉老太太的眼珠翻动了下。
家庭医生见势，便开口询问厉老太太：“老夫人，您现在能想到的事情是什么？印象最深刻的，说什么都行，说出来。”
厉老太太听到这里，声音有些模糊，随后思索了片刻。
她开口说道，“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嫁到了厉家后，没多多久，我怀了儿子……霆枭他特别高兴。”
厉老太太的说话口吻，完全就是年轻时期的状态。
燕尾服老人听得很是沉默，眼角微微红了一整圈。
“还有呢？”家庭医生继续循序渐进地问道，揉着厉老太太的太阳穴。
帮她按摩放松。
厉老太太唇角挂着幸福的笑容，“后来我将儿子生下来了，再后来，我儿子也有了儿媳妇，他们成家立业，我有了孙子……叫厉云霈。”
家庭医生脸色沉了沉，幸好还能记得这个。
“你看看苏管家，你记得他吗？”家庭医生侧过身，忽然指了指问道。
厉老太太沿着视线看过去，见管家苏德站在面前，旋即点了点头，“记得。”
家庭医生松了一口气。
“可是苏管家怎么也这么老了，我记得他没有这么老啊……”
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忽然间，厉老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快就摸到了一些皱纹。
她眼神恍惚了下，仿佛知道了什么，下一秒便整个人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她也老了是吗？
她的子孙都长大了，难怪瑶瑶长大了。
家庭医生没再继续问厉老太太问题，而是看向众人，“我发现厉老夫人对过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这是老年痴呆症的初期体现，你们一定要注意了。”
“天啊！”厉瑶瑶捂住唇，有些完全不能接受，掉落眼泪。
她痛哭着望着床上的厉老太太。
厉老太太皱了皱眉，眼里十分混沌，望着天花板，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管家苏德倒吸了一口凉气，站姿拘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初期，还是有可能恢复正常的，就怕……”家庭医生摇了摇头，“因为这个东西避免不了。”
闻言，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燕尾服老人上前一步，安静如墨的坐在床边。
他一把握住厉老太太的手，目光有些柔和，“文秀啊，那你记得我是谁吗？”
厉老太太听见了燕尾服老人雄厚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看向他。
“你……？”
她脸色显然不太好，目光格外的懵懂茫然，打量他的时候有一些的不解。
因为燕尾服老人的面相，她实在是有点陌生又熟悉。
“记不起来吗，还是猜不出来？”燕尾服老人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依旧不疾不徐地和厉老太太聊着天。
厉老太太仔细想着这股熟悉至极的声音，眼睛突然一亮，猜了出来。
“猜出来了。”
“文秀，我是谁呢？”燕尾服老人勾笑了下。
“厉霆枭，你是厉霆枭……”厉老太太着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目光存着暖暖的笑意，嘴角勾着。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管家苏德，还有震惊无比的厉瑶瑶。
厉瑶瑶声音带着哭腔：“爷爷，真的是您……！”
真的是她爷爷。
她爷爷回来了，回到厉家了，回到她奶奶的身边了！
天知道这一幕的场景和画面，有多让人兴奋和激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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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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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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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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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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